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臨盆之痛
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問題肯定不是在醫院能夠治好的，也許隻有去了城隍廟才能清楚。
司機師傅奇怪的看了看我，想要問什麽，我看出了他的懷疑，便笑著解釋道：“我是要去還願的。”
司機點了點頭，有些打趣的說道：“沒想到你們這些年輕人，也相信這些東西啊。”
“是啊，嗬嗬。”我尷尬的笑了笑，就把頭靠在了窗戶上，望著窗外，不想再同他繼續聊下去。
出租車在城市的道路上飛馳，我的心情開始起伏不定，特別是看到城隍廟三個字的時候，手心裏滿滿的都是汗。
我順著城隍廟走了進去，因為並不是上香的日子，所以城隍廟的人並不多，除了一陣一陣的鍾聲陪伴著我，剩下的便是無盡的孤寂。
其實小的時候我是很害怕來這個地方的，現在不怕了，或許是因為我看到過閻王的真麵目吧。
心裏這樣想著，我便走到了城隍廟最裏麵的一麵牆前。這麵牆上畫的就是閻王所在的十八層地獄，牛鬼蛇神，各種刑法，畫的都十分清楚，恐怖。也許就是為了恐嚇人們，不讓人們犯錯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來到壁畫的盡頭，第十八層地獄裏，閻王猙獰的畫像正怒目衝關的望著我。
我不由的咧開嘴笑了，心中低聲說到：“他們把你畫的真醜，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你的真麵目話，那一定不覺得十八層地獄有什麽可怕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看到畫像上的閻王也對我咧開嘴笑了笑，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卻看到閻王的畫像真的變了，不再了猙獰恐怖，而是換上了我最為熟悉的那張臉。
“閻王！”我有些欣喜的喊道。
可是這一次畫像卻絲毫沒有給我任何回應。
我歎了口氣，上前一步，伸出手撫摸著畫像中的閻王，低聲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不是說你很快就會回來嗎？這都快一個月了，為什麽還沒有回來？最近晚上總是夢到你，可是你為什麽會對我那樣嚴肅呢？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啊。”
我的低聲訴說卻並沒有換來任何的回應，我有些失望。這是我能想到的離他最近的方式，但是顯然並沒有用。
原來一直以來，他隻要不來找我，我就捕捉不到他的任何信息。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無力。
正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沒走幾步，肚子突然疼了一下，我停住腳步，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捂住肚子。
疼痛感消失後兩秒，又開始疼了，而且比之前更疼。我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我一隻手撫摸著肚子，另一隻手艱難的扶著牆壁，順著牆壁，緩慢的蹲了下來。
雖然我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我看過電視啊，所以此時我堅定的相信我是要臨盆了。
疼痛的間隙越來越短，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十分強烈的求生意識讓我強迫自己起身求救。
“救命啊，救命啊！”我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若有似無，我覺得十分無力。
周圍還是一片寂靜，當然了正常人是不會來十八層地獄祭拜的，我不能就這樣讓我的孩子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的太陽就這樣死去。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害怕，我的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不停的向下流淌，我側過臉看了看閻王的畫像。
雙腿用力，手指甲狠狠的摳在牆壁上，牙齒咬緊嘴唇，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站了起來，可是剛往前走了一步，整個人就失去了重心，狠狠的墜了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在內心大喊著閻王的名字。
我緊緊的閉著雙眼，感受身體與地麵接觸傳來的痛楚。我的腦袋“咚”的磕在了地上，整個世界開始在我的眼前旋轉，白色的光亮變成一團白霧。
迷霧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個身影，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頭發，黑色的影子，將我的身體籠罩。
我絕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一絲希望，最後卻隻是抓住了一縷空氣。
之後我就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呢遁入了一片虛無，我想我是死了吧。這樣也好，至少我與閻王就不再是陰陽相隔，隻是可惜了我的孩子。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我感覺自己的臉上癢癢的，濕濕的，就好像是天空下雨淋濕了一般。
