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要走出房間,周嬸又叫住她,神色有些猶豫,最後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袋子。


    “昨天你一天不著家,我的生日禮物都沒法送,喏,今天補給你。”


    “謝謝周阿姨。”


    顧爽爽高興地拿出來,是一個藍色絲絨小盒,她打開,一串精致的項鏈!閃閃一個鑽石墜子,仔細一看,底麵還刻著她的名字兩個首字母。


    顧爽爽驚訝不已,“周阿姨,這……”


    “不是什麽高級東西,”周嬸神色不太自然,“我路過精品店,看見有項鏈刻字的,這鑽當然也是假的啦。”


    顧爽爽哦了一聲,沒見過真鑽石是什麽樣,辨不出,她仔細瞧著,很喜歡,當即讓周嬸給她戴上。


    周嬸想了想,雖然昨晚先生說要扔了,但並不是真心話吧,如果先生看見太太戴上了,說不定心裏會高興呢。


    最近先生和太太很不對勁,她想幫一把,也不知道幫不幫得上。


    -


    晚上六點,顧爽爽把周嬸送到門口,她八點的火車。


    頭頂飄落雪花,一朵一朵嵌進她的發絲裏,遇熱化水,顧爽爽呆呆望著周嬸離去的計程車,回頭再看看漂亮的別墅,每一處都亮著燈,可是空空蕩蕩,就好像她的心。


    呆立了不知道多久,默然地走回去。


    房子太大,夜晚透著恐懼,顧爽爽關上大門立刻跑回二樓臥室,鑽進被窩裏,抱著膝蓋,不知道怎麽的,就哭了。


    最討厭過年,平時還可以自欺欺人,唯獨過年,每個人都朝著溫暖的家中返回,隻有她,無處可去。


    哭了一陣,手機響了,顧爽爽擦擦眼淚,接起。


    陸熙離溫和的聲音從電波那處傳來:“這麽晚打攪你抱歉,最近很忙,明天倒是有時間,你如果也有空,那就出來,我們把設計稿定下來吧。”


    顧爽爽正愁明天怎麽打發呢,欣然應下。


    禦景灣高級公寓。


    陸熙離掛斷電話,喝了口紅酒,拿起桌上這兩天的報紙。


    大小報社的頭條,都是他擁著一個女人跳舞的唯美畫麵,還有宴會後雙雙高調離去的令人遐想的照片。


    不過派出去盯著的人回報,說昨晚顧爽爽並沒有在他辦公室過夜,而是哭著跑出來了,他也沒追。


    出了什麽問題了嗎?


    陸熙離勾起唇角。


    既然出了問題,她不介意把問題捅得更大一點。一招,叫他再也不稀罕這個女孩!


    -


    除夕。


    顧爽爽白天給陸熙離打了電話,陸熙離電話裏抱歉,說白天恐怕抽不出時間,晚上,地點再定。


    下午六時國際總裁辦公室。


    陸熙離舉著手機:“打聽正確?他今晚會在百度娛.樂會所?”


    “是的,陸小姐,我在沈先生總裁辦的職員裏有眼線,說他今晚在會所三樓私人包間有牌局。”


    陸熙離眼尾一挑,掛斷電話,馬上又撥出去,“爽爽?地點在百度娛.樂會所,一樓的酒吧。”


    夜晚七點,顧爽爽趕到百度娛.樂會所。


    酒吧裏人潮熙攘,沒想到大過年泡吧的年輕人也不少。


    陸熙離在角落卡座,衝她招手。


    顧爽爽拿著設計作品,走過去,“陸總,這是畫稿。”


    “放下吧,”陸熙離輕搖著雞尾酒的吸管,美眸看起來有幾分迷離,“喝什麽酒?”


    顧爽爽納悶她怎麽隻字不提公事,但瞧她那樣子,估計喝了幾杯了,她也不好一直圍繞設計稿。


    把外套遞給侍應生,顧爽爽靦腆小聲地問,“陸姐姐心情不好嗎?”


    陸熙離手優雅地抵著鬢邊,笑得嫵媚:“離了婚,孩子也見不著,除夕夜竟隻能和你一個小丫頭共度。你呢?家裏人放你出來?”


    顧爽爽一怔,隨即落寞笑笑,“我和陸姐姐情況差不多。”


    “哦?那一定得陪我多喝幾杯。”


    顧爽爽搖搖頭,表示自己酒量不行。


    陸熙離聞言,揚了揚眉,眼底笑意更濃,招來侍應生,“給她先來兩杯飄雪。”


    那男侍應生麵對陸熙離,自然背對顧爽爽,他衝陸熙離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陸熙離選的卡座位置在中央廳兩側,屬於視線的盲區。


    很快,那位男侍應生去而複返,手舉托盤,放著兩杯漂亮的酒,液體顏色分層。


    他把兩杯酒順著陸熙離的眼神,放到顧爽爽這邊。


    陸熙離拿過顧爽爽的設計作品,看起來,很隨意地樣子,“怎麽不喝?”


    “……先放著吧。”顧爽爽笑笑,等會兒還要一個人回去。


    陸熙離臉上的笑容斂了斂,顯出失落,“今天算是公事,也是私底下朋友見麵,爽爽,我心情差,你不陪陪我?”


    話說到這個程度,顧爽爽沒辦法不喝了,拿起杯子,小抿了兩口,意思一下。


    陸熙離笑了,放下設計畫稿,拿起自己那杯,“來,除夕夜,為失意的人幹杯!爽爽,雖然你沒說,但我也察覺到了,你心情也特別不好對嗎?”


    顧爽爽這兩口喝的通身微微發熱,因為陸熙離這話,仿佛觸動了某根神經,眼底劃過一絲難過,放.縱般,隨著陸熙離一口氣抿下半杯。


    工作沒有聊幾句,兩個人情緒都低落,陸熙離一直圍繞她的前夫她不能見的孩子,顧爽爽聽得也是憂鬱。


    眼見著,酒杯見了底。


    顧爽爽的神思已不那麽清晰,別的還好,就是覺得越來越熱。


    陸熙離指了指她沒動的另一杯,顧爽爽趕緊搖搖頭,“陸姐姐,我不能再喝了。”


    “我去下洗手間。”陸熙離起身。


    顧爽爽瞧見她戴上了墨鏡,遮住半張精致的臉。


    酒吧光線本就暗,戴墨鏡能看得清路嗎?


    雖然奇怪,顧爽爽卻是無力地趴在了桌沿,她覺得自己醉了。


    ……


    酒吧無人經過的後台辦公區。


    陸熙離左右看看,才走進一間房。


    裏麵沒有開燈,男侍應生站在門口。


    陸熙離眸色冷厲問道:“每一杯都放了藥?”


    “按照您的吩咐,藥劑不大,但有摧毀意識的作用,查是查不出來。”


    “讓你找的人呢?”


    “馬上過來。”


    正說著,門被敲響。


    進來的兩個男人,染發紋身,眼神刁蠻猥.瑣,典型的混混。


    陸熙離抽出三張卡,先給了男侍應生一張,讓他出去,並且按照事先說的那樣,酒吧卡座區的監控錄像,去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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