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還未來得及想出對策,陳霜晚還未來的及委婉表達心意,這邊陳秋年憤怒的話語便已經脫口而出。


    “想娶我陳秋年的女兒,你們朱府做什麽春秋大夢。也不看看你們的身份,竟然想攀附侯府門楣,你們是瘋了吧!”


    陳秋年握拳的手突然拍在桌子上,敲的眾人心尖兒一響。


    “陳秋年!注意的你的言行!”


    王氏陡然厲喝一聲,快要氣暈了,這說的是人話嗎。


    陳霜晚也是一臉無語,為難的看著朱大舅,對陳秋年的自戀實在是頗感無力,難道他不知道,根本沒人把侯府當一回事嗎。


    陳秋年說完之後,也發現自己的反映太大了,抿著嘴,依舊青白的臉,反正他是不想再跟朱府扯上任何關係。


    “是我們朱府高攀了,我們朱府是有自知之明的,當年我爹就不應該將玉兒嫁過來,想必這些年侯府有我們這樣的親戚,心裏覺得很委屈吧!”


    朱大舅冷笑,出言諷刺,縱使這些年來他都已經看透陳秋年這個人的虛偽,卻沒想這又給惡心出新高度了。


    “興振啊,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候府,老身還是做得主的。”


    王氏幽幽說了一聲,直想把陳秋年塞回娘胎裏,自己千挑萬選,怎麽就選了這個呢,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夫人,既然侯爺如此作想,那我們朱府是萬萬不能高攀的,免得落人口實,以為我們朱府都是些愛慕虛榮之輩。”


    朱大舅惋惜的看了一眼陳霜晚,倒是心下為難。他想讓兒子將陳霜晚娶回去,還不是因為愧疚和擔心,愧疚是對妹妹的,擔心陳霜晚嫁人這日子過得不好,還是放在眼前才能安心啊!


    “罷了罷了,反正晚娘子還未及笄,這事日後再說,錦寧這孩子老身也是要好好考察考察呢。至於大郎,我可是跟你說明白了,晚娘子的婚事不需你做主,若是你想媒,底下還有三個女兒了,就交給你了。”


    王氏淡漠的說了句,連看他一眼都覺得累得慌。


    “母親,母親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既然管了晚娘子的婚事,後麵的三個也是要您掌眼的啊。剛才兒子這不是一時太激動,語氣重了一些嗎?你想想啊,晚娘子畢竟是兒子唯一的嫡女,如何能嫁給商賈之家。”


    陳秋年克製的笑了笑,也是急的一身冷汗。


    “什麽是厚此薄彼,她們能跟晚娘子比嗎?你那些後院的庶子庶女也要弄到我眼前,是存心來膈應我的嗎?到時候她們的婚事都有新主母做主,會和你商量著來。這件事就這樣定了,還有,你要沒事就別再這杵著了,這裏也沒你什麽事!”


    王氏瞪著美眸,眼中劃過絲絲冷意。


    陳秋年警醒,忙笑道:“母親說的什麽就是什麽,兒子沒有意見,婚事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沒有意見剛才還話那麽多幹嘛,刷存在感嗎?聆聽的三人一臉無言。


    “夫人,庫房裏麵的東西都已經翻整了一遍,都放在院子中了。隻是這嫁妝單子上麵,有許多東西都已經不再庫房裏了。”


    桂麼麽一臉沉色的走來,揣著沉甸甸的紅紙,隻覺得心頭有萬分重。


    “將府中出入賬簿拿出來核對,將已用的物品都給勾銷掉,這賬本,就從玉兒走之前開始算。”


    王氏心裏也是膈應,桂嬤嬤的脾氣她清楚,若不是這裏貓膩太多,絕對不會臉色如此難堪。


    聞言,陳秋年張了張嘴,可是又什麽都說不出來,望著那院子裏排開的一箱箱箱籠,心情頗為沉重。


    “錦寧表哥,我幫你看看,有些東西娘之前已經交給我了。”


    陳霜晚抿直唇角,逃似的離開此地,哎,氣氛真是糟糕的令人憂傷。


    王氏這時才抬頭打量著這藍衣少年,麵相敦厚,眼神清澈,身材俊挺,雖不若世家公子的翩翩風華,卻也是少年軒昂,尤其笑時令人如沐春風,看著倒是個不錯的孩子。


    然而將晚娘子嫁入朱府,王氏倒是真的沒想過。世人輕商,尤其朝廷官員,侯府的嫡女嫁回娘家,而且是商人,難免不會成為笑柄。


    而且在王氏心裏,陳霜晚當然是值得更好的,而且她也有能力給她尋到更好的。可是她卻不能保證,這個男人能夠從一而終,待陳霜晚一直好。


    可朱家卻能,這就是所謂的有失必有得吧,所以王氏還需再考慮考慮。


    “夫人,賬本已經核對好了,您請過目。”


    桂嬤嬤迅速將整理出來的嫁妝單子呈現了上來,一份是現有嫁妝單子,一件是朱玉兒在時曆年所用掉的東西記錄,而最後一張,卻是物品缺失的單子。


    王氏越看臉色越發陰沉,剩下的東西還不到原本嫁妝的二分之一,大部分箱籠裏裝的都是各色江綢綾緞、杭紗春綢等布匹,各色毛皮狐皮等物,前者容易貶值,而後者太過顯眼。


    “興振,這些你也看看吧。”


    “是的,夫人。”


    朱大舅連忙接過,認真檢查起來,他可是商人,眼神毒辣,心中自有算盤盤算。


    陳秋年坐立不安,不時搓搓手皺皺眉,又端起茶盞喝了幾口,然而茶盞落下與桌麵相撞的聲響卻泄露了他心底的緊張不安。


    “咦,夫人府上可是出了個女賊?怎麽丟的多是女兒家的飾品?”


    朱大舅微微嘲笑相問,清了清嗓子,如數家珍道:“鑲瑪瑙銀製發釵、翡翠蒲鐲、赤金玉鐲共計少了三十對,碧玡瑤套環、翡翠套環十二對,各款金簪少了十六對。更不提別的各色金銀玉鐲對簪,各款玉佩…….”


    朱大舅抹了抹汗,越讀越氣,這哪裏是偷啊,是明晃晃的搬走了吧!


    “紫定玉壺春瓶、官窯天青釉筆架、磁州窯白釉褐彩刻龍紋瓶、青銅錯銀獸耳扁壺,哦,這些珍品都丟了,這女賊也算識貨嗎?想來是有幾分文采。”


    陳霜晚眨眨眼睛,示意朱大舅別念了,沒看到祖母的臉色都要黑成黑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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