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殘忍的清白


    442章


    張昀從懷裏麵翻出一把剪刀,原本看起來溫順婉約的她此時變得麵容淒厲,黑發在風中飛舞,更添了幾分絕望的姿態,張昀一指在地上被打成豬頭般的青年道:“大哥,謝謝你。”


    “爹,看在你我父女一場,你能饒過他嗎?他真的不是...”張昀看著父親,眼中露出乞求。


    “不行,族法如山!”張老爺大聲打斷張昀的話語,充滿了決絕。


    “好,從今以後,你我父女恩斷義絕!”張昀用剪刀抵住咽喉導致眾人投鼠忌器,不敢上前,給了張昀說話的機會,張昀環顧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要記住這其中每一個人的相貌:“我張昀自幼習讀詩書,也知道女子三從四德的道理,絕對沒有和外人有過任何不軌,這一點我張昀問心無愧。”我聽到三從四德的時候,整個人都傻眼了。


    “沒有任何不軌?”一人冷笑道,“那你肚中的孩兒是憑空自己出來的嗎?”


    張昀狠狠地瞪了一眼說話之人,道:“我根本就沒有懷孕,可惜你們沒有一個人相信!”


    “鐵證如山,豈容你狡辯!”


    “鐵證?”張昀忽然大聲笑了起來,一指自己的小腹,道:“你們所謂的鐵證,就是指的這個?”


    “好,我今天就證明給你看,若是我腹中有胎兒,我張昀罪有應得,若是沒有,我張昀死不瞑目!”


    忽然張昀將自己衣衫一扯,露出渾圓的小腹,頓時人群中一陣騷動:“她要幹什麽?她要幹什麽?!”


    張昀絕望地看了一眼唐方,淒然道:“非如此,無法證明你我清白。”說完剪刀刀鋒一轉,直接刺向自己的小腹。


    “不要。”青年用手垂地,撕心裂肺地道,“姓張的,老子要殺你們全族!!”


    鮮血飆出,濺在青年的臉上,人群中驚叫四起,不少人掩麵不敢去看。我整個人都怔住了,這都已經鬧出人命了,怎麽還是沒有警察?周圍沒有一個警察,這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土匪窩,根本就不是一個鎮子。我回神之後打算報警,可是老頭說道:“別白費功夫了,今天這情況,肯定是串通好了的,最近的警察過來都要一個小時。”


    張昀雙腿忽軟,但是她依然倔強地挺住了,雙手已經被鮮血染得緋紅,與那雙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張越發慘白的臉,張昀忽然整個手都伸入了小腹之中...


    年老之人開始捂住小孩子的雙眼,不然他們再看這種血腥的場麵,而幾個膽子小的女子,直接便嚇得昏倒過去,人群中在不停騷動,所有人雙目都圓睜著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張昀,這個弱女子,她到底要幹什麽!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停止了,整個身體都是麻木的看著這一切。


    張昀抬起頭,看著她早已經呆如木雞的父親,眼睛中怨毒之色更重,她提起了全身僅有的氣力,一字一句地道:“爹,你,看,好好的...好好的...看,我是清白的...”


    忽然張昀一咬牙,整隻手直接掏了出來,一把帶著鮮血的腸肚翻出腹外,已經有人開始仍在不嘔吐,而張昀則是狀若風魔,雙手不斷地將自己的腸肚掏出,一把一把,一段一段...


    “你們...你們...看看...有...有沒有...”張昀的臉已經變成青色,飛舞的黑發,烏黑的嘴唇,和一段一段不斷地從腹中掏出的腸肚,形成了一副讓人終生難忘的畫麵。在我腦海裏麵似乎定格了,揮之不去。


    我想衝上前去,可是渾身都已經是麻木的了,挪不動步子,整個人都有些戰戰兢兢的,渾身發抖。


    忽然之間,這個別人口中水性楊花的女人變得如此的剛烈。“有沒有,有沒有...”忽然張昀猛地一撕開自己的傷口,將整個小腹內的器官全部袒露在眾人的麵前,巨大的疼痛沒有讓她昏厥,她甚至還向著父親走進了幾步,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張老爺退後一步,顯然是被自己女兒的這種行為給嚇到了。


    那血淋淋的一切就這樣毫無遮擋的呈現在她父親麵前,張昀猛地一抓,居然直接將小腹中一個滴著鮮血的肉球生生地挖了出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扔到了張老爺的麵前,歇斯底裏地道:“看,你睜開眼看看,這,這就是..你說的孽種!”


    她再也支撐不住,一個踉蹌,直接倒在血泊之中,雙目正好與青年對視,看著這個世間唯一緊張自己生死的男子。


    被眼前這一幕驚呆的眾人,似乎在這一刻才元神歸竅,看著躺在血泊之中的張昀,此時的她早已經奄奄一息,隻是一股倔強的力量在支撐著她的生命,她用這種殘忍而決絕的方式證明了。


    她是清白的...


    她的腹中,真的沒有孩子...


    真的沒有。


    “是哪個醫生診斷的,抓出來,殺了他。”


    “殺了他!!”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陣狂怒的聲音,在張昀用這種方式終於激起了眾人的憤慨與同情,人群中聲討之聲一浪高過一浪。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鬧劇,我沉默了,不說一句話,老頭也是異常的安靜,拉著我的衣袖的手,還是沒有放開。


    我看著張老爺,仰首望天,老淚縱橫,相信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夠體會他現在悲傷無助的心境,按道理,他才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傷心的一個啊。


    我自己心裏麵突然冷笑起來:自作孽不可活!


    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在自己麵前剖腹取子,以正清白,這種巨大的震撼和悲痛,隻有經曆過,才會明白吧。


    狂怒的人群已經衝散了攔在前麵的防護欄,在場的每一個張氏家族的長者成為了他們發泄怒火的對象,他們抓住每一個人飽以老拳,宣泄心中的憤怒,數千年形成的族規和這些長老們的尊嚴早已蕩然無存,他們開始尖叫著四散逃命,若不如此,恐怕會被人活活打死。


    忽然,一一個聲音從場中響起,所有人仿佛被點穴一般,停了下來,一齊扭頭看著被張若昀扔出來的那團鮮血淋漓的肉球。


    張昀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但是重如千斤的眼皮已經無法再撐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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