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越過深湖
這是一扇高有十來尺的巨型銅門，兩側是石磚砌成的城牆。吳明將我放下來，我站好落地。估計應該是到了城門處了，幾個遠處看守的侍衛走來，靈語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兩三個侍衛走過來仔細上下端詳了我們一番，其中一個人朝著城牆上端大喊：“開門。”
隨著一道劇烈齒輪轉動的轟隆聲響起，銅門從門縫向裏側緩緩打開。我仰頭看著這扇巨大的門隻覺得震撼，靈語轉頭過來朝我們輕輕躬身，“從這扇門出去便算是出了城池了。這裏有兩粒鳧水丸，你們二人服下之後可以在湖水裏呼吸大概一炷香時間，注意不要在水下待太久，還有不要隨意碰觸湖水裏其他的東西，即便是一顆看似微不足道的鵝卵石也不要碰。”
說著靈語從袖口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裹，從裏麵倒出兩顆黑不溜秋的圓形丸子遞給我和吳明。
“什麽湖水...”我略感困惑，從靈語手裏接過丸子仔細端詳，用手指一捏發現硬邦邦的，有種巧克力豆的實感。
靈語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問，沉頓半晌，便說：“這座城池是建於湖泊之下的，想必二位來時應該沒有注意到吧。”
我本想說這不是廢話嗎，你們都把我打暈了，能注意到才怪。靈語似乎知道我心中腹誹，隻是一笑，“出了這扇門，便會進入水底，這湖泊從外麵看不深，但其實也有幾十丈高。你們隻需屏足了呼吸便可安全浮上水麵，但浮上水麵後不必回頭，一直往北走就可以了。”
我說老實話，沒有聽懂她說了什麽。但總算明白她給我的這個叫做鳧水丸的東西大概很重要。吳明卻上前，“你說這湖水大概有幾十丈深，那這鳧水丸頂多隻能支撐一炷香的時間，這怎麽...”
“這便不是我能考慮到的了，小姐這樣安排，必然有她的道理。”靈語搖頭。
吳明一聽是神女的安排便不做聲了，他的臉上似乎又浮現起一絲畏懼。我想他大概是想起神女抓住他的手時候給他的痛苦。我不禁想神女確實厲害，隻是將手輕輕放在吳明手指上一托，便可以讓他痛苦不堪。吳明頓了頓，點頭，“我明白了。還請回稟娘娘，我和曉靈在這裏多謝了。”
“是。二位請把。”靈語點頭，朝著敞開的大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吳明點頭，忽然拉起我走向大門，這時我才注意到果然門外並沒有我想象的是一覽無遺的平原或者荒川，那是類似於淡藍色的水果凍膜，門與外界中間劃了一條紅色的線，線外的世界也不知道是什麽。我試探性的用手戳了戳，麵前平麵晃動，我的手指恍惚陷入一團棉花裏，再抽出來的時候手指已經濕了，滴滴答答的水花落在地麵。
我詫異看了一眼吳明，發現他也正看著我。
“走吧。”吳明說著將他手裏的丸子一口吞進肚。我隻好依葫蘆畫瓢，看見我吃了鳧水丸之後吳明忽然閉緊眼睛，拉著我一鼓作氣衝出門外。一股巨大的水泡湧上，我閉緊眼睛，隻覺得清涼的水麵刺激我的皮膚。
我會遊泳，平常也挺喜歡到遊泳池去遊個泳玩兩圈，但是此時此刻我卻並沒有覺得自己在憋氣，陷入水中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還在平穩呼吸。試探性的睜開一隻眼睛，看見水底幽藍，遠處的水澡像被風吹拂一般輕輕搖晃。我吃驚張大嘴巴，巨大的氣泡從我嘴裏冒出來，我被灌了一口水，就閉口不言了。吳明隻是一直拉著我的手在我旁邊徐徐遊近，我四下亂看，看見不遠處一群小魚呼嘯從我頭頂遊過。這個湖泊的水底真的很清澈，乍看之下還以為是魚在天空上飛行。
我從沒有從這個角度見過湖泊底竟然是這個樣子，吃驚到不可思議。倒是吳明一直眉頭緊鎖帶著我快速上遊。忽然我看見遠處有一隻長相奇特似章魚但又明顯不是章魚的動物靠近，我驚喜拍打吳明的手，但吳明卻沒有吭聲，隻是一股勁上去。我真的從來沒見過長的這麽可笑的生物，腦袋巨大，細數大概有五條腿，鼻子尖而長，看見我和吳明的時候那燈泡一般巨大的眼珠忽然瞪大，一晃身體疾速逼近。
