陸觀麵露不解之色,說道,“願聞其詳。”


    那頭天魔笑聲淒涼,沉默片刻,開口道,“當然是因為他們自身的積攢不夠了。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多種多樣,可能是由於出身不好,可能是修行路上資質太差,也可能是大道路上與人鬥法太多,留下一身不足為外人所道的暗傷……”


    “總之,原因太多了,但你們神跡陸氏的子弟,幾乎不太需要關注這種事情問題,畢竟,有那位陸祖在世,即便他飛升天外天,你們陸氏子弟的大道根脈便永遠不會斷絕。”


    “而神跡陸氏萬年積攢,不知道有多少尋常修士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仙家法器,先談出身,神跡陸氏四個字便足夠了,再談資質,陸氏子弟隻要開辟出靈境,誰還需要為此有半分擔憂,與人鬥法,還沒聽說過有哪個陸氏子弟在同境之爭中輸過,撐死也就是個不勝不敗方平局罷了。”


    “就說在我那座家鄉,也並非都是先天魔族,其中就有不少是人族入魔,轉換道途。甚至,目前就有數尊天魔境界的家夥,也都是在你們人族天下混不下去了,這才轉投我聖族的。”


    陸觀點點頭,這種事情,他倒是不好發表什麽意見,畢竟對方口中那些大道順遂之人之中,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陸觀便牽著瘦馬繼續向前走,並不與那天魔搭話。


    陸觀心境之內,自怨自哀了好一會的天魔見青衫少年不搭理自己,其心境也一直古井無波,沒有泛起絲毫波瀾,一時間有些失望。


    他趾高氣昂地喝道,“狐媚子何在,還不速速來替本大爺捶肩敲背,解乏解悶。”


    在陸觀心境某處,便有一個年輕容貌,媚骨天成的狐妖魂魄探頭探腦,她眼神中滿是畏懼。


    她正是先前陪伴在落陽城少主黃岐身邊的落陽城妖族供奉,當初在柳葉巷那邊,落陽城一行三人由於違反陸家禁令,黃岐當場被陸觀廢去氣海。


    至於這頭曾經遭受過一場無妄之災,肉身被毀的狐妖,當時陸氏神墟之中的某位先祖提醒陸觀,讓他將其拘束起來,日後可能有用處。


    之前天魔姌澤降臨神跡洞天,雖然被九爺擊退,但其臨走前還將一粒魔種留在體內,陸觀與其爭奪身體控製權的時候,這頭狐妖就曾想要在暗中偷襲來著。


    好在青衫少年當時留了一手,這才沒有被這一對妖魔得逞,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當時斬殺魔種之後,陸觀也並沒有將這狐妖的魂魄打散,隻是對其懲戒一番而已。


    這段時間以來,自從那天魔被陸祖放入陸觀心境之後,狐妖的日子便越發不好過了。


    雖然對方將他從陸觀體內的那座劍池之中救了出來,但也經常憑借其玄之又玄的天魔手段捉弄狐妖。


    對於狐妖來說,若是有得選的話,她寧肯回到那座劍池之中。


    看著那狐妖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天魔臉上笑意濃鬱,似乎很喜歡看到這種景象。


    陸觀沒好氣地瞥了那天魔一眼,“你差不多就得了啊。”


    說完,以某種心境神將天魔與狐妖阻隔開來。


    天魔頓時神色懨懨,“沒勁。”


    接著它瞪大了一雙眼眸,“哎,陸觀,與你打個商量唄。”


    “有屁快放。”


    天魔聞言,一副受傷不輕的神情,“哎,家主呀,這麽說話你就不怕寒了手下眾將士的心嘛,小心以後沒人為你衝鋒陷陣。”


    “嗬嗬”,陸觀回以冷笑。


    “好吧好吧,誰讓我天生一副赤膽忠心,即便主上對我漠不關心,我這個做下屬的,自然要為你排憂解難。要不你撤去我與那狐妖之間的阻隔,保證半月之內就將那狐媚子調教的順從無比,每次見麵都主動對你投懷送抱。”


    聽聞此言,陸觀幹脆不去搭理這家夥。


    下山的路程很快,他牽著那匹瘦馬,腳程也並不算慢。


    很快,便在山麓不遠處,看到了一座小鎮,陸觀臉上現出幾分笑意,暗暗歎息,那應該便是玉竹鎮了。


    ————


    離開殘破寺廟之後,賀城師兄妹二人,繼續一路縱馬向北而行。


    事實跟陸觀預料的一樣,在那殘破寺廟之內,秦問其實想要除掉周赦,但在絡腮胡漢子的阻攔下,年輕公子才沒有成功。


    朱紫感慨不已,“師兄,真沒想到跟咱們同行了一路的秦問竟然是那位齊大將軍的私生子。”


    “師妹”,賀城的語氣加重幾分,“這件事你務必要將其爛在肚子裏,以後除了師傅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


    見自家師兄如此鄭重其事,朱紫輕輕點頭,“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嗯,那就好”,賀城神色重新變得溫和,“好了,我們得要加快行程了,免得錯過了那位老神仙的壽誕,引來對方的不快。”


    另外一邊,一位手持折扇的年輕公子正在官道上縱馬奔騰,目標乃是禦水國與大陵王朝的交接之地,此人正是秦問。


    在他腰間還挎著一把狹長腰刀,正是周赦的那把水紋刀,雖然在賀城的阻攔下,沒能成功殺掉周赦,但這把靈刀他就笑納了。


    此刻的秦問麵色著急,當時在破敗寺廟中沒有殺掉周赦,絡腮胡漢子賀城也沒有多為難他,而是放任他離去。


    年輕公子知道那位將軍夫人對自己欲除之而後快之後,便生出了徹底離開禦水國,前往大陵王朝發展的心思。


    秦問自從知道齊大將軍是自己的生身父親之後,再加上將軍夫人暗中授意的對他的一場襲殺。


    折扇公子心中莫名有些憋屈,誰當自己的爹又不是他可以選擇的,同時心中對那位素未謀麵的將軍夫人生出了一股恨意,連帶著對整座將軍府,乃至整個禦水國都沒有多少好感了。


    他現在想的便是順利逃離禦水國之後,憑借自身還不錯的修行天賦,在大陵王朝謀個一官半職。


    反正,有朝一日他總是要堂堂正正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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