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麽多人守在這兒,可我們沒一個人是她的家人,甚至連好朋友都算不上。


    我們看似哭泣不停的在擔心著牡丹,實際上不過是在擔心未來的自己。


    說真的,我連牡丹姓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是她的好朋友?


    “醫生,我們都是她的同事,她好像沒有家屬。您有什麽事情就跟我們說吧,也是一樣的。”我說完這句話,看到妍妍她們也跟著點頭應和。


    “沒有家屬?”醫生皺眉,隨即道:“患者現在的情緒比較激動,你們當中如果有誰知道她是因為什麽事情才選擇了這麽極端的方式可以去跟她聊聊,安撫一下她的情緒。稍後我們的護士會帶著她轉病房再進行觀察,希望沒有意外發生。不過不要在她麵前吵鬧,每次也不要有太多的人陪在身邊,否則患者一旦失去求生意識,再做什麽過激舉動,就很難控製了。”


    我們連連點頭稱是,表示一定會聽從醫生的話,不會去做任何刺激她的事情。


    話雖然是這麽說,我們也都是特別希望她活下來,可實際上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她究竟是因為什麽才想要自殺。


    到了這一刻,我們幾人突然發覺,我們從來都不了解牡丹。


    “誰去繳一下費用?”醫生走到半路,突然回過頭來問我們。


    沒人答話,我也猶豫自己要不要舉手。


    我承認我有私心,牡丹是我們裏麵賺錢最多的人,我們都沒有她有錢。搶救加上住院治療費用一定不是個小數目,一旦出了這筆錢,牡丹會不會還給我們還是後話,更擔心的是她壓根就不領這個人情。


    不知道別的姑娘們怎麽想,反正我自己是還沒大公無私道幾萬塊錢說拿就拿,一點猶豫也沒有。


    “我來吧。”秦念柯的聲音從我們身後響起來。


    我回頭看他,隻見他一邊站起來往醫生的方向走,一邊從裏懷掏出錢包,拿出了一張卡。


    “飛姐,他是誰啊?”盈盈小聲問我道。


    “秦少,就是這個月跟飛姐……的那個人。”妍妍替我回答了盈盈的問題,中間覺得不該說的詞兒,她“嗯”了一聲,挑了挑眉。


    反正大家都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我當然也清楚她省略掉的那個詞兒是什麽意思,肯定包養。


    無所謂,都是做這行的,誰瞞得了誰?


    盈盈了悟地點了點頭,在知道了牡丹脫離生命危險後,她似乎也鬆了一口氣,望著秦念柯交錢的背影,眼神裏多了一絲羨慕。


    看樣子,她倒是挺想有個這樣的男人包下她的。


    也對,前陣子她不是還讓我給她介紹李導,想方設法的要製造潛規則上位呢麽?隻要有錢又願意在她身上花,似乎她就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這時候搶救室的門再一次打開,護士把牡丹推了出來。


    她的臉色慘白,還戴著呼吸設備,看樣子是真的挺嚴重。


    “牡丹,好點了沒有?”我輕聲開口問她,可她卻始終閉著眼睛,沒有理會我們任何人。


    “飛姐,怎麽回事啊,醫生不是說她脫離危險,神智已經恢複了麽?為什麽不理你?”妍妍湊到我旁邊,焦急地問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所以沒辦法回答她。


    但我看到了牡丹的睫毛上已經濕漉漉地,似乎是還在流眼淚。


    她這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以至於搶救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哭?


    為情所困嗎?不可能。


    整個會所裏,也就算牡丹是個“久經沙場”的人了,若說她要是會為情所困而去自殺,那我們這些女人豈不是都不用活了?


    況且經理跟我講過,說天底下無論多麽有錢多麽英俊的男人也打動不了牡丹的心,她就像是花園裏麵最漂亮的那朵花,任何男人走過她隻會聞到香氣,卻別想得到她。


    這或許也是她一直能夠留在會所,並且賺的比誰都多的理由。


    所以直至我們幾人跟著醫生坐電梯到了病房,心裏也一直是充滿疑惑的。


    牡丹究竟是為了什麽而想不開,假如她要是不親口給我們解釋了這個疑惑,隻怕我們誰也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經理知道這件事嗎?”我問盈盈。


    盈盈搖頭,“我們剛發現牡丹吃了安眠藥的時候,就給經理打過電話了,沒打通。後來急救車來了,說牡丹怕是不好,我們都嚇瘋了,哪還有心情顧得上找經理了?”


    “那你一會再給他打一個吧。今天晚上總得有兩個人留下照顧她,會所裏少了人,不跟經理請假不行。況且牡丹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怎麽能不跟他說呢?日後要他知道了,還得怪罪你們不懂事。”我跟盈盈交代著的功夫,突然想起我們雖然是跟著護士上樓了,可秦念柯去繳費了,還不知道我們這群人都去了何處。


    我趕緊給他發了條信息,告訴他牡丹已經推到了樓上的病房,讓他上樓來找我。


    “你們不要一起進來,太過吵鬧不利於病人的恢複。你們看看,誰留在病房,誰出去等?”我們幾個人都要進病房的時候,卻突然被護士攔了下來。


    “讓飛姐進去吧,她好歹比咱們跟牡丹熟悉一些,能夠說得上話一點。況且飛姐平時那麽會勸人,也肯定能夠勸明白牡丹。”妍妍扭過頭對她們說道。


    大家隨即附和相應,示意我進去,她們在外麵等消息。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病房,看著牡丹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樣子,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護士說隔壁還有事情找她,讓我陪著牡丹,有任何事情及時按鈴,不要說任何刺激到她的話。


    我點頭稱是,她便離開了。


    門關嚴,屋子裏便隻剩下了我跟牡丹兩個人。


    她一直在默默地流淚,卻始終不曾睜開眼睛看我一眼,我猜不透她的心思,就隻能拿著紙巾幫她輕輕擦去淚水。


    我搬了凳子坐在她的床邊,就那麽看著她哭。


    過了半晌,我開口道:“牡丹,如果死能夠解決世界上的所有問題,可能沒人會選擇繼續活著吧。我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講過我的故事,今天你要是不嫌我煩,我說給你聽好不好?”


    牡丹還是沒有說話,除了哭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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