頭好痛，腹部好痛，整個身體好痛。
除了痛，我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東西。
“娘娘？娘娘？”
一個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怎麽回事？是誰在說話？
我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個戴著沒有鼻子，沒有眼睛，白色麵具的人臉。
“啊！”我本能的大喊了一聲。
戴著麵具的人也被我的大喊聲嚇了一跳，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
逐漸恢複意識的我，才慢慢看清楚我躺在一個床榻上，周圍都掛著黑色的簾子，遠處搖曳的燭光，讓我知道此刻是深夜。
木質的床榻，木質的桌椅，複古的裝修，這是在哪兒裏？
我努力讓自己回憶，終於我想起了自己昏厥之前的事情，我猛然坐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肚子，驚慌的問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白臉的侍女，跪了下去，不敢看我的眼睛，也不會到我的問題，我想要掙紮著起身，可是身體卻不允許，我的眼淚開始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我幾乎是瘋狂的怒吼著：“混蛋，我的孩子呢？告訴我，我的孩子呢。”
可是我的問題依舊得不到回答。
“你們下去吧！”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激動的抬起頭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人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是。”如獲大赦的侍女急忙離開了房間。
閻王走進我的身邊，他站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卻並不看我的眼睛，而是雙手背在身後，許久之後對我說了一句，我始終無法忘懷的話。
“你的任務完成了，孩子很健康，但是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他。本王欠你一條命，以後一定償還。”
閻王的話就像是一道符咒一樣，在我的腦袋裏不斷的盤旋，我愣了很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我的孩子，我卻見不到？我不要你欠我什麽，我隻想看一看我的孩子。”
麵對我的指紋，閻王隻是低著頭，什麽話也不說。
我知道我沒有在他麵前任性的資格，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種較為溫柔的語氣，緩緩的說道：“如果是因為我的身份，沒有資格撫養我們孩子的話，可以！你可以把他交給別人撫養，但是我就看一眼好不好？我就想知道他長得像誰？是不是和我一樣，擁有一雙大眼睛。”
我沒有刻意去渲染情緒，可是眼淚就這麽不自覺的往下掉，一直掉，一直掉，閻王因為我的話，反而顯得煩躁，他直接越過門離開，在門外停頓了一下說道：“你好好照顧自己，沒有我的允許請不要隨意離開這間房間。”
“等一下！”
我撕心裂肺的喊道，隻是，卻並沒能阻止閻王離開的步伐。
整個房間，陷入一陣空洞，無盡的寂寞，無盡的安靜，無盡的苦楚與心酸，在閻王離開的這一瞬間結束了。
至少我的孩子還活著，他堅強的活了下來，我反複的這樣告訴自己。
之後的幾天，除了白臉麵具的侍女來給我送吃的，送難以入口的藥水，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你叫什麽名字？”
“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在哪兒？”
“我能不能見閻王一麵？”
無論是什麽問題，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丟進大海的石頭一樣，得不到任何回應，最後我索性放棄了，自顧自的吃著東西，自顧自的說這話，自顧自的想象著我的孩子現在正待在他父親的懷抱裏。
隻有這樣，我才能夠好受一些。
一周的時間匆匆過去了，我的身體也逐漸康複，除了偶爾還會腹痛以外，已經完全恢複了體力。
這天一早，侍女來給我送吃的，卻主動對我說了一句話：“娘娘，我叫阿白。”
我驚異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隱藏在麵具下的神情又在躲閃，於是微笑著對她回應道：“阿白你好。你為什麽戴著麵具呢？”
“奴婢怕嚇到娘娘。”阿白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腦海中自動腦補了許多血腥恐怖的畫麵，於是笑了笑並沒有強求。
不得不承認，陰界的食物真的非常不好吃，可是為了自己的身體，我也隻能強迫自己多吃一點。
早飯過後，我特別想出去轉轉，剛走到門口，就被幾個帶刀的鬼怪攔住了。
“我就到院子看一看。”我試圖解釋道。
“娘娘恕罪。”
我一生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強迫別人，性格太軟，所以總是被各種人欺負。見他們態度強硬，於是我放棄了這樣的念頭。
正準備回身往屋裏走的時候，一個空靈的聲音傳了進來。
“妹妹，近日身體可好些了？”
