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速度快,爺爺朋友所居住的地方雖說是窮鄉僻壤,但經過半天的跋涉,在中午前還是安全到達了目的地,“薑老,就是這吧。”


    “對,對,就是這。”


    在村子裏最好的一棟房子前停下了車,紅色的大鐵門,高院牆,門口還有兩個石獅子,很是氣派,爺爺下車後打量幾分,嘻嗬嗬的大笑,“這老藥匣子看來是發家了,院子這麽氣派,今天一定讓他出出血。”


    這才過去推開門而進,大步進入了院子,喊道:“老藥匣子,老藥匣子,我來看你了,我老豁牙子來看你了。”


    “誰啊,誰啊。”


    村裏的門不鎖,可以隨意串門,空曠的院子裏走出來了一個中年村婦,帶著圍裙,滿身油氣,正在做飯,“你是誰啊,找我公公啊,他出去采藥了,不在家。”


    用圍裙擦了擦手,還看了看門外的小汽車,“你們是來看病的吧,我公公已經一年多不給人看病了,走吧,走吧。”


    “不在啊。”


    爺爺一臉遺憾的直撓頭,沒想到會是如此,又看了看院子,“那他什麽時候回來啊,我是他的老友,姓薑,來一趟不容易,是有些正經事找他。”


    “正經事?!看病?我不說了嗎他不看病了。”


    婦女不悅的嗔道:“他什麽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已經走了有段時間了。”


    “這樣啊?”


    看來是見不到了,白白跋涉而來,爺爺歎氣不已,在院子裏饒了三圈,才又說道:“那他和你說沒說過,他欠姓薑的一碗黃金肉?!”


    “什麽,黃金肉?!我不知道。”


    村婦甩手哼道:“你如果真有事,就在等等,我男人下地了,他或許知道,我公公的事我知道的不多。”


    “好,好,好,那我們等等。”


    爺爺帶著我、司機隻得等等。


    村婦也沒轟我們,還拿來了凳子,讓我們坐下,自己繼續去做飯,嘴上不善,但還算通融客氣,還聊天詢問呢,“你和我公公認識啊,沒見你來過啊,看你們開的車,你們是從市裏來的吧。”


    “不是,是從很遠的一個村子來的,特意來拜訪你公公。”


    爺爺在那裏抽煙笑嗬嗬的也跟著閑聊,“我和你公公是老朋友了,當時他兒子和我孫子這麽大呢,一晃也得幾十年沒見了。”


    “那可真是老朋友了。”


    有一句每一句的瞎聊著。


    “你公公不給人看病了?那他的手藝可白搭了。”


    “看累了,懶得看了,最好時每天五六十人排隊,一大早就來人,一直看到天黑,累了,錢也懶得賺了,這一年多來就不幹了。”


    院子裏種著很多的蔬菜,還有一個豬圈,裏麵有幾頭花紋豬在那“嗯!”“嗯!”的叫著,還有一排小蔥種著,倒也挺有意思的。


    我呢就也鬧明白了,爺爺是來拜訪一名老中醫的,就問,“爺爺,老中醫怎麽會做什麽黃金肉啊,廚子才做肉呢嗎不是。”


    “會,會,做的可好哩,小無涯一會兒嚐嚐就知道了。”


    爺爺笑嗬嗬的還自己拔了一根小蔥,洗了洗,吃上了,還遞給我吃,“無涯啊,嚐嚐,老藥匣子的蔥,指定好,這家夥的東西都不錯。”


    “不吃,不吃。”


    蔥辣,我沒吃,自己在院子裏瞎玩,拿著棍逗豬。


    爺爺哈哈一笑,也沒強求,自己吃著。


    “我嚐嚐。”


    司機是個愛聊天的人,反而吃了起來,還說呢,“薑老的朋友,又是神醫,這蔥肯定與眾不認同。”


    哈哈笑著吃,吃的滿嘴大蔥味。


    “對,多吃,多吃,老藥匣子的東西不吃白不吃。”


    就這般到了午飯時間,一個男人大搖大擺的扛著鋤頭走了進來,也正是我們要等的那個人,老藥匣子的兒子回來了,“媳婦,飯好了嗎?”


    待看見我們,一愣,“你們幾位是誰啊?”


    “我姓薑,是你父親的朋友,他欠我一碗上好的黃金肉,不知你知曉不知曉啊。”


    爺爺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


    男人一聽,驚了,隨後繞著我們看了看,連連點頭,“嗯,嗯,我知道,我父親走時特意交代了,如果有姓薑的朋友來討要,讓我幫忙準備呢。”


    立刻大喊,“媳婦,趕緊停下,咱家來貴客了,咱爸留的那碗肉,該下鍋了。”


    “下個屁鍋,中午飯都做好了,要做你做,我才不管呢。”


    男人在家的地位一看就不高,說肉該下鍋了,媳婦偏偏不肯,把中午飯往飯桌上一扔,啥也不管了,“有飯就吃,不吃就滾蛋,哪那麽多的事啊。”


    “哎呀,這是大事,大事啊,咱爸臨走前交代的,你怎麽這麽不講理啊,趕緊的,趕緊的,這是正事。”


    “滾,滾,要做你做。”


    男人說不管用,一陣無奈。


    所幸,爺爺不著急,坐在飯桌前,拿起小蔥沾著他家自製的黃豆醬吃了起來,“中午飯做好了,那就先吃,晚上吃肉也來得及,反正吃不著我是不走了。”


