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機械地望向自家老板。


    沈浩宇皺眉也看著眼前仿佛鑄錠了般的男人,看著他薄唇剛才掀起的那點笑還玩世不恭地揚在半空。


    卻是慢慢,一寸一寸極其緩慢地僵住。


    沈墨城的表情還是很好,如常。


    他隻不過腦袋像是被人迅疾手快地從側麵嘣了一槍,子彈以強勁的力度刺穿頭骨,越過顱腔,從另一側飛出去。


    這個過程太快,他是感覺不到疼痛的,所以他無異常。


    他沉默,真的很沉默,特別特別安靜的時候,他的五官非常平和,可是卻真的太嚇人,那種從他身體四周散發出的恐怖感,是能滲進旁人的骨血,噝噝瑟瑟,無孔不入。


    沈墨城轉身,沈浩宇手指不由得鬆了。


    他很快反應過來,跟著上前,他的心情也不見得多好,他恨為什麽殘酷的事情都要由他來做來說?


    男人清越的嗓音很是黯啞,輕聲朝著那人後腦勺:“沈墨城,小寶和你是親兄妹,一個爹生。”


    啪——


    車門關上的聲音。


    張青呆滯地看著老板上了奧迪駕駛座,趕緊的要去副駕駛座。


    白色奧迪卻像突然發瘋,男人骨節森白的大手擒住方向盤,腳下用力,油門猛踩,車胎旋即啜啜發出發出巨大聲響。急速後退,拐了下彎,令人恐怖的速度飛出去!


    緊接著哐啷連串的巨響!


    白色路虎被撞得翻倒貼上了山側。


    奧迪卷起漫天塵土,飛速消失!


    “沈總……沈總……老板!”張青險些被撞,躺倒在路邊馬上又爬起來,追了數十米。


    氣喘籲籲,張青再也追不上,車速有多快,張青望著馬路上輪胎壓碾過的印記,觸目驚心,沈總這樣不冷靜,不要命的開車,怕會出事。


    張青快速跑回去。


    見沈浩宇已經在翻那輛半側的白色路虎,張青二話沒說,過去幫忙。


    白色路虎車前撞得慘不忍睹,兩人費力翻平後,沈浩宇打開內陷的駕駛座車門,上去試了試,還能開。


    張青立刻上副駕駛。


    白色路虎下了坡道,朝左側奧迪疾馳的方向駛去,沈浩宇同樣把速度開到最大。


    張青一手緊抓車頂扶手,然後扭過頭,皺眉盯視許久,舔了舔唇,“沈老板,池助理……”


    “就是小寶,從小家裏人這麽叫她,她現在很危險。”沈浩宇握緊方向盤,停了停,側過頭,滿眼的焦急情緒:“張秘書,她隨時可能會死,是你老板,她的親哥把她送出去的,你明白?”


    張青凝重地點頭,又問:“那您和我們沈總?”


    沈浩宇扭回腦袋,目視前方,清越的嗓音低笑,有種淡淡的不屑和不得不認命的意味:“我是我爸領養的。”


    “您口中的爸是……”


    “沈清書。”


    其實這個張青已經猜到,隻為證實,卻是咂然不已。


    白色路虎受創,速度達不到頂尖狀態,追了很久,不見奧迪蹤影。


    沈浩宇一籌莫展,換張青開車。


    張青交代:“昨天深夜,老板和小張在高速上攔住池助理,後把她關在山間倉房,今天中午老板有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對方自稱池助理領導,並且大方承認了竊取商業機密一事,詢問老板可否交出池助理他們內部解決。老板立即猜到打電話的人是池助理背後的人,池助理連日來所作所為讓老板恨極,卻狠不下心親自動手,就將計就計把她交出去,同時借機彈彈對方的底。”


    沈浩宇拿著手機,撥打電話之前問:“張秘書,下午你老板交人時你在場,開車送小寶的是誰?車開去哪裏?對方在什麽地方接頭?”


    “開車的是小張,接頭處隨對方定,但我老板派了人暗中跟著小張,接頭後,暗中派過去的人會向老板交代所看到的對方的情況,距離池助理離開快五個小時……抱歉,沈總,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中午給老板打電話的人還和老板說了什麽,這隻能問老板。”


    沈浩宇捏著手中的手機,眉眼更皺。


    現在隻能追上沈墨城。


    但誰又保證那個男人冷漠孤僻的性格,他會不會交代?願不願意幫忙?還是根本不關他的事,冷酷絕情不予置理。


    沈浩宇是明白的,沈清書這三個字,無疑刺中了沈墨城所有的神經。


    這也是他這麽些年,為什麽不走直接路徑跟沈墨城相認,告訴他所有實情,而選擇從側麵一步步著手,出現


    在沈墨城的注意裏,惹惱他,和他打商業戰爭的原因。


    這個男人,太難以接近,尤其他還是沈清書養子的身份,對沈墨城來說,大概就如同一個天大的諷刺。


    沈浩宇歎氣,並不是手起刀落才叫殺人,才叫刺穿心窩。


    沈清書,他的養父,對沈墨城而言,是不能提及的慟和羞辱,他剛出生,就被父親遺棄。


    遺棄等同於父親用行為殺了剛呱呱墜地還什麽都不知道的他吧。


    後來他的父親卻把那份父愛給了一個從孤兒院領來的男孩。


    可那個男孩又有什麽錯呢?


    他不是有意要搶走別人的爸爸啊,他甚至什麽都不知道。


    孤兒院苦難沒有天日,當有一雙溫暖的手伸過來時,沒有人會不跟著走吧?


    懷著脫離苦難生活的美好願望出了孤兒院,他卻要一生處在辛苦中,要背負沈清書對沈墨城的虧欠,要背負整整莫大一個沈氏家族的興衰敗亡,所有所有,都壓在他頭上,誰讓他‘搶’走別人的爸爸了呢。


    其實,他就是一顆很有用也不得不有用的棋子吧.


    沈浩宇慘淡一笑,覺得比起來,他真不比沈墨城活得好到哪裏去。


    這些年,有沒有真正穿過一口氣呢?


    沒有。


    “張秘書,你老板情緒失控的情況下會去哪裏?”


    ……


    夜晚近十點的山腰別墅。


    顧爽爽哄不睡孩子們,雪糕惦記老男人答應的今天給他買最新款的玩具,小雪糕又記著她的小蛋糕。


    “蜀黍怎麽還不回來呀?回來呀…呀…媽咪?”


    顧爽爽望著在床上扣小胖腳丫玩的女兒,手裏攥著手機,別說孩子們,她都開始擔心了。


    手機打不通,打到他公司裏,秘書辦的秘書長說他和張青下午就不在。


    秘書沒有說被商罪科調查的事,但顧爽爽通過側麵了解,還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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