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剛剛平複心情的小鎮修士們,在再次感受到鐵匠鋪內不輸剛才的磅礴劍氣後。


    心情瞬間變得狂躁起來,有人忍不住破口大罵,“還讓不讓人活了。”


    唯有錢金寶一張胖臉上堆滿笑意,“不錯不錯,遊卿兄的這位高足果然是那應運而生的劍道天才,天生就要獨占鼇頭的存在。”


    ————


    離開鐵匠鋪後,陸觀和褚斜陽往隨心居走去。


    一路上高大少年都對這柄新得手的長劍愛不釋手,但為了避免在街坊間引起混亂,隻好拗著性子強忍著沒有隨心禦劍。


    路過前門大街的時候,那個目盲道士婁瑜還在擺攤算卦,這次卦攤前坐著一個手持酒壺,身穿粉色衣裙的漂亮少女。


    見身旁死黨眼睛盯著人家,自顧自地癡笑。


    陸觀捂臉,突然有些不想認識褚斜陽這家夥了。


    他一腳踹在高大少年屁股上,一臉正氣地說道,“嘛呢嘛呢,你這瞅見了漂亮姑娘走不動道的臭毛病可真得改改了。”


    褚斜陽瞬間羞紅了臉,追上小掌櫃作勢要打,“你怎麽能平白汙人清白呢?我可是咱們鎮子上出了名的老實敦厚。”


    不知怎麽回事,相隔老遠的婁瑜似乎聽到了兩個少年的對話,笑嗬嗬道了一句,“少年兩中意,美酒共春風。年華正好時見著好看姑娘挪不開眼,並不是壞事嘛。”


    這句話除了兩個少年,整條街道上再無其他人能夠聽見。


    陸觀眉頭一皺,“婁道長隨意偷聽人講話,可非君子所為。”


    婁瑜並無被人點破的尷尬,反倒是一臉認同的點點頭,“的確不好。”


    接著卻又一臉委屈地攤手,“可沒得法子,貧道自從進入小鎮,就莫名其妙有了這份耳聽八方神通,想棄之不用都不做到啊。”


    這話落在兩個少年耳中,莫名有些……欠揍。


    卦攤前的粉群女子見眼前道士不再言語,便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街道對麵站著兩個模樣周正的少年。


    其中一個身穿青衫,氣息平淡,另外一個身材高大的,則是大大不同,周身劍氣衝霄,幾乎都要凝為實質。


    她驚呼一聲,目光灼熱地看向褚斜陽。


    饒是以高大少年的沉穩心性,被一個姑娘直勾勾盯著,難免有些局促不安。


    陸觀怒其不爭地翻了個白眼,身邊這家夥平常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嘛,怎麽見著個外地來的陌生姑娘就成這副熊樣了。


    他笑吟吟地看向對方,“姑娘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兄弟,莫非是看上他了不成。”


    “是啊”,秦玉酒巧笑嫣然,兩個小酒窩嬌俏可愛。


    褚斜陽心頭一顫,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傻大個,逗你呢”,少女捂嘴偷笑。


    接著她一臉篤定道:“剛才鐵匠鋪那邊的動靜是你整出來的。”


    但緊接著少女迅速搖頭,“不,不對,光憑你一個尚未正式登山的少年不可能引發那等劍氣縱橫萬裏的恐怖氣象,應該是你懷裏的那把劍。”


    “確實是這把劍,但這是我的劍,我相信有一天我也會揮出那樣的劍氣。”


    “我等著”,秦玉酒輕輕撩動頭發,抬手飲酒。


    這場景非但沒有尋常漢子大碗飲酒的粗狂感,反而在嫵媚之外,為少女平添幾分英氣,更加動人心弦。


    “走了”,陸觀一巴掌拍在身旁傻大個的肩頭。


    褚斜陽緩慢挪步,剛剛得到一把神兵飛劍的喜悅感淡去許多,就在快要走出結尾的時候,他攥緊拳頭,像是想通了什麽,扭頭快步返回卦攤前。


    雙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一雙濃眉大眼盯著眼前的漂亮姑娘。


    秦玉酒蹙眉,“你有事嗎?”


    “姑娘,我叫褚斜陽。”


    少女先是錯愕,隨即展顏一笑,宛如山上桃花爛漫綻放,這一刻,褚斜陽眼中的世間萬物盡皆失色,唯有佳人俏春風。


    “好的,我記住了。”


    褚斜陽又重新返回街尾,跟陸觀並肩返回隨心居。


    卦攤前的婁瑜嘖嘖稱奇,“謔,真沒看出來,能讓褚斜陽這個悶葫蘆自報家門,秦姑娘魅力不小呀。”


    秦玉酒搖頭,苦笑一聲,“道長說笑了。”


    婁瑜思慮片刻,出言安慰,“秦姑娘你小小年紀,哪來的這許多憂愁。”


    少女明顯不想聊這個話題,出言提醒道,“道長您剛才的卦語還未解完?”


    “是了是了,秦姑娘你一定是在為桃花山當前的境況憂心了”,年輕道士恍然大悟,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方才高大少年離開的方向。


    “其實桃花山想要徹底脫離未來可能遇到的那個困境,你找剛才那個傻大個就可迎刃而解。”


    婁瑜搖頭晃腦,“褚斜陽身邊站著的那個少年,瞧著不太起眼是吧,其實他就是神跡洞天陸氏的當代家主陸觀,高大少年又是他為數不多的好友,有這層關係在,隻要褚斜陽願意開口,他不太會拒絕的。”


    秦玉酒咬著嘴唇,目光逐漸堅定,“這種有違本心的事,我做不來。”


    說完也不聽道士多言,就此離去。


    “唉”,年輕道士輕聲歎息,“這麽好的一塊璞玉,偏偏生在桃花山那個爛泥沼,若非如此,貧道都要忍不住收你為徒了。”


    ————


    回到隨心居,剛進門陸觀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倩影,周采佳和曾有過一麵之緣的陳公子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


    “陸觀,你回來了。”


    周采佳率先起身,笑意吟吟,明媚動人。


    “周姑娘,你們這是?”陸觀一邊走向兩人,一邊看向櫃台後麵的四娘,眼神詢問。


    “聽聞采佳說隨心居的遂願酒滋味甚好,今天正好有閑,過來嚐嚐。”


    “陳公子,又見麵了”,陸觀微笑致意,“別的不敢說,隨心居的酒水絕對物超所值,陳公子你喝了就會知道。”


    “這位便是褚公子吧,不知是否可以賞臉小酌幾杯。”


    褚斜陽手持一把無鞘劍,臉上時不時露出傻笑,像是碰上了什麽好事。


    突然被人問到自己,他明顯一愣,繼而看向陸觀。


    小掌櫃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陳公子又此雅興,你們聊聊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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