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悲傷毀天滅地,找不到任何的救贖與出路。


    梅樊帶著輛救護車趕了過來,一見到我立即關切的問:“你現在怎麽樣?”


    我看了她一眼,訥訥的說:“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怎麽樣。”


    梅樊歎了口氣,將我扶上救護車。


    趕去醫院的路上,梅樊沉默了好一陣,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我:“你怎麽會在海市的這片富人區?”


    我說:“我來找宋臻嶸的。”


    宋臻嶸三個字剛一說出來,車上的其他人立即投來好奇的目光。


    是的,宋臻嶸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是個商業名人,各年齡女同胞隻要了解過他的發家史看過他本人照片的,都會不由自主的崇拜他迷戀他。


    考慮到宋臻嶸的名人影響力,梅樊閉嘴不再問了。


    進了醫院,在梅樊的幫助下,我很快就進了手術室。


    疼肯定會疼,可是當心裏的陰鬱和痛苦達到極點時,生與死都可以置之度外,肉體上的這點痛又算什麽呢?


    我死人一樣躺在手術台上,一動不動。因著我的這種高度配合,手術進展的很順利。


    完成手術之後醫生一邊摘了手上醫用橡膠手套,一邊叮囑說:“這樣的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總之為了你自己之後的健康考慮還是要無比慎重起來。不能劇烈運動,不冷吃冷熱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能勞累,不能同房……”


    梅樊跟護士一起將我推進病房。然後不遺餘力的將剛剛一聲叮囑的話一字不落的給我重複了一遍。


    我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隻開口問她:“我最快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梅樊愣了兩秒鍾然後開始罵我:“蘇秦,你這是在作死!”


    我無言以對。我爸變成植物人躺在醫院,我女兒還在別人那裏寄著,我拿什麽躺在這裏安心靜養?


    我的心裏,除了悲傷就是仇恨,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不能不管不顧的躺在這裏。


    我對梅樊說:“一個流產而已,又不是什麽大手術,不缺胳膊也沒有斷腿。你幫我跟醫生說一下,明天我就離開這。”


    若說梅樊剛剛是驚訝,那現在便是真正的憤怒:“你想去找死,不要找我!我還想過消停的生活!”


    “死不了的。”我淡淡的說。


    梅樊坐到我病床邊,耐著性子勸我:“蘇秦,不管你和宋臻嶸之間鬧了什麽別扭,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能這樣作踐。當初我流產,那樣絕望窘迫的時候,都還足足住了兩個多月的院……”


    我說:“我現在的情況和你當時的情況不同,我爸被人打了,好好的一個人被打成植物人,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我女兒現在寄在一個半生不熟的朋友那裏!你讓我拿什麽來安心住院?”


    梅樊語結,表情變了又變,嘴巴張了幾次,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我疲憊的閉上眼睛,一句話都不想再說。接二連三的意外,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梅樊沉默了好一陣,才終於問出來一個問題:“都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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