我吃了一驚，本想叫吳明，但那個動物的腿已經扒上我的腿，我隻覺得腿上一股溫熱的觸感傳來，忽然眼前有些發暈。吳明本來一直在拉著我，可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回頭看了我一眼。見到我身後的動物似乎嚇了一跳，猛的下浮竄到我的腿部。
那個動物察覺到另外一個獵物的靠近又伸出一隻觸手黏上吳明的手臂，吳明眉頭緊鎖，用手指緊緊扳住。我本來是想喊他拿武器出來，但發現自己開不了口，而且水下也不好掏東西。吳明手臂忽然青筋暴起，看來他是真的有些發脾氣了，另一隻手鬆開我猛地扣住動物扒過來的長須，手掌用力。那個動物鼻孔忽然噴出一股油膩的白霧，我隻覺得鼻尖一股臭氣，再反應過來發現那個動物已經逃走銷聲匿跡了。吳明並不好看，又浮上來拉著我往前衝。
我能感覺到吳明是有些急迫的，可能他是有些擔心我們還沒有出水麵那個鳧水丸的功效已經用盡。於是我也幹脆奮起與他一道往上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水麵浮力的壓迫越來越強，但是按理說，水底超過一百米之後才會對人體有肺部壓迫的痛楚，但我和吳明明明已經是快要浮上上水麵，我看了一眼吳明，發現他的神情也越來越凝重。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覺得越來越頭重腳輕。我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那個動物的原因，但隻覺得腿傷一軟，癱軟無力。我最後見到的場景，是吳明轉過頭朝我撲來的場麵，身邊的氣泡浮起，像一場無邊無際的夢。
其實我時運過去了吧，我發現我這個人的體質還是比較弱的，比如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昏迷了一下，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裏麵。但是我也不是傻瓜，第一次昏迷肯定是有人給我下黑手，畢竟我能清晰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尖叫，癲狂。但是這次我是無能為力了，我感到我確實是抬不起手，手指癱軟。從我意識到我一直是作為一個拖油瓶而存在時候，其實我內心有下意識想要自己變強，比如可以手撕小鬼啊之類的，但那種事情我也知道不可能，因為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隻能依靠閻王和吳明才能安穩活下來。
忽然覺得很惆悵啊。
隻是這麽覺得。
一股冷水忽然澆上我的頭頂，我從恍惚當中驚醒，看見吳明滿頭濕發跪坐在我旁邊盯著我，“醒來了麽。”
我支撐著站起來，茫然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我已經和吳明到了陸地，旁邊就是那麵湖泊，不過單單從這裏看得話隻會覺得這麵湖很淺，好像才進去水深最多也才及膝，水底下是幹淨漂亮的鵝卵石，在月色下似乎可以看到湖泊遠處波光粼粼熒光閃耀。
“還沒回過神嗎？”吳明歎了口氣，似乎略感疲憊送腿靠著樹幹坐下。我看見他全身已經濕到透徹，自己身上似乎也是黏黏的，撓撓頭，也是滿手濕發，“我是怎麽了？”
我最終還是問他，但吳明如果說啊啊你又昏迷了，我肯定是有點不高興的。但是吳明並沒有搭話，隻是隨手一甩，一個幹癟的生物突然晃到我的麵前，我吃了一驚，正眼一看，這正是我在水下看見的那隻長相有些像是章魚的奇妙動物。但是此刻這隻動物滿頭淤青，它偏偏又是光頭，看起來可笑又滑稽。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隻動物忽然用四條觸手支撐著站起來，這時我才能仔細端詳這隻動物的模樣。
