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越女算是摒棄前嫌了,當然,主要是我阿諛奉承,聽命行事,惹得這個小姑娘高興了,日子就也過的去了。


    晚上她還從青木觀特意給我拿來了一些玉米餅子飯,還有一些中午的魚湯,算是不錯,吃的非常可口。


    可夜晚無聊,越女恨不得九點就睡著了,在外麵的世界,九點才剛剛開始夜生活,我實在是睡不著。


    躺在亭子裏吧唧嘴,左右躺著,無聊至極。


    空虛寂寞冷啊。


    “這時候柳依依、佟曉靜來暖暖床多好啊。”


    溫飽而思淫欲。


    昨日還在為一口飯而苦惱,今日便想起女人了,想那白花花的身子,想那搖擺如柳的纖腰,想那前凸後翹婀娜多姿的臀兒酥胸,想那抱進懷裏揉搓的感覺,讓我頗為不舒服,渾身燥熱,就起床準備出去走走,沒準還能遇上大眼、小眼呢,還能聊聊天。


    要不然這麽想下去,指定著魔。


    結果爬上山巒,發現一片漆黑,根本沒人。


    想來也對,大眼、小眼不可能敢天天跑出來,那樣還不被抓,就也歎了口氣,準備回去睡覺。


    不再胡思亂想。


    挺屍。


    卻又發現很遠的地方,最起碼要趕路一個多小時的遠處,火光淡淡。


    猛然想起,那個段晨,什麽小天龍什麽法的創派祖師,在那處有個木樓,自己入山修煉的求道之人。


    他還曾說過,晚上去了有好吃的。


    口水橫流。


    主要是無聊,就也一狠心,跋山涉水而去。


    “有個人聊天,終歸是比一個人強啊。”


    夜風天氣涼爽,卻也是月光下看不清楚,我徒手攀爬,山巒的陡峭,累得我氣喘籲籲不說,好幾次跌倒,磕的我膝蓋,手臂都出現了擦傷。


    才在一個平坡山頂,看到了那個木樓,火光奮外惹眼。


    “終於到了。”


    長籲短歎的咽了一下口水走了過去,心中還不苦笑,拜訪個朋友都這麽費事,這山裏的日子,果然難熬。


    結果沒到木樓前呢,段晨便身穿道袍走了出來,細細觀瞧,笑了,“我就猜到,道友你會來,趕緊的,飯菜剛好。”


    樂嗬嗬的招呼我。


    他皮膚黝黑,八字胡看起來老成,個子不高,瘦小如猴,寬大的道袍掛在身上,感覺必然不像大眼、小眼那個歲數那麽聊得來。


    “行,行。”


    就也興致差了一些,不過對於飯菜,我還是很向往的,“你都做了什麽啊,快說與我聽聽,我在這深山之中,好久沒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了。”


    “白米飯,炒白菜,怎麽樣?不枉費你徹夜而來吧。”


    “嗯,嗯。”


    聽到這兩個菜名,我都隻咽口水。


    嘴巴發淡,燉魚都很少有鹽,基本就是人的正常需求,一點多餘的都沒有,都快淡出鳥來了。


    我高高興興的進去後,才發現,木屋破舊,就幾根破柱子撐著,左右漏風,門板都有些腐朽,雨水滲透的很嚴重。


    一共兩層,下麵一層放的都是陳舊的雜物,還有一些生活用具。上麵是住人的地方,段晨的居所。


    我倆在下一層吃飯。


    這時,段晨過去吧鐵鍋打開,米飯被端了出來,一股荷葉之香瞬間散發而出,讓我頗為驚訝,“這米為何如此之香。”


    我離開俗世剛剛兩天,不應該會如此,如果說是半年一年,嗅到米香驚訝,但這米香,真的很驚人。


    大大的嗅了幾口,真的很香,宛如在那荷花綻開之地一樣。


    有一股春潮之味。


    在一看,是那種兩頭尖尖的米,不是我長見的大米,“這是什麽大米啊,為何兩頭如此之尖銳,如此之長啊,不像其他米,那般圓潤啊。”


    “這就是米,或者說,這才是米。”


    段晨端到了我的麵前,樂嗬嗬一一說道:“米是最普通的糧食,但真正可以稱之為米的自古隻有一塊不到五畝的土地,在關中平原,現在已經無史料可以去查具體方位,是專門給大唐皇族吃的,平常百姓吃不上,當年日本的遣唐使來中國,大唐皇帝一時高興將此米的種子給了日本使節一些,他們帶回日本大肆種植,雖說不及那五畝,卻是極為難得,米中之精品,而現在的中國,已經沒有這種米了。”


    感歎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回味無窮,看他吃這,都隻咽口水。


    “還有這等機緣啊。”


    我驚歎下,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入口彈性十足,滿口留香,粒粒不粘牙不說,極為的香,一瞬間通達鼻孔一樣,讓我大感意外,比我吃過的東海龍族宴都還要美味了,“那你這米是從何而來啊,從日本買來的。”


