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親是什麽時候走的?”閻清鳴怔在原地。 周琳皺眉道:“上月初七。雪桃帶著孩子來到鎮上時,忘兒一直神誌不清。後來為了替他治療,雪桃去了山林四處尋找草藥,結果被毒蛇咬上了腿。等被人發現的時候,毒氣擴散回天乏術。不過她在臨終前算是找到了草藥,成功治好了忘兒。”


    小鎮是大奇的領土,閻清鳴鏟除上官家,四處尋找她們母子的消息,一定早就傳到了這裏。


    可是那麽艱難的時候,她也未曾想過回去找他。


    “她葬在哪裏?”閻清鳴的嗓音有些顫抖。


    周琳最終同意帶他去看應雪桃的墳,那墳簡樸得隻有一座小山丘,上麵用木塊刻著應雪桃三個字。


    應雪桃她死了……


    他還是晚了一步……


    閻清鳴身體一偏,冷不丁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出,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德公公進屋伺候梳洗,當即嚇了一跳。


    閻清鳴一夜白了頭,麵容好似憔悴了十歲。


    “皇上,請您保重龍體啊!”德公公跪在地上流淚,“皇上,讓老奴陪您回宮吧!”


    閻清鳴怔怔地站在門口,看見海邊的日出緩緩升起,最終無聲地點了點頭。


    ————


    閻清鳴走後,周琳和慕容大夫去往了山林深處的小木屋。


    應雪桃臉色蒼白,坐在門外的竹椅上曬太陽。


    “雪桃妹子,你最近身體如何?”周琳關心地問,指使自家男人去給她號脈:“慕容,你還不去看看?”


    “姐姐不必費心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應雪桃笑道。慕容大夫雖然沒有明說,她卻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這些年在皇宮中備受折磨,早已讓她筋疲力盡。後來在小鎮意外遇見了慕容大夫,讓她多陪了閻銘過這麽久,她也算心滿意足了。應雪桃跳轉話題問,“他走了嗎?”


    “走了。”周琳提起閻清鳴便是氣,“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比他更薄情寡義的男人!”


    慕容大夫示意周琳不要再說了,繼而道:“你不想見他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何苦要連孩子一起瞞著?”


    應雪桃咳嗽了兩聲:“我終歸是要離開他的,早一點讓他適應更好。”


    周琳上前替她撫了撫背,逗她開心:“你別成天說這種喪氣話,你姐夫好歹是名醫。他要是治不好你,我就把他宰了!”


    應雪桃捂住嘴巴笑。


    一日又一日,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小鎮潮起潮落,紅日東升西落。


    這天,周琳和慕容大夫照例來看她,應雪桃已經下了不床了。慕容大夫給她號脈,最終什麽也沒說,默默地背過了身去。


    周琳悄悄抹了把眼淚,就看見應雪桃雙眼迷離,問:“他最近還好嗎?”


    “忘兒一切都好,已經到了上私塾的年紀了。”周琳輕聲答道。


    慕容大夫歎了口氣,說:“三天前他退位了。聽說,他離開了皇宮,如今不知去向。”


    “你突然提閻清鳴幹什麽?!”周琳瞪了慕容大夫一眼,下一秒看見應雪桃輕輕閉上了眼睛,臉上流露出少女般甜美的微笑。


    她在刹那間明白了什麽,聽見應雪桃喃喃自語道:“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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