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源頭


    第一百八十六章源頭


    黃四姐兒雖說是我的師父,卻也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外人,和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而我既沒有對她盡過半點孝,也沒有在也麵前賣過乖討過巧,但她卻能在這個時候對我叔說出這一番話來,著實讓我有些感動。


    還有張寶杉,上回被大爺爺他們逐出家門那件事我明明都沒有告訴他,但他卻不知怎麽就曉得了,後來還打電話來安慰了我幾句。


    這麽一想,我鼻頭就忍不住有些發酸,站在原地低著抬起眼簾朝黃四姐兒看了一眼,卻發現老太太還是像剛才那樣一臉不屑地看著我道:“你這又是從哪裏回來的,沾了這一身晦氣,冒在外麵丟我老太婆的臉吧?”


    我一聽立刻搖了搖頭,正欲把在陳家垸遇到的事講給她聽,我叔卻先我一步朝她道:“黃師父,容娃兒這一身本事真是多虧了你了,這一回連我這條老命,也算是被她撿回來的咧!”


    這下好了,黃四姐兒一聽我叔這話,臉上終於有了笑色,望著我點了點頭道:“嗯,總算沒白瞎了我老太婆這雙眼睛。”


    看她高興了,我便也沒再多說什麽,隻又向她問了封路是情況之後,就問她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們從這裏過去,回白蓮鄉裏去看看。


    聽我這一說,那黃四姐兒便也沒再多話,隻走到剛才跟她說話的那幾個人邊上,朝他們說了幾句什麽,我跟我叔就被放行了。


    這一瞬間的感覺,就別提我有多爽了。


    臨走之前,我又笑眯眯地蹭到時黃四姐兒跟前,跟她說了不少好話。那太太雖然還是一幅看似不屑的樣子,但開口的話卻是叫我回家之後要是有什麽事就找張寶杉幫忙,或者是給她打電話。


    但是一聽電話這兩個字,我心中就不免有些陰影。要曉得在過去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我打她電話的也打了不知多少回,卻沒有一回是打通了的。


    雖然不曉得是什麽原因,但我還是朝她點了點頭,然後便跟我叔背上包裹朝往槐樹坳去的那條柏油路上走了。


    再出發時,太陽已經差不多升到了當空的位置,但光線卻並不強烈,隻微微泛著一圈淺淺的金芒。枯黃的秋色在公路兩邊蔓延得到處都是,遠山近樹都顯得一片蕭條。涼颼颼的秋風像把挫子在人臉上不停的拉扯著,刮得有些微的疼痛。


    我們背著包的公路邊上走著,不多時便看到一條手掌寬的裂縫,從柏油路麵上橫穿而過,把好好一條路硬生生分割成了兩半。


    我歎了口氣,這路以往雖然是舊了點,但起碼能走,但依眼前這情況卻是再沒哪個開車的敢往這邊過了。


    步行去槐樹坳的路並不近。直到我和我叔在這冷風中走出一身熱汗來時,才遠遠地望見了矗立在遠處那道斜坡上的老牛嶺。


    天上的太陽不知什麽時候躲進了雲層,不露一點影兒。風也刮得愈見冷厲起來,我身上雖然穿了一件毛衣和毛呢外套,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打哆嗦。而地震的情況到這裏也愈顯嚴重,不光我們腳下的這條馬路被震裂了,連遠處的田野上也出現了幾道裂縫,那些裂縫的末端則直指槐樹坳村。


    一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叔腳下的步子就邁得更快了。因為隔著條白蓮河和一大片的槐樹林,我們還看不到村裏的具體情況,但從這些裂縫的大小來看,似乎不容樂觀。


    在路上偶然遇見幾個人,也都是縮著脖子用圍巾包得隻露出兩眼睛來,跑得比兔子還快。


    我抬頭朝遠處望了一眼,隻見淡黑色的瘴氣已經蔓延得到處都是,越是離槐樹坳近,那瘴氣的顏色和濃度就顯得越深,讓人一眼就能辨認出源頭。


    我心中這時也忍不住狐疑。村後的那片林子附近除了許家的墳地便隻有祠堂,難道這些瘴氣是從許家祖人們的墳墓裏冒出來的?


    正當我這麽想著時,遠處的小路上便突然急匆匆地駛來一輛自行車,衝到我跟和叔麵的時候就‘吱’地一聲停住了。


    我被這丫駭了一跳,等他伸手拔下包在麵孔上的圍巾時才發現來人原來是張寶杉。


    “你、你怎麽來了?”


    一看到我,張寶杉就先大大地喘了口氣,然後朝我道:“我娘剛才打電話來,說你們許家這兒出事了,特意叫我過來給你幫忙。”


    聽著他這話,我又不由得有些訝然:“你們十裏鋪那邊沒得事?”


