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兒給父親見禮。”


    陳霜晚施施然走來,眉眼從容帶羞,似乎沒有看到謝雲沐那眼中充滿憤恨欲擇人而噬的怒火。


    少女身軀嬌柔,麵容清麗雅致,一顰一笑若含苞待放的鮮花,難怪引來諸多狂蜂浪蝶。


    “起來吧。”


    陳秋年神色稍緩,不管如何,都要讓謝雲沐認下罪責,卻也決不能將陳霜晚混入髒水裏。


    “謝父親。”


    “這人你可認識?”


    陳霜晚素眼輕掃,嘴角含笑道:“自然識得,是三弟的好友謝公子。”


    陳修其麵色一冷,狠狠瞪了她一眼。


    “謝公子言說,今日是你約他見麵,更言明有私情,還有信物作證,你有何話說。”


    陳霜晚接過來帕子,嘴角笑意更深,這帕子,倒還真是她的。


    “父親,這帕子上不過是繡了個字,如何能證明是女兒的。”


    陳霜晚眉眼一眨,看見陳修其麵上閃過的欣喜,話音一轉,又道:“就算這個帕子是晚兒的,晚兒每年四季都會縫製無數條,這一不小心丟了一條兩條,或者是被有心的奴婢給私藏了,那也是說不清的事。但是晚兒可以保證,這帕子絕對不會是晚兒贈給謝公子的。”


    陳霜晚輕描淡寫,絲毫不見局促,說完,手上鬆開,那雪白的帕子就落在地麵,被她一腳踩住,蹂躪了幾下。


    陳秋年淡淡頷首:“不錯,謝公子,緊憑一件手帕,難道你以為就能誣陷本侯的嫡女!而你犯下的打錯,本侯絕對不能輕易饒恕。”


    “侯爺,還請您明鑒,真的是大小姐引誘小生的。”謝雲沐依舊狡辯,眼裏恨意仿佛要結成實質般的刀光。


    “父親,這謝公子提親不成,懷恨在心,屢次汙蔑與女兒,還請父親還女兒一個公道啊。”陳霜晚亦麵含哀怨,眼中隱含怒色。


    “既然不是大姐引誘的謝公子,以小公子的人品何至於把持不住,父親,難道真的像謝公子所說,是大姐給他和四妹下的藥。”


    陳修其微微皺眉,小心道。


    “下藥?女兒不懂,三弟何出此言?”陳霜晚茫然的搖了搖頭,一臉惶恐。


    “大姐何必一邊裝作無辜,一邊巧言令色。”


    “二弟為何也要汙蔑與我,難道二弟是同謝公子一夥的。也對,謝公子是二弟的知己好友,在別人家做客出了這種醜事,二弟自然也要為自己洗脫清白,以免得了個識人不清的汙名。”


    陳霜晚亦是言辭犀利,毫不遜色。


    “你!”


    “夠了,子其,謝公子是你的好友,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也難逃其咎,去外麵跪著。”陳秋年冷冷說道,對兒子的小心思有些失望。


    “行,是我的錯,父親把他逐出府吧。”陳修其一臉憤怒,終是甩袖離去。


    “子其兄,子其兄,幫我啊。”謝雲沐連忙喚了兩句,然而陳修其亦是頭也不回。


    “父親,還請還女兒一個公道。”


    陳秋年冷冷看著謝雲沐,哼道:“還不將四姑娘帶進來。”


    陳清熙一身素衣白裳,濕發披肩,躲在雲姨娘的懷中仿若受驚的小鹿,濕漉漉的眸子驚慌的看著眾人。


    “侯爺,您可要給我們四姑娘做主啊,不能讓賊人平白玷汙了呀。”


    雲姨娘大半更是怪異,頭上裹著大半紗巾,和稀疏的頭發盤在一起,怎麽看,都透著一股異域風情。


    “姨娘,別說了。”


    陳清熙粉白的臉頰微紅,眸光泫然欲泣泣,在看到謝雲沐時,身上還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心底克製不住的懼怕。


    “孽女,還不跪下。”


    陳清熙一嚇,腿腳一軟,連忙跪倒在地。


    “還不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秋年也懶得看雲姨娘,病肌瘦骨,實在沒有什麽美感。


    “父親,女兒,女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今日一早,大姐和我去怡然居看六弟,當時因為女兒有事,大姐先進去了,女兒過了一會才進入房間,一推開門,就被打暈了過去,再醒來,再醒來就是父親見到的那樣了。”


    陳清熙說著似真似假的說辭,渾身顫抖,害怕不像作假。


    “父親,是四妹來尋我一起去看六弟,在去的過程中,還同我說了心儀謝公子的話語,隻是因謝公子前幾日求娶之事,心中難過,為此以淚洗麵。晚兒便先進房看六弟,然而六弟不在房中,女兒便帶著丫鬟在怡然居中尋了一圈,此事屬實,有婢女可以作證。”


    見陳清熙說的模擬兩顆,還欲往她身上潑髒水,陳霜晚連忙截住了話頭。四妹還真是貪得無厭,都已經助你成就好事了,還不知順水推舟。


    陳清熙接收到陳霜晚冷然的目光,心中一顫,瑟縮的頭顱,不再開口。


    “侯爺明鑒啊,小生的確是在房間裏見到陳大小姐,還被下了藥,才會糊裏糊塗做了這等混賬事。”謝雲沐連忙說道。


    “侯爺,不管如何,四姑娘才是那個受害者,您一定要給四姑娘做主啊!”雲姨娘撲通跪倒,悲痛欲絕。


    陳秋年一臉青黑,這小子死到臨頭還不想認賬。


    “謝公子,我女兒緊守閨譽,怎麽可能會約見與你,一方手帕,不足為證。而我四女兒,不過是去看望幼弟,就被你打昏,青天白日便行不軌之事。而你如今竟半點懺悔之心也無!來人,將謝公子送官,定要判他個秋後處斬。”陳秋年厲聲急斥,端出了侯府威嚴。


    “爹爹,不要啊。”陳清熙小心哭泣,看著麵無血色的謝公子,終究是心中不忍。


    “爹爹,隻要謝公子願意娶了熙兒,您就饒過他吧!”


    “袁管事,還不拖去見官。”


    “是,侯爺。”早已在門外久候的袁管事連忙殺氣騰騰走來。


    謝雲沐麵若死灰,知道辯白不了,何況他又哪裏有清白可言。然而就這樣被逼娶了一個侯府庶女,他又著實不甘心啊!


    “謝公子,你快說啊。”陳清熙一臉焦急害怕,生怕謝雲沐真的被送入官府。


    “放開本公子!”


    謝雲沐掙脫小廝的銜製,無奈點頭道:“侯爺,今日之事,小生願意負責,待我回複稟明父母,就派人前來提親。”


    一言出,眾人皆舒了一口氣。唯有陳霜晚唇角微翹,看著喜極而泣的陳清熙,想著若是四妹日後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夫君是個斷袖成癖,又該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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