    “行,行,行。”


    男子滿口答應,去給自家媳婦做思想工作。


    爺爺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樣,遞筷子拿碗的還招呼我和司機,“坐下,坐下,嚐嚐這些土特產,味道不錯。”


    “嗯,嗯。”


    司機累了,立刻坐下,大口大口的吃,還豎起了大拇指,“這菜做的是不錯,沒有農藥。”


    “那就多吃點。”


    我則對那個什麽黃金肉產生了好奇,不知道什麽肉叫做黃金,就問爺爺,“爺爺,什麽是黃金肉啊,黃金做的。”


    “黃金做的肉怎麽能吃呢,肯定不是。”


    司機大快朵頤的同樣好奇,“薑大師,你真是高人,跟著你一定開眼界,給我講講。”


    “不可多言。”


    爺爺嗬嗬一笑,揉了揉我的頭,“晚上你們就知道了,何必急於一時。”


    “哦,哦。”


    雲山霧罩的不想說,我也問不出,吃了午飯,又被爺爺勸著睡了個午覺,待,到了下午才醒來。


    這時,那位男子已經說服了他老婆,正在給我們做什麽黃金肉。


    我好奇,就到廚房詢問:“叔叔,到底什麽是黃金肉啊,能不能給說說啊,我還沒聽說過黃金肉呢。”


    “這事你得問你爺爺,我們不好多說。”


    男子嘿嘿一笑,沒告送我。


    我就自己在院子裏亂看,是肉,就得有骨頭,找找就是了,結果在廚房的後麵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頭骨,眼睛,鼻子的和人頭骨很像,瞬間嚇傻了,“這,這是人骨?”


    像是小孩的頭骨,“啊!”的一叫。


    “什麽啊。”


    把司機引了過來,一見如此,比我還激動,“我操,這黃金肉不會人肉吧,這怎麽有小孩子的頭骨啊。”


    害怕的大喊大叫,“你,你們還講不講王法啊,居然吃人,我說我走南闖北怎麽沒聽說過黃金肉呢,原來黃金肉就是人肉。”


    要跑,以為進了孫二娘的黑店。


    “傻啊,亂說什麽,這年頭也餓不死人,哪有吃人的。”


    男子哼哧著把他拽了回來,還有我,讓我倆看清楚,“人的頭骨就算是剛出生的嬰兒,也不可能那般大小啊,你倆在看清楚,亂喊什麽!看把小孩的臉都下白了。”


    我懵了。


    司機就說,“是猴子頭啊,黃金肉是猴子肉?”


    “對,對,猴腦,猴腦。”


    司機笑了,“猴腦就猴腦,說什麽黃金肉啊,雲山霧罩的嚇我一跳。”還與我說,“別害怕,就是猴腦,好吃的不得了,沒事的。”


    我這才明白過來。


    天一擦黑,該吃晚飯了,一碗油汪汪金燦燦的紅燒肉就擺上了桌。長條塊狀,皮嬌嫩可口,肥瘦適中,感覺就是紅燒肉,油汪汪美滋滋的,看起來就可口。


    “這,這怎麽是猴腦啊,我可是吃過猴腦的,這明顯不是啊。”


    司機又害怕了,“到底什麽是黃金肉啊。”


    男子不悅的哼道:“又不是給你吃的,你問那麽多幹什麽,你吃別的不就行了,這是給薑老準備的。”


    夾了青菜給他吃。


    司機好奇,還想問,但看爺爺已經夾給我吃了,就也咽著口水什麽都不說了,隻是嘟囔,“這到底是什麽肉啊,他奶奶的不會是猴子肉吧。”


    我怕,顫抖著拿著筷子,“爺爺,這,這不是人肉吧,我,我不敢吃,我怕。”


    “不怕,吃吧,這不是人肉,人哪有吃人肉的道理啊。”


    爺爺笑嗬嗬的繼續夾給我,“爺爺是不會害你的,這可是好東西,你吃一口就知道了。”


    “嗯。”


    我家裏窮,對肉還是有些向往的,百無禁忌的就塞進了嘴裏,味道果然非常好,吃的滿嘴流油,“爺爺這黃金肉真好吃,比我吃過的任何肉都好吃。”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


    爺爺笑嗬嗬的抽著煙,一臉的高興,替我擦了擦嘴,“把這一碗都吃了,一塊別剩。”


    “嗯,嗯。”


    我這下高興了,最後吃了一大碗米飯,把黃金肉吃的一塊不剩,才算罷了,“爺爺,我吃飽了。”


    小肚子鼓鼓的。


    “太好了,小無涯真聽話。”


    爺爺高興的不行,一個勁的誇我,還與那男子說道:“我們爺孫的來曆你或許不知道,但應該猜出我與你父親是故交,嗯,這樣,天色已晚,我們留宿一夜,明早在走如何。”


    “沒問題,沒問題,我父親走前說了,如果您來了,一定要款待,款待。”


    嗬嗬笑著說,“這樣,你們三位就住我父親的房間,我這就去給你收拾,收拾,一定讓你們滿意。”


    房間就是一個土炕,三床不是很新的被褥,收拾的到是幹幹淨淨的,爺爺幫我洗漱完畢,我們就都睡覺了。


    也沒去想那黃金肉,就以為吃了紅燒肉、猴子肉,可這黃金肉卻給我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後果,讓我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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