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拜堂


    第一百七十一章拜堂


    我心中雖狐疑,卻也立刻順著我叔的意思,伸手把他那東西接了過來,然後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外之後,我便就著門口透出的光線打開我叔塞給我的那東西看了看,這才發現那是一張極繁雜的道符,而且邊角都磨得有些起毛了,似乎是被我叔在身上放了很久的樣子。


    我不由得暗暗吃驚,我叔給我這東西做什麽?


    這時,裏屋裏又傳來陳錦紅的聲音,說是床已經鋪好了,叫我過去看看合不合適。


    我一邊答應著一邊朝屋裏走,在經過我叔身邊時,明顯感覺他眼神有些擔憂地朝我瞥了瞥。


    我心裏不禁跟著往下沉了沉,總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有些忐忑地跟著陳錦紅一起來到她給我準備的房間之後,我便發現這房間十有八九是陳錦威以前住過的,不光書桌旁邊貼著一張體育明星的海報,房間四處還隨意擺放著一些男生才有的日常用品。


    一看到這情景,我心是更是膈應得不行。


    安排一個年輕女孩子住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房間裏,就算是即將相親的對象,這個做法也太突兀了吧!


    但是陳錦紅似乎覺得這一切並沒有什麽不妥,隻一邊笑一邊告訴我燈繩在什麽位置,又拍了拍床上的那對大紅色的枕頭道:“你看,這鴛鴦枕還是我媽在世的時候繡的咧!”


    我聽得頭皮一炸,同時暗暗在心裏罵了句‘我擦’。雖然很問她還沒有別的房間,但最後還是隻朝她勉強扯了嘴角。


    反正統共也隻住這一夜,先將就著吧,就當是在外麵住旅館了。


    而陳錦紅在對我說完這些之後,便又抿著嘴笑了笑,就轉身走出了屋。


    望著她走到門口後還回頭對我露出一臉熱情又討好地笑,我心裏更是鬱悶得不行,隻盼著這一夜能早點過去。


    等到晚上九點多鍾的時候,外麵陳老大和我叔說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而我在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之後,便也打算睡覺。不想剛一上床脫掉外衣,我才突然發現掛在我脖子上的那隻骨笛竟然不見了。


    心下一驚的同時,我也猛然想起,是那天夜裏被趙庭君鬧得太過火了,我一氣之下才把骨笛從脖子上取下來放在了倩倩房裏的枕頭下,後來竟忘記戴回去了。


    這麽一想,我心下在釋然的同時也沒來由地一陣慌亂,索性便一拉燈繩,把被子蒙到頭頂上,一下倒進了床鋪裏。


    睡覺是自然睡不著的。隨著眼前變得一片漆黑,腦子裏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也跟著變得鮮明起來,一個接一個地使勁往出冒。


    在被子裏憋了一陣之後,我又確實受不住鼻腔裏那一股陌生的氣息,便又乎地一下把被子掀開,從床上坐了起來。


    山村的夜裏,四周都靜得出奇,隻偶爾從遠處傳來一陣不知名的鳥鳴聲。


    我瞪大一雙眼睛坐在床鋪上望著黑漆漆的房頂,心裏睡意全無,思維也跟著活泛起來。


    這回既然沒有戴骨笛在身上,不曉得趙庭君那家夥還找不找得到我。而且從我叔今晚的表現來看,這個陳老大把我們帶回來的目的似乎不簡單,不曉得是不是真要硬逼我跟他兒子結婚……


    一想到這裏,我便又忍不住抬起腿在床板上蹬了蹬。這幫刁民,要是真連逼婚這種事兒都幹得出來的話,到時候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用五雷符引一陣天雷過來,把這片山頭給劈了。


    心裏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我也不曉得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隻到聽到窗戶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時,才發現房間外麵已經被燈光照得透亮了。


    我看得一驚,立刻詫異地從床上起了身,穿上衣裳打開房門,才發現陳老大家裏不曉得什麽時候已經聚滿了人。


    正對著房門的灶屋裏,七八個女人正邊說笑邊忙活著,搓的搓丸子,剁的剁魚頭。灶頭上的火也燒得亮堂堂地,把坐在灶下的陳錦紅一張臉照得紅光滿麵。


    “哎呦弟妹呀,你咋就出來了咧?現在還不到拜堂的時候,你快先去把衣裳換好……”


    一看到站在房門口的我,陳錦紅立馬從灶下站了起來,然後一邊說著一邊朝我走,最後還推推搡搡把我塞回了房間裏。


    我一聽,哎呦我擦,難不成這些人還真要搞逼婚?我這都還沒答應要嫁到陳家來呢,他們就已經張羅著要我拜堂了?


