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家在城郊,要去寺廟都還得往市裏的方向走,再繞上高速路。司機打開車載播放器,放著舒緩的輕音樂。音符似緩緩流淌的溪水,浸潤著耳朵以及心靈。冉可馨稍稍放下些車窗,讓風吹進,而調皮的風則把她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的。


    “這車裏可是開著空調的,我說冉大小姐,你不是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吧,還故意讓車窗大開。”歐陽雨語氣帶著些刻薄,麵上卻帶著淺笑,她溫婉地順順自己的長發,“還把我的發型給吹亂了,你可知這造型花了我多少錢嘛。”


    冉可馨不想惹事,隻是笑笑,默默把車窗合上。曹芳看不過去,悄悄瞪歐陽雨一眼,讓她收斂一下態度。歐陽雨撇嘴,收了聲。


    然後曹芳慈愛地笑著,拉過冉可馨的手:“可馨,別理小雨,她就這怪毛病,不是刻意針對你。我給你講,這次去的寺廟,可是真的很靈。”


    曹芳拉著冉可馨的手,一臉虔誠,向她介紹著此次前去的寺廟。冉可馨耐心地聽著,眼睛一直看著曹芳,麵上帶著暖暖的笑意。歐陽雨靠著車門,看曹芳與冉可馨溫馨的交流,冷冷地哼了一聲,嘖嘖,瞧這做作的模樣,還真是惡心。她難以忍受地默默轉開頭,直直地看著窗外。


    歐陽雨雖然不想和冉可馨呆在一起,但是也不想她分走自己母親的全部注意力,所以歐陽雨也強行擠進了後座。最後就形成了,三人一起坐再後座,曹芳被兩人夾在中間的情形。然後就形成了現在這麽一副“和諧”的畫麵:歐陽雨靜靜“看風景”,曹芳和冉可馨歡樂地談論著一些瑣碎的事兒,好像倆人是親母女。


    此次前去的寺廟是全國知名的一座寺廟,距離歐陽家也很是有些距離,但是曹芳卻覺得很值得,一直就認定了這座寺廟。寺廟坐落於山林之間,環境清幽,固然偏遠也一直香火鼎盛。大家都說這裏很靈,寺廟的主持也是一個充滿智慧的大師,時常布道講經。


    路途過半,道路漸漸崎嶇,畢竟是一些鄉野小道,雖然經過大家的投資,擴至可以雙向行駛,但維修的難度使得它總是破破爛爛的。穩定性優良的豪車行駛其上,也難免顛簸,曹芳難受地皺皺眉,左手按在胸前。冉可馨第一時間觀察到,她握著曹芳的手,柔聲問道:“曹姨,您沒事兒吧,要不讓司機先停車,讓您坐到前排去,這樣大概會好很多。”


    聽到冉可馨的詢問,歐陽雨立馬也轉過身來,扶著曹芳,替她順順氣,語氣帶著些許的不耐煩:“不是我說你,媽,這寺廟又遠又偏,你還暈車,怎麽還每次都大老遠地跑來啊!您就好好待在家裏,放一些禮佛用品不就好了嘛。”


    曹芳氣得喘不上氣,她按住胸口,顫抖著:“可馨啊,要是我的女兒是你就好了啊。瞧瞧這不孝女說的話!你就是嫌棄我老了,是不是!”


    “曹姨,別生歐陽的氣,她是您的女兒,這麽說也是為了您。”冉可馨想著平緩曹芳的心情,於是兩手按上曹芳的額頭,“曹姨,我一個朋友之前也暈車,所以我去學了一個按摩手法,對緩解暈車真的很有效。還請您閉上眼睛,讓我為你按摩一下。”


    看曹芳真的生氣了,歐陽雨趕緊放軟態度,手放在曹芳的肩頭輕捶,嬌聲嬌氣地說道:“哪有啊,媽,我隻是不想您太累!”


    曹芳歎口氣,哪有父母真的會生孩子的氣啊,也隻不過是因為愛太深了。但是現在她也不太想理會歐陽雨,於是她輕輕合眼:“可馨,現在像你這麽賢惠的女生真的很少了,以後誰娶了你啊,不知道他修了幾輩子的福啊。我告訴你啊,這寺廟裏的主持大師真的很靈,一般人求見一麵都很難,要不是因為我經常去這座寺廟,並且貢獻了不少香火,我可能也是很難請到他!”


    歐陽雨看著兩人和睦的氛圍,心裏暗自忿恨:這算是什麽事情啊!,明明是我的母親,怎麽就被這綠茶搶走了所有的注意力,果然不愧是修煉多年!歐陽雨心裏的陰暗麵也影響到了她的行事,她眼看著母親不接受自己的妥協,態度也是冰冷起來:“我就不信他是什麽大師,估計就隻是一個騙人的江湖術士罷了!”


    “歐陽雨!你怎敢對大師如此不敬!信不信由你,反正到時候你給我態度端正一些,不然回去有你好看!”大概是被歐陽雨一而再,再而三地混賬話激怒,平時十分和藹可親的曹芳也不免氣勢逼人起來。怒而起身使得按摩被迫中斷,說完,曹芳閉上眼示意冉可馨繼續,然後也不再理會歐陽雨。


    被狠狠地教訓了的歐陽雨噤如寒蟬,安安分分地坐著,像一隻乖巧的兔子,然後轉過頭繼續看著窗外,眼神裏卻透露出忿忿的心情。


    冉可馨看著默不作聲的歐陽雨,心裏感到有些奇怪:這母女倆的關係是不是有點緊張啊?怎麽會一眼不會就談崩?今天曹姨貌似也沒有太和歐陽雨講話……不會是因為我,所以歐陽雨才一直這麽奇怪吧?嘖嘖,估計這以後,歐陽雨隻會更對我看不順眼了吧。


    替曹芳按摩了一陣,曹芳讓冉可馨也休息一會兒,一會兒才能有更好的精神去禮佛。於是,剩下的路程一直安安靜靜的,淡淡的不和諧之感漂浮在空氣中。


    吩咐司機將車停在山下的停車場,三人開始攀登山路。一路上香客也不少,大多是拖一家子一起出行,也都十分虔誠。寺廟所在的山,樹都長得不錯,枝繁葉茂。山裏的空氣也比外麵清新很多,呼吸在這前行的過程中漸漸舒緩下來,心也平靜了許多。


    穿過前院,來到正殿,正殿門前擺放著一個大大的香爐,香爐前的木桌上放著一大把香和一個功德箱,香爐旁還有一位和尚在派發點好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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