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問題肯定不是在醫院能夠治好的，也許隻有去了城隍廟才能清楚。
司機師傅奇怪的看了看我，想要問什麽，我看出了他的懷疑，便笑著解釋道：“我是要去還願的。”
司機點了點頭，有些打趣的說道：“沒想到你們這些年輕人，也相信這些東西啊。”
“是啊，嗬嗬。”我尷尬的笑了笑，就把頭靠在了窗戶上，望著窗外，不想再同他繼續聊下去。
出租車在城市的道路上飛馳，我的心情開始起伏不定，特別是看到城隍廟三個字的時候，手心裏滿滿的都是汗。
我順著城隍廟走了進去，因為並不是上香的日子，所以城隍廟的人並不多，除了一陣一陣的鍾聲陪伴著我，剩下的便是無盡的孤寂。
其實小的時候我是很害怕來這個地方的，現在不怕了，或許是因為我看到過閻王的真麵目吧。
心裏這樣想著，我便走到了城隍廟最裏麵的一麵牆前。這麵牆上畫的就是閻王所在的十八層地獄，牛鬼蛇神，各種刑法，畫的都十分清楚，恐怖。也許就是為了恐嚇人們，不讓人們犯錯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來到壁畫的盡頭，第十八層地獄裏，閻王猙獰的畫像正怒目衝關的望著我。
我不由的咧開嘴笑了，心中低聲說到：“他們把你畫的真醜，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你的真麵目話，那一定不覺得十八層地獄有什麽可怕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看到畫像上的閻王也對我咧開嘴笑了笑，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卻看到閻王的畫像真的變了，不再了猙獰恐怖，而是換上了我最為熟悉的那張臉。
“閻王！”我有些欣喜的喊道。
可是這一次畫像卻絲毫沒有給我任何回應。
我歎了口氣，上前一步，伸出手撫摸著畫像中的閻王，低聲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不是說你很快就會回來嗎？這都快一個月了，為什麽還沒有回來？最近晚上總是夢到你，可是你為什麽會對我那樣嚴肅呢？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啊。”
我的低聲訴說卻並沒有換來任何的回應，我有些失望。這是我能想到的離他最近的方式，但是顯然並沒有用。
原來一直以來，他隻要不來找我，我就捕捉不到他的任何信息。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無力。
正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沒走幾步，肚子突然疼了一下，我停住腳步，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捂住肚子。
疼痛感消失後兩秒，又開始疼了，而且比之前更疼。我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我一隻手撫摸著肚子，另一隻手艱難的扶著牆壁，順著牆壁，緩慢的蹲了下來。
雖然我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我看過電視啊，所以此時我堅定的相信我是要臨盆了。
疼痛的間隙越來越短，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十分強烈的求生意識讓我強迫自己起身求救。
“救命啊，救命啊！”我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若有似無，我覺得十分無力。
周圍還是一片寂靜，當然了正常人是不會來十八層地獄祭拜的，我不能就這樣讓我的孩子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的太陽就這樣死去。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害怕，我的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不停的向下流淌，我側過臉看了看閻王的畫像。
雙腿用力，手指甲狠狠的摳在牆壁上，牙齒咬緊嘴唇，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站了起來，可是剛往前走了一步，整個人就失去了重心，狠狠的墜了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在內心大喊著閻王的名字。
我緊緊的閉著雙眼，感受身體與地麵接觸傳來的痛楚。我的腦袋“咚”的磕在了地上，整個世界開始在我的眼前旋轉，白色的光亮變成一團白霧。
迷霧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個身影，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頭發，黑色的影子，將我的身體籠罩。
我絕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一絲希望，最後卻隻是抓住了一縷空氣。
之後我就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呢遁入了一片虛無，我想我是死了吧。這樣也好，至少我與閻王就不再是陰陽相隔，隻是可惜了我的孩子。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我感覺自己的臉上癢癢的，濕濕的，就好像是天空下雨淋濕了一般。