    心裏雖然這麽想著,但我卻發現我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隨著陳錦紅的力道又退回了房間裏。


    就在一轉身看向房間的同時,我便發現一套大紅的喜服正端端正正放在床中央。開襟盤扣的短褂兒,上麵繡著龍鳳呈祥的精致圖案,放在旁邊的紅蓋頭上一對戲水鴛鴦鬧得正歡。


    我腳下一軟,刹時嚇得差點跌倒在地。


    這鬧的是什麽鬼?剛才我起身的時候床上明明還沒有放這東西的,怎麽才一轉眼就冒出來了。


    要說我開始的時候隻是懷疑,那現在基本上就已經肯定了。


    這幫刁民就是在搞逼婚!他們要強迫我嫁給一個我不認得的人。


    這麽一想,我心裏除了氣憤之外更是一片慌亂。他們這麽多人,要我怎麽反抗得了?


    但是轉著眼珠子靠著身後的門板想了片刻之後,我便又稍稍冷靜了下來。


    現在還不到慌的時候,不是還有我叔麽?他在到陳家來之前跟我說過的,有他在絕對不會叫我吃虧的。


    想到這裏,我便立刻轉過身使勁拉了拉門,打算去找我叔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手放在門把上拉了半天之後,我才突然發現這門突然打不開了。


    我那個急呀,手心裏的冷汗直往外冒。這門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麽?怎麽這會子就打不開了?


    就在我再接再厲,抓著那門把使勁把門往開拉時,外麵便突然又傳來了一陣響亮的鞭炮聲,接著又傳來喜慶的嗩呐和梆子聲,引得屋外的人們一陣陣歡聲喝彩。


    我鍥而不舍拉了很久的房門也在這時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出現在房門口,看到我的時候臉色便立刻僵了僵。接著又用一幅審視的表情把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遍,眼神就跟x光一樣剝皮剔骨地把我照了個透。


    “哎呦我說新娘子啊,你怎麽還不換衣裳咯?大家夥可都在外麵等著你出去拜堂咧?”


    我聽得身子立刻往後縮了縮,總覺得這個女人的臉色雖然看起來在笑,但實際卻透著一種叫人發寒的冰冷,襯著她那張寡白的臉,怎麽看怎麽瘮人。


    “喲嗬,這就怕醜了?沒得關係啊,是個女人都是要成親的呀?怕個麽事醜?”


    那女人一邊一邊朝我走過來,一張白得像紙一樣的麵皮也離我越來越近。在看到她那雙蒼白的手就快要抓到我肩膀上時,我立刻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


    那女人被我這一推,動作頓時一僵,紅得有些不正常的嘴唇也朝旁邊一扯,露出一絲冷笑來。


    我被她笑得心裏一突,想著是不是該趁這個機會從屋裏衝出去時,便突然看到她回過頭朝灶屋裏喊了一聲。


    刹時,那群剛才還在灶屋裏說說笑笑的女人便一個接一個地跟著走了過來。


    也不曉得是怎麽回事,這些女人的臉色在燈光下都顯得異常的白,臉上還或多或少地抹著些胭脂,身上的衣裳也都穿得講究得很,隻是表情看起來有些僵硬,現在把笑容一收起來,就更顯得瘮人。


    我瞬間被這群女人圍著堵回了房間裏,然後被她們拉扯著強迫換上了喜服,抹上胭脂,又塗上血紅的口紅,最後又像是押犯人似的,被推著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我心裏這時雖然很是惱火,但身體卻不知為什麽總也使不上力氣。


    陳老大屋裏這時已經變得極熱鬧,裏裏外外都坐滿了人。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在人群裏搜尋我叔的身影,希望他能出來救救我。


    但是一塊紅布這時卻又從天而降似的一把從我頭頂上罩了下來,接著我便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孩童稚嫩而興奮的呼喊:“新娘子出來咯,新娘子出來咯。”


    我瞬間便明白這是有人幫我蓋上了蓋頭,心裏更是急得大罵起來。


    就這樣被扶著朝前走了一段之後,我就感覺突然有人在我背後使力推了一把。緊接著我眼前便一暗,等到反應過來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推到了一個人麵前。這人的身量大約比我高出大半個頭,正像根木樁子似的杵在我眼睛頭上。


    而屋裏的嬉笑聲這時也跟著變得更高漲起來,間或夾雜著小孩子稚嫩的歡呼聲:“錦威哥哥要跟他老婆拜堂咯,我們有糖果兒吃咯!”


    我一聽,頓時覺得肺都要氣炸了,正要抬手掀開自己頭上的蓋頭時,一隻冰冷的手卻突然從對麵伸過來,一把握在了我手上。


    皮膚一接觸到這個人的手指時,我便禁住打了個哆嗦。這人的手就像是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凍肉一樣冷,而且關節僵硬,連彎都打不了,卻還是像一塊生鐵一樣,死死地鉗在了我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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