這是一扇高有十來尺的巨型銅門，兩側是石磚砌成的城牆。吳明將我放下來，我站好落地。估計應該是到了城門處了，幾個遠處看守的侍衛走來，靈語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兩三個侍衛走過來仔細上下端詳了我們一番，其中一個人朝著城牆上端大喊：“開門。”
隨著一道劇烈齒輪轉動的轟隆聲響起，銅門從門縫向裏側緩緩打開。我仰頭看著這扇巨大的門隻覺得震撼，靈語轉頭過來朝我們輕輕躬身，“從這扇門出去便算是出了城池了。這裏有兩粒鳧水丸，你們二人服下之後可以在湖水裏呼吸大概一炷香時間，注意不要在水下待太久，還有不要隨意碰觸湖水裏其他的東西，即便是一顆看似微不足道的鵝卵石也不要碰。”
說著靈語從袖口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裹，從裏麵倒出兩顆黑不溜秋的圓形丸子遞給我和吳明。
“什麽湖水...”我略感困惑，從靈語手裏接過丸子仔細端詳，用手指一捏發現硬邦邦的，有種巧克力豆的實感。
靈語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問，沉頓半晌，便說：“這座城池是建於湖泊之下的，想必二位來時應該沒有注意到吧。”
我本想說這不是廢話嗎，你們都把我打暈了，能注意到才怪。靈語似乎知道我心中腹誹，隻是一笑，“出了這扇門，便會進入水底，這湖泊從外麵看不深，但其實也有幾十丈高。你們隻需屏足了呼吸便可安全浮上水麵，但浮上水麵後不必回頭，一直往北走就可以了。”
我說老實話，沒有聽懂她說了什麽。但總算明白她給我的這個叫做鳧水丸的東西大概很重要。吳明卻上前，“你說這湖水大概有幾十丈深，那這鳧水丸頂多隻能支撐一炷香的時間，這怎麽...”
“這便不是我能考慮到的了，小姐這樣安排，必然有她的道理。”靈語搖頭。
吳明一聽是神女的安排便不做聲了，他的臉上似乎又浮現起一絲畏懼。我想他大概是想起神女抓住他的手時候給他的痛苦。我不禁想神女確實厲害，隻是將手輕輕放在吳明手指上一托，便可以讓他痛苦不堪。吳明頓了頓，點頭，“我明白了。還請回稟娘娘，我和曉靈在這裏多謝了。”
“是。二位請把。”靈語點頭，朝著敞開的大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吳明點頭，忽然拉起我走向大門，這時我才注意到果然門外並沒有我想象的是一覽無遺的平原或者荒川，那是類似於淡藍色的水果凍膜，門與外界中間劃了一條紅色的線，線外的世界也不知道是什麽。我試探性的用手戳了戳，麵前平麵晃動，我的手指恍惚陷入一團棉花裏，再抽出來的時候手指已經濕了，滴滴答答的水花落在地麵。
我詫異看了一眼吳明，發現他也正看著我。
“走吧。”吳明說著將他手裏的丸子一口吞進肚。我隻好依葫蘆畫瓢，看見我吃了鳧水丸之後吳明忽然閉緊眼睛，拉著我一鼓作氣衝出門外。一股巨大的水泡湧上，我閉緊眼睛，隻覺得清涼的水麵刺激我的皮膚。
我會遊泳，平常也挺喜歡到遊泳池去遊個泳玩兩圈，但是此時此刻我卻並沒有覺得自己在憋氣，陷入水中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還在平穩呼吸。試探性的睜開一隻眼睛，看見水底幽藍，遠處的水澡像被風吹拂一般輕輕搖晃。我吃驚張大嘴巴，巨大的氣泡從我嘴裏冒出來，我被灌了一口水，就閉口不言了。吳明隻是一直拉著我的手在我旁邊徐徐遊近，我四下亂看，看見不遠處一群小魚呼嘯從我頭頂遊過。這個湖泊的水底真的很清澈，乍看之下還以為是魚在天空上飛行。
我從沒有從這個角度見過湖泊底竟然是這個樣子，吃驚到不可思議。倒是吳明一直眉頭緊鎖帶著我快速上遊。忽然我看見遠處有一隻長相奇特似章魚但又明顯不是章魚的動物靠近，我驚喜拍打吳明的手，但吳明卻沒有吭聲，隻是一股勁上去。我真的從來沒見過長的這麽可笑的生物，腦袋巨大，細數大概有五條腿，鼻子尖而長，看見我和吳明的時候那燈泡一般巨大的眼珠忽然瞪大，一晃身體疾速逼近。