    張寶杉搖搖頭:“我們那邊的瘴氣濃度很低,對人體造成不了多大危害,但冒想到你們村這邊這麽嚴重。這瘴氣莫不是就是從你們村裏那疙瘩冒出來的吧!”


    我一征,心想還真是被他猜對了。這家夥雖然看不見那些東西,但靈覺卻比普通人要敏銳得多,光憑身體就能感覺到危險。


    我叔這時已經從我們的對話裏聽出張寶杉是黃四姐兒的兒子,於是便也朝他打了個招呼。頭一回被我叔有禮貌地對待,這貨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在搔著頭笑了起來,然後跟我們一起朝槐樹坳走去。


    在路過校門口的時候,我發現學校裏似乎已經停課了,教學樓和操場上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隻有職工宿舍那邊偶爾有人影晃動。


    一看這情況,我立刻想起了馮老師,他屋的離這邊遠,這會子陡然發生這樣的事,他肯定不曉得該到哪裏避難了。


    於是在跟我叔說了一聲之後,我就立刻又跑了一趟學校,果然在宿舍裏找到了馮老師。


    看到我這會子還跑到學校來,馮老師立刻有些驚訝。還說我昨日沒請假又沒來上班,被陳校長在開會的時候著重批評了。


    我一聽,不由得無奈地朝他咧了咧嘴。前日夜裏我差點就被人給強迫冥婚了,哪還顧得上跟他請假?


    據馮老師說,白蓮鄉發生地震差不多是昨日夜裏十二點多的事,他當時正備完課準備睡覺,突然感到地麵傳來一陣強烈的震動,駭了一跳的同時,他立刻朝隔壁的兩間宿舍裏大叫了兩聲,便跑到外麵空曠的地方去避難。


    可沒想到那陣震動在持續了不到一分鍾之後就停了下來,正當大家以為沒事了,又回到宿舍裏去睡覺時,才發現空氣中突然多了一種怪味,一開始聞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但久了就讓人有些頭暈眼花。


    所以到天亮的時候,住在宿舍裏的老師們基本都已經走幹淨了,隻剩下他和守門的郭大爺沒有離開。


    “發生這種事,停課肯定是自然的,你怎麽又跑回來了咧?”


    自從上回到程家村跟我和張寶杉一起經曆了僵屍事件之後,馮老師看待我的眼光也與別人不同些,所以在聽他這一問之後,我便把瘴氣的事情如是地告訴了他,並問他是想自己回家避難,還是願意我一起回槐樹坳去住幾天。


    聽我這麽一問,馮老師似是考慮了一下,然後才點頭道:“如果方便的話,就讓我去你們村住幾天吧,大家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我笑著朝他點點點,其實心裏還是有些感動的。到這個時候還願意相信我並我和並肩作戰,除了楊陽之外,怕也隻有他跟張寶杉兩個了。


    在宿舍外麵等馮老師收拾東西時,我又到郭大爺的房前敲開他的門,把他從學校勸離了。


    等我跟馮老師兩個回到村裏後,我屋的幾個叔爺和張寶杉已經張羅著開始在村子周圍布陣了。這瘴氣是邪物,平常人聞多了總是不好的,不能讓它再繼續向外擴散。


    看他們十多個人又是操插令旗又是畫道符,忙得不可開交,我便也沒閑著,給馮老師拿了一張劈瘴毒的道符之後,就走到村口那棵大槐樹下,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念起大日如來淨世咒來,直到念完三遍之後,終於看到彌漫在附近的瘴氣變得談了點。


    這咒語的效果雖然不錯,卻也十分消耗靈力,才念了這幾遍,我便開始覺得體力有些不知,連氣息也跟著不穩了。


    明白自己這是瘴毒侵體,我立刻便靜神閉目,又念了幾遍清心咒,這才感覺好了一點。


    腳步虛浮地回到家裏時,我才發現我剛才放在身上那張避瘴氣的符紙,已經在口袋裏化成了一撮黑灰了。


    我叔這時似乎也注意到了周圍瘴氣的變化,再看我蒼白著臉從門外走進來,立刻有些不讚同地瞥了我一眼,沒等我進屋,便叫我嬸去廚房給我熬了一大碗艾草水來,又做法幫我去了一遍身上的濁氣後,才叫我立刻回屋裏歇著。


    望著我嬸嬸看我時那一臉狐疑的表情,我曉得她肯定是猜不透我叔對我的態度會有這麽大的轉變,於是便笑著搖搖頭,直接回房間去了。


    到屋裏一躺到床上,我便感覺自己的身體確實困乏得很,頭也隱隱作痛。


    從前日夜裏到現在,我已經念了不下五遍大日如來淨世咒。俗話說有得必有失,這咒文的效果既然這般不同凡響,所消耗的能量肯定也是普通咒文不能相比的,所以我這會子感覺體力虧虛也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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