    “說來也是輪回,當年日本人侵華,這湘西曾經派來過一位鼎鼎有名的日本武士,他常年吃這種米,是受日本皇族所贈,但戰爭時代,物資匱乏,他隻得托朋友帶來種子,種在湘西,很多地方都不得而成,隻有這深山之中有一塊土地,能夠生長,所以就又傳回中國,我呢,守著那塊地,就也可以吃上這大唐皇族才能吃上的大米了。”


    怡然自得。


    我吧唧吧唧嘴吃著,根本不用夾菜,吃的就非常可口,“那日本人豈不是人人都是大唐皇族的待遇了。”


    “也不盡然,隻有日本武士和日本皇族才可以,種植麵積也很小,現在嗎?我也搞不清楚了,因為那塊地方在什麽廣島,被什麽原子彈炸沒了,所以這世間沒準隻有咱們二人,是在吃米了。”


    抹著八字胡,一副很厲害的模樣。


    “我今天算是來找了。”


    這人,必然是個高人,大口大口的吃了一碗米飯,連白菜都沒吃,就又伸手,“在給我來一碗。”


    “好。”


    又盛了一碗。


    我倆這時一看,笑了,一人一碗。


    段晨便說,“好了,現在不說話了,開吃。”夾菜吃飯,專心致誌的碗幹盤淨後,我倆都是心滿意足。


    這才相視一笑,“吃飽了。”


    食不言,寢不語。


    我非常高興,這人脫俗,很好。


    結果這時,木樓二層,段晨睡覺的地方,突然傳出一聲呼喊:“狼吞虎咽,糟蹋東西,你倆啊,不配吃這米。”


    我、段晨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嘩啦啦!”還從樓上掉下許多大米,都是那種長長尖尖的,瞬間灑落了將近一斤來多。


    段晨大怒,“我說產了一百來斤大米怎麽吃的那麽快呢,原來是你偷的。”把腿就要上樓,腳踩在大米上。大米瞬間崩裂,“嘎吱!”聲,宛如骨頭斷裂,聽起來,頗為讓人錯愕。


    “這米,怎麽會發出這種聲音。”


    “好米就是這個聲音,兩個笨蛋。”


    樓上那人,翻身上了房梁,呼喊,“別踩了,趕緊收拾起來,別在糟蹋東西。”


    “不用你管,你露個麵,讓我看看你是誰,我就不追究了,看看是誰在偷我的米。”


    段晨還是要上樓。


    樓上偷米那人就說,“以我的手段,想殺你易如反掌,每次隻拿你兩斤米,果脯三日,就是希望你能種下去,我能長長久久的吃,今日看你倆如此浪費,才張了嘴,不是失聲,而是吃了你這麽長時間米,不好意思了。”


    “那你就露個麵。”


    段晨翻身上了樓,結果,卻是“撲通!”一聲,被踢了下來,弄的段晨三葷五素的站都站不穩了,“欺負人,吃了我的米,還要打人不成。”


    “理虧了。”


    “吧嗒!”一聲,樓上偷米那人,扔下來一塊玉佩說,“算作你養傷的了,米我會照偷,與那無關。”


    “嗖!”的一聲,不見了。


    “好險。”


    段晨擦了擦頭上的虛汗,在那說,“如果不是我虛張聲勢,沒準他就會要了你我的小命!幸虧我激靈,你說我厲害不。”


    “??????”


    這思維,我不能理解,卻也去攙扶,“這深山之內,果然是高人輩出啊,來去無蹤。”


    “對,我也是高人。”


    段晨擦了擦屁股上的土,拿起玉佩,看也不看,扔進了那些雜物堆裏,“這已經是第三個了。”


    “第三個來偷你米的。”


    “對。”


    段晨笑嗬嗬的開始收拾桌子,笑著和我說,“你吃了我的米,不如拜我為師吧,我小天龍派還沒一名弟子呢,你做我的大徒弟如何,到時就能天天吃上這樣的米了,我的衣缽也會傳給你。”


    “這??????”


    吃了人家的最短,拿了人家的手段。


    我直撓頭,“不好吧,我師父說了,不能再拜他人門下,你我還是朋友相交吧,日後我有好東西好吃的,也會給你。”


    “哎,誤入歧途。”


    段晨不在言語,自顧自的收拾,這頓飯,恐怕就是想收買我的。


    我呢,站在那裏走也不是,離開也不是,頗為尷尬,所幸,時間不早,我該告辭了,就說,“您忙,我得回去了,咱們有機會下次再見,這頓飯的恩德,我爭取會報答你。”


    “好,我記著了。”


    段晨說,“一飯之恩,記得啊,一定報答啊。”這才送別了我,好像就是在等我這句話。


    我對段晨的為人,實在搞不清楚,逐漸遠去後,看他木樓的燈火熄滅了。在看群山寂靜,到是對這山裏有了新的認識,“行啊,看我住一個月都能遇上什麽人吧,應該不會寂寞。”


    樂嗬嗬的回了火龍洞,這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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