我吃了一驚，本想叫吳明，但那個動物的腿已經扒上我的腿，我隻覺得腿上一股溫熱的觸感傳來，忽然眼前有些發暈。吳明本來一直在拉著我，可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回頭看了我一眼。見到我身後的動物似乎嚇了一跳，猛的下浮竄到我的腿部。
那個動物察覺到另外一個獵物的靠近又伸出一隻觸手黏上吳明的手臂，吳明眉頭緊鎖，用手指緊緊扳住。我本來是想喊他拿武器出來，但發現自己開不了口，而且水下也不好掏東西。吳明手臂忽然青筋暴起，看來他是真的有些發脾氣了，另一隻手鬆開我猛地扣住動物扒過來的長須，手掌用力。那個動物鼻孔忽然噴出一股油膩的白霧，我隻覺得鼻尖一股臭氣，再反應過來發現那個動物已經逃走銷聲匿跡了。吳明並不好看，又浮上來拉著我往前衝。
我能感覺到吳明是有些急迫的，可能他是有些擔心我們還沒有出水麵那個鳧水丸的功效已經用盡。於是我也幹脆奮起與他一道往上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水麵浮力的壓迫越來越強，但是按理說，水底超過一百米之後才會對人體有肺部壓迫的痛楚，但我和吳明明明已經是快要浮上上水麵，我看了一眼吳明，發現他的神情也越來越凝重。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覺得越來越頭重腳輕。我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那個動物的原因，但隻覺得腿傷一軟，癱軟無力。我最後見到的場景，是吳明轉過頭朝我撲來的場麵，身邊的氣泡浮起，像一場無邊無際的夢。
其實我時運過去了吧，我發現我這個人的體質還是比較弱的，比如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昏迷了一下，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裏麵。但是我也不是傻瓜，第一次昏迷肯定是有人給我下黑手，畢竟我能清晰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尖叫，癲狂。但是這次我是無能為力了，我感到我確實是抬不起手，手指癱軟。從我意識到我一直是作為一個拖油瓶而存在時候，其實我內心有下意識想要自己變強，比如可以手撕小鬼啊之類的，但那種事情我也知道不可能，因為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隻能依靠閻王和吳明才能安穩活下來。
忽然覺得很惆悵啊。
隻是這麽覺得。
一股冷水忽然澆上我的頭頂，我從恍惚當中驚醒，看見吳明滿頭濕發跪坐在我旁邊盯著我，“醒來了麽。”
我支撐著站起來，茫然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我已經和吳明到了陸地，旁邊就是那麵湖泊，不過單單從這裏看得話隻會覺得這麵湖很淺，好像才進去水深最多也才及膝，水底下是幹淨漂亮的鵝卵石，在月色下似乎可以看到湖泊遠處波光粼粼熒光閃耀。
“還沒回過神嗎？”吳明歎了口氣，似乎略感疲憊送腿靠著樹幹坐下。我看見他全身已經濕到透徹，自己身上似乎也是黏黏的，撓撓頭，也是滿手濕發，“我是怎麽了？”
我最終還是問他，但吳明如果說啊啊你又昏迷了，我肯定是有點不高興的。但是吳明並沒有搭話，隻是隨手一甩，一個幹癟的生物突然晃到我的麵前，我吃了一驚，正眼一看，這正是我在水下看見的那隻長相有些像是章魚的奇妙動物。但是此刻這隻動物滿頭淤青，它偏偏又是光頭，看起來可笑又滑稽。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隻動物忽然用四條觸手支撐著站起來，這時我才能仔細端詳這隻動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