頭好痛，腹部好痛，整個身體好痛。
除了痛，我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東西。
“娘娘？娘娘？”
一個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怎麽回事？是誰在說話？
我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個戴著沒有鼻子，沒有眼睛，白色麵具的人臉。
“啊！”我本能的大喊了一聲。
戴著麵具的人也被我的大喊聲嚇了一跳，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
逐漸恢複意識的我，才慢慢看清楚我躺在一個床榻上，周圍都掛著黑色的簾子，遠處搖曳的燭光，讓我知道此刻是深夜。
木質的床榻，木質的桌椅，複古的裝修，這是在哪兒裏？
我努力讓自己回憶，終於我想起了自己昏厥之前的事情，我猛然坐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肚子，驚慌的問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白臉的侍女，跪了下去，不敢看我的眼睛，也不會到我的問題，我想要掙紮著起身，可是身體卻不允許，我的眼淚開始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我幾乎是瘋狂的怒吼著：“混蛋，我的孩子呢？告訴我，我的孩子呢。”
可是我的問題依舊得不到回答。
“你們下去吧！”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激動的抬起頭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人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是。”如獲大赦的侍女急忙離開了房間。
閻王走進我的身邊，他站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卻並不看我的眼睛，而是雙手背在身後，許久之後對我說了一句，我始終無法忘懷的話。
“你的任務完成了，孩子很健康，但是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他。本王欠你一條命，以後一定償還。”
閻王的話就像是一道符咒一樣，在我的腦袋裏不斷的盤旋，我愣了很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我的孩子，我卻見不到？我不要你欠我什麽，我隻想看一看我的孩子。”
麵對我的指紋，閻王隻是低著頭，什麽話也不說。
我知道我沒有在他麵前任性的資格，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種較為溫柔的語氣，緩緩的說道：“如果是因為我的身份，沒有資格撫養我們孩子的話，可以！你可以把他交給別人撫養，但是我就看一眼好不好？我就想知道他長得像誰？是不是和我一樣，擁有一雙大眼睛。”
我沒有刻意去渲染情緒，可是眼淚就這麽不自覺的往下掉，一直掉，一直掉，閻王因為我的話，反而顯得煩躁，他直接越過門離開，在門外停頓了一下說道：“你好好照顧自己，沒有我的允許請不要隨意離開這間房間。”
“等一下！”
我撕心裂肺的喊道，隻是，卻並沒能阻止閻王離開的步伐。
整個房間，陷入一陣空洞，無盡的寂寞，無盡的安靜，無盡的苦楚與心酸，在閻王離開的這一瞬間結束了。
至少我的孩子還活著，他堅強的活了下來，我反複的這樣告訴自己。
之後的幾天，除了白臉麵具的侍女來給我送吃的，送難以入口的藥水，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你叫什麽名字？”
“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在哪兒？”
“我能不能見閻王一麵？”
無論是什麽問題，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丟進大海的石頭一樣，得不到任何回應，最後我索性放棄了，自顧自的吃著東西，自顧自的說這話，自顧自的想象著我的孩子現在正待在他父親的懷抱裏。
隻有這樣，我才能夠好受一些。
一周的時間匆匆過去了，我的身體也逐漸康複，除了偶爾還會腹痛以外，已經完全恢複了體力。
這天一早，侍女來給我送吃的，卻主動對我說了一句話：“娘娘，我叫阿白。”
我驚異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隱藏在麵具下的神情又在躲閃，於是微笑著對她回應道：“阿白你好。你為什麽戴著麵具呢？”
“奴婢怕嚇到娘娘。”阿白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腦海中自動腦補了許多血腥恐怖的畫麵，於是笑了笑並沒有強求。
不得不承認，陰界的食物真的非常不好吃，可是為了自己的身體，我也隻能強迫自己多吃一點。
早飯過後，我特別想出去轉轉，剛走到門口，就被幾個帶刀的鬼怪攔住了。
“我就到院子看一看。”我試圖解釋道。
“娘娘恕罪。”
我一生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強迫別人，性格太軟，所以總是被各種人欺負。見他們態度強硬，於是我放棄了這樣的念頭。
正準備回身往屋裏走的時候，一個空靈的聲音傳了進來。
“妹妹，近日身體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