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會莫三爺要跟我上樓怎麽辦?那不是就會被秦念柯撞見嗎?這事兒的結果不就成了我同時欺騙了兩個男人嗎?


    “我跟一個朋友合租的房子,b城的房價太貴了,自己租不起了。”我半開玩笑的解釋,實則不過又是一句令我自己都覺得難堪的謊言。


    不過存在即合理,這個謊言的存在自然也有它的好處。


    起碼莫三爺不可能再跟我上樓了,這樣就不會撞見秦念柯,晚上我跟秦念柯總歸是要好解釋一些。


    “過兩天我給你找個地方住吧,跟別人合租怎麽也沒有自己住來得方便。”好像自從剛剛的那個吻過後,莫三爺對我說話的語氣都更親近了一點。


    當然,這也可能是我的錯覺。


    “沒關係,我都已經習慣了,房費都交完了,我要是搬走多不劃算?我也有理想,想著這幾年多攢點錢,也夠在四環買個一室一廳了。”


    聽到我這樣說,三爺點了點頭,說人隻要有理想,還努力去做,就沒有不實現的道理。


    我連連點頭,覺得這話聽起來還真是特別正能量,特別有希望。


    三爺把我送到了小區門口,在我下車以後,他也跟我下了車。


    他摟過我,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就像是所有的最佳男朋友一樣,幫我攏了攏衣領,怕我被風吹到。


    “回去吧,到家告訴我一聲。”


    我微笑著衝他擺手,腦海裏想起今天晚上朵朵的舉動,便也衝著他說了一聲“再見”。


    我想他若是願意見我,就肯定也會回複我一句“再見”,因為他知道這個詞兒的含義嘛。


    果不其然,他也同樣看著我,笑著說了一聲“再見”。


    那一瞬間,我好像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鮮花開遍的春天,明明有冷風吹在我臉上,我的心卻溫暖的不行。


    我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一蹦一跳就進到了小區裏,然後快速地跑到秦念柯家的那棟樓內,去按電梯。


    我眼睜睜地看著電梯從十八樓下到一樓,時間慢慢過去,唯獨沒有改變的是我臉上的笑意。


    上樓之後,我敲門,發覺沒有人開。


    我以為秦念柯還沒有回家,正暗自慶幸,想要自己趕緊偷偷溜回去,換了睡衣就假裝自己沒有出過門。


    可是當我用鑰匙打開門的那一刻,我心裏的小算盤就落空了。


    客廳的燈亮著,我一走進去就看見秦念柯坐在沙發上,拿著個盆往裏麵吐,那一身酒氣連帶著嘔吐的腥臭味,我在門口都能聞見。


    我將門關上,皺著眉走到秦念柯旁邊,捏著鼻子問他:“你不是說過為了我再也不喝酒的嗎?你怎麽現在就食言了?“


    果然是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之前把話說的那麽感人,這才多少時日?轉臉就變卦。


    現在我真要懷疑他這屋子裏是不是還藏著幾瓶好酒,一直撒謊騙我說不喝酒,就是怕給我喝了浪費錢。


    “你經理直接拿白酒灌我,說我不喝完就是不給他臉,不認他這個朋友。我想要將你贖走一年,必須得將整瓶白酒喝下去。”他紅著臉,大著舌頭跟我說話,頭腦還算清晰。


    我聽了他的話嚇了一跳,一方麵震驚於他竟然是為了我才去喝酒,另一方麵是沒想到他那麽久不喝酒,這麽一喝就是一瓶白的。


    我拿了毛巾幫他擦臉,讓他先在沙發上躺下,又給他去熬醒酒湯。


    煮醒酒湯的過程中,我給經理打了個電話。


    “小飛,二人世界不是過的挺好嘛,怎麽大半夜的又給我打電話?沒事兒就不多說了,我打排位賽呢。”他嬉皮笑臉地說了一句,一聽手機就是在開著免提。


    “你為什麽灌他喝那麽多酒?他都戒酒好久了,你一下子喝一瓶白的,要喝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我難壓心裏的怒火,覺得這事兒擺明了就是經理欺負人。


    在會所這麽久,我承認經理挺照顧我的,可是換句話說,我對他也夠意思了。


    會所裏出了什麽事,隻要是我在場,就沒有讓他出頭的。


    我省了他多少心,又幫他留住多少人?


    今天秦念柯為了我的事兒,還是拿著錢去跟他談的,他就這麽要挾人?玩呢?


    “呦,小飛,替情郎哥哥興師問罪來了?他還是不是男人,回去先告我的狀?我可沒逼他,我說了會所裏那麽多姑娘,他帶誰走都行,可你不行,要是非要把你帶走,那就錢放下,幹了一瓶白酒再跟我談。我這話不也就是那麽一說,我哪知道他真當真啊?我真懷疑這秦少家裏是破產了還是怎麽著,那麽大的家業,怎麽能為了一個女人不要命呢?”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不在焉的,我一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就知道他又開始打遊戲了。


    要不是隔著電話,我還真想把他的網線拔了。


    “哥,你這事兒辦的真是不地道。有些事兒就是一筆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你用得著這麽耍人家嗎?我原本以為咱們處的關係都不錯,可現在看來,是我把自己看的太重,我太自作多情了。”我冷笑了一聲,發覺這人心最涼,說到底了也不過是人走茶涼四個字。


    “小飛,哥跟你關係好不好是一回事兒,我能不能放你走是另外一回事。幹一行有幹一行的規矩,你當初來會所的時候,簽的是‘死契’,我今天要說不放人,誰也領不走你,這跟多少錢都沒關係。秦少來了,一開口就是包你一年,一年短麽?能發生多少事情誰知道?我敢就這麽輕易放你嗎?要不是我看到他為你肯豁了命去,要不是衝著我們兩個私下裏的關係,你以為我能答應讓他把那張合同帶走?這是老板還不知道這事兒,真追究下來了,你讓我怎麽跟上頭解釋?”


    聽著他的話,好像也是藏了一肚子的委屈。


    我抿著嘴唇憋了半晌,才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可能是生氣了,也可能是著急繼續打他的排位賽,總之電話就這麽掛斷了,不了了之。


    我現在隻能明確兩件事,第一是我自由了,第二是秦念柯今天晚上為了我,差點死在“錦繡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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