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年成功將真氣附著在柴刀上,傷到猛虎,中年漢子會心一笑。


    “沒想到少爺這麽快就領悟到祖宗拳譜中的真意,並且還能夠活學活用,不愧是現今小鎮上唯一的陸氏子弟了。這份天資,果真不俗。”


    大半個時辰後,地麵上的戰鬥才終於結束,陸觀身上滿是傷痕,衣服也已經破爛不堪。


    地上則是躺著那頭白虎的屍首,少年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剛才他幾乎命懸一線,若非少年常年在林中采獵,韌性極強,這會兒恐怕已經命喪虎口了。


    等到恢複力氣後,少年扛著白虎的屍首返回鎮子。


    在山麓旁,他看到一支獵人隊伍緩緩從山中走出,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陸觀抬起手呼喊,“褚斜陽,這裏。”


    青年瞪大眼睛,“陸觀。”


    雙方快速朝著對方奔去,褚斜陽看見少年肩膀上的白虎後,“好家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獵人隊呢。”


    陸觀微微一笑,“這畜生趁我不備想要偷襲,被我給弄死了。今晚回去可以讓敬叔做一桌全虎宴了,記得晚上來我家吃飯。”


    “好嘞。”


    陸觀和少年有說有笑,返回狩獵隊那邊。


    看到韓叔等人的慘狀,陸觀不禁有些意外,“你們這是遇到什麽了,咋搞成這副模樣?”


    韓叔苦澀一笑,“甭提了,陸小哥你是不知道啊,我們這次差點就回不來了。呀,這頭猛虎可不算小了,小哥好強的氣力,要不要加入我們狩獵隊啊。”


    “韓叔,我還要照看隨心居的生意,可能沒什麽時間。”


    韓叔順勢給個台階,“那就算了。”


    畢竟隨心居的那個老家夥九爺,就曾經就提醒過自己,千萬不要招收陸觀進狩獵隊,不然後果自負。


    想起對方當時那凶獸一般似要擇人而噬的眼神,老獵人不寒而栗。


    陸觀用胳膊捅了捅,“到底咋回事,詳細講講。”


    褚斜陽便將遭遇蛟龍的事情講給他聽,隻不過省去了敬叔出手的那部分,而是含糊不清地以高人相救隨口帶過。


    很快,一行人回到重樓鎮,獵人們紛紛跟兩個少年告別。


    都揚言收整一番,就要前往陸家的隨心居飲酒,好好洗一洗這趟狩獵的晦氣。


    陸觀這個小掌櫃,自然滿口答應,送上門來的銀子,不掙白不掙。


    褚斜陽家在池鯉巷,就在陸觀家所在的乘蔭街隔壁,兩個少年經常同路而行。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在經過淺水街的時候,路邊一處攤位上,四周圍滿了人。


    陸觀已經托了一名老獵人將白虎屍首和藥簍帶回去了。


    “前麵在幹什麽呀?”


    “不知道,走,過去瞅瞅。”


    兩人從人群中擠進去,隻見一個身材消瘦,皮囊好看的目盲道士正在擺攤算卦。


    兩人對這倒是也不算陌生,此人名叫婁瑜,傳言他出身大陵王朝不知名道觀,來小鎮也有十餘年光景了,每天就是擺攤算卦,但他的的卦向來不靈。


    若非靠著那副俊美的皮囊,鎮子上的大姑娘小丫頭沒少接濟他,這家夥早不知道被餓死多少回了。


    在陸觀兩人到來後,這家夥微微一笑,“陸小掌櫃可有日子沒來光顧了。呦,褚小哥也來了,真是稀客。”


    陸觀袖籠雙手,微眯著雙眼,掃視了一眼卦攤周圍捧場的客人,“婁道長最近生意不錯嘛。”


    婁瑜有些赧顏,摸了摸臉頰,“嘿,不過是各路才俊捧場,掙點零散銀子罷了。比不得隨心居的家大業大,日進鬥金。”


    “道長就不要折煞小子了,看也看過了,就不打攪道長的生意了。”


    見少年要走,目盲道士急忙一把抓住他,“莫走莫走,要不這樣吧,小掌櫃,既然咱們這麽有緣,我今兒個就做一次賠本生意,免費給你和褚小哥算上一卦,如何?”


    陸觀看向褚斜陽,目光詢問。


    高大少年冷笑一聲,“小爺我向來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


    陸觀攤手,“我也沒法子。”


    “既然兩位朋友不願意,不如道長給我測上一測,若是靈驗,這袋子仙家靈寶錢就送給仙長了。”


    一個身穿麻布衣衫,神情慵懶的年輕男子將一隻錦繡錢袋摔在道士眼前。


    婁瑜拿起錢袋輕輕掂了掂,一張俊俏的臉龐快要笑成一朵菊花了,“好說,都好說。”


    他先將錢袋放下,神色瞬間變得肅穆莊嚴,手指掐動,口中念念有詞,半晌後,婁瑜停下動作,“看”向年輕人的眼神帶著幾分莫名的色彩。


    良久,他歎息一聲,“公子這袋靈寶錢,著實有些燙手呀。”


    慵懶年輕人似乎來了興致,“道長,此話怎講?”


    婁瑜雙眸死死盯著對方,雖然是個目盲道士,但年輕人此刻竟然有了中被道人看穿了的荒謬感。


    他訕訕一笑,蹲到地上就要把錢袋拿走,“既然道長不願講明,我這袋仙家靈錢隻好另擇他主了。”


    “慢著”,婁瑜一把抓住他的手,一點點將錢袋拽到自己懷裏。


    “年輕人毛毛躁躁,急不可耐,像什麽話。若是沒有猜錯,公子你應該出身羨仙洲吧。”


    年輕人點頭,“這應該不難猜出來吧。道長要是再遮遮掩掩,不拿出些真本事,我可真帶著靈寶錢走了啊。”


    婁瑜不緊不慢,“公子所困,在情在水。若是運氣好點,在重樓鎮上可有一解,若是不走運,此生自囚如天困,畢生不得出。”


    年輕人眸光清澈,“多謝道長解惑,晚輩受教了。”


    婁瑜又將目光看向陸觀,“小掌櫃,考慮地怎麽樣了?”


    陸觀沉思片刻,還是搖搖頭,“等下次吧。”


    說完,就和褚斜陽一同離去。


    離卦攤遠一些後,褚斜陽朝著婁瑜啐了一口,“呸,不過是個騙吃騙喝的牛鼻子罷了,還真有傻子上這個當。”


    陸觀會心一笑,“你情我願的事,旁人不好說什麽的。”


    高大少年擺擺手,“我先回了。”


    “別忘了晚上來我家吃飯,全虎宴補一補,說不定李家那小丫頭就能看上你了。”


    “滾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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