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這件事你還是要認真考慮的,最好是等老夫人回府,再辦此時事,否則我等老骨頭也是難辦啊!”


    “族長,您說這是哪裏的話,您可是一族之長,就算是母親,不也是要稱您一聲長輩?此事還請族長相幫。”


    “華姨娘畢竟曾經為妾,又是官伎之身,如今扶正,有辱門楣!”


    “是啊,慕秋,你還是再考慮考慮。”有族老勸告。


    “還請族長相助,今年秋日秋闈,族老若是有想考取功名的子弟,秋年這邊也可上下打點一番。”


    “這,既然慕秋如此堅定,那此事也有商量的餘地。就讓我等老骨頭再回去商討一下,改日再給你回信。”


    “如此,就多謝族長了。”


    “好說,好說。”


    外院,陳秋年剛將一群倚老賣老的宗老送走,頭腦一片混沉。不過是想將姨娘扶正,在族譜之上添上兩筆,他們就能從禮製聊到宗規再到習俗,滔滔不絕說了一上午。最後還是施以重利,才打動這把老骨頭。


    “侯爺。”


    “你怎麽來了?”


    抬眸見到來人,可不正是風情萬種的柳姨娘。隻見一襲嫣紅的水袖長裙,隱隱薄紗下柳腰豐臀曲線畢露,美眸微嗔,似羞還怒。


    “侯爺昨日飲酒,妾身擔心您的身子,特意命廚房給您燉了補湯給您補補。”


    柳姨娘親自端著瓦罐,放在陳秋年的書桌前,身子自發的低垂,指尖已經輕易攀爬在陳秋年的手臂上,輕柔的按捏著。


    “那本侯可要多嚐嚐,還是眉兒心疼本侯。”


    “那侯爺趁熱喝。”


    陳秋年喝著湯水,心中煩躁稍緩。


    “侯爺,今日族長宗老來侯府,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柳姨娘試探的詢問,口中恨的已經咬碎了銀牙。


    “你怎麽曉得?”


    “侯爺難道忘了,現在奴婢管著侯府,這府裏人來人往的,妾身若是不曉得,那可是對侯府不盡心呀。”


    陳秋年收回疑慮的目光,“不過是宗裏的事情,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必知曉。”


    ‘怕是等我們都知曉的時候,華蓮兒那賤人都做上主母之位了吧!’柳姨娘心中腹議,早已怒火中傷,麵上卻隻能僵著和善的笑容,喜笑麵對。


    “侯爺,以前都是眉兒不懂事,盡給您惹了些麻煩。如今眉兒管家,方知曉侯爺管理著這偌大的侯府,是何等不易,可眉兒還經常做錯事,觸怒了侯爺,侯爺,你能原諒眉兒嗎?”


    美人盈淚,姿態魅惑,柔糯的話語讓陳秋年被是受用。一把將柳姨娘拉入懷中,愛憐吻了吻眉眼。


    “眉兒如此懂事,可真是讓本侯受寵若驚啊!”


    “侯爺,眉兒以後都會好好聽您的話。”


    “這就好。”大手探入衣下,感受那滑膩如脂的肌膚,豐潤的觸感,讓陳秋年一時有些心猿意馬,迫不及待吻上那香豔的紅唇。


    “唔,侯爺。”


    “噓,別說話。”


    柳姨娘兩眼中泛著紅絲,已然情動,然而她此時來尋陳秋年,可不是為了作這事!


    “侯爺,今日妾身管理著侯府,常聽有碎嘴的丫鬟說起玉築小院閑話,妾身也甚是難辦!”


    陳秋年麵上稍冷,唇角下撇,看著懷中的柳姨娘,已然情念漸消。


    “一群丫鬟婆子,能言論什麽,若是不喜,直接發賣了便是。”


    “可這言論是說侯爺您偏袒華姨娘,處置不當,任由惡人逍遙。妾身是怕把這些丫鬟婆子發賣了,若是傳遍京都,又如何是好啊!”


    “原來眉兒今日來這前院,送的不止是這補湯,還有這場閑話!”


    “侯爺,妾身這是為您憂心啊!雖然四姑娘、五姑娘已經不計較華姨娘當日所為,可若日後由此惡婦做了主母,焉能有好日過。”


    “夠了,柳眉兒,記住你自己的身份。本侯爺願意寵誰,誰就得寵,本侯爺願意抬誰,誰就是主母。你既入了本侯的後院,就需緊守本分,日後若是再妖言惑眾,本侯有你好看。”


    陳秋年一把推開柳姨娘,神色鬱結離去。連個小小的姨娘都想掌控他的思緒,著實可惡!


    “侯爺。”


    “姨娘,奴婢都說了,你如此勸是勸不了侯爺的,您咋還要來。”


    “侯爺啊!”柳姨娘顫巍巍的哭著,其實她又何嚐不知,可心中畢竟還是有一線期待嗎?他們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是他第一個女人,有著兩人最純真無暇的愛。她以為此生便是他的妻,自此不分離。卻不料一夕間身份改變,她卻隻能以賤妾之身才能得良人相伴。


    “為何要來?我不過是不死心罷了。”


    柳姨娘抹了抹紅通通的眼睛,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此生身處這後宅,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還相信著愛情。在你執念曾經的時候,他早已走遠隻剩背影。


    “姨娘,侯爺去了玉築小居,柳姨娘抹著眼淚回了流櫻苑,似乎很傷心。”


    憶蘭院中匆匆有丫鬟走了進去。


    “蠢笨如豬!”


    雲姨娘暗罵了一聲柳眉兒不爭氣,白撿了表妹的身份還輸給一個人盡可夫官伎,


    “雲姨娘,這可怎麽辦,若是讓華姨娘當了主母,那可就糟了。”


    “不錯,一定不能讓華姨娘當主母!”雲姨娘眸色深黑,裏麵波濤洶湧,此時她正給陳修正裁縫著布料,卻因為心中不靜,剪成了一堆破布。


    “話是如此,可姨娘我們要怎麽辦?”丫鬟一臉揪心,主榮仆榮,主隕仆死,再正常不過了。


    “若是柳姨娘德行敗壞,名揚京都,你說,侯爺還會願意捧她嗎?”


    “姨娘的意思是?”


    “她不是愛出風頭嗎?就將她官伎的身份給我編成話本子,傳遍京都,看著風頭夠不夠!”


    “姨娘,這不好吧,倒時若是波及到了侯爺,豈不是都要挨罰。”


    “怕什麽!總比那賤人爬到頭上好!”


    “奴婢這就去辦。”


    “再遣人去喚侯爺,就說正兒病了,一直喚著爹。”


    “是,姨娘。”


    丫鬟匆匆離去,雲姨娘獨自待在屋內,陽光透窗灑在她的臉上,一半溫婉如初,一半暗黑如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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