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姑娘,真的能救我們嗎?”老兩口看著林歌越,他們的動作表情都特別的一致,同時轉頭,同時說話,連長相都有5分接近,兩人幾乎就像是一個人。也因為他們這樣的統一,我的背後直發毛,幸好他們兩人現在看的不是我,而是林歌越,我怕是受不了這樣直勾勾的目光。


    一般的老年人就給人一種遲暮之年的虛弱感,這也是事實情況決定的,但是這兩個人卻渾身上下冒著死氣,就是那種沒有一點兒生氣兒的感覺,眼睛渾濁,沒有光芒也沒有老年人常有的慈祥感,有的隻是僵硬,穿的衣服也是暗暗的灰灰的,就像是從土地裏撈出來的一樣,這樣一個人直勾勾的看著你,就像是被僵屍盯上了一樣。


    “她剛才在學校預測了我老師的死亡,特別的厲害!”林歌越把我推到了前麵,“白羽,你說說看,你能不能看到我爸媽身後有什麽東西?”


    “沒有,沒有能夠代表死亡的東西,你爸媽說不定並沒有大問題,隻是身體虛弱罷了,沒有生命之憂。”


    我不敢看著那兩個老人,隻能這麽說,當然如果我真的有那種能力的話,我說的應該也沒有錯。


    “真的嗎?我們兩個人不會死的對不對?!”老兩口又是異口同聲,甚至還抓住了我的衣服,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們眼睛裏麵的光芒更加暗淡了,反而是一心求死的感覺。


    “林歌越,我想和你爸媽說說話,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轉過去對著林歌越笑了笑,“覺得你爸爸媽媽可能心理狀態不太好,我希望能夠開導開導他們,女孩子總歸是比男生的觀察力仔細,安慰人也更好一點,怎麽樣?”


    林歌越麵露難色,但是也點了點頭,我看得出,就算是我之前讓他失望難受,可他看著我的眼神還是帶著憐惜和愛意,我說的話他似乎就不會違背一樣。


    雖然之前他差一點沒有控製住自己,不過也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人還是很好的。


    “爸媽,你們有什麽話想說都可以告訴她,可能和我說會不好意思的什麽啊,有人說,和外人說話可能反而更加沒有壓力。”林歌越這樣囑咐著他爸媽,可是兩個老人卻連看都沒有看林歌越一眼,隻是默默點點頭。


    林歌越拍了拍我的肩膀,關上門出去了。


    隻不過關上門的瞬間,兩位老人忽然就像是被人抽掉了骨頭一樣,綿軟著往下癱了下去,我連忙衝上去抱住兩位老人,卻發現他們的身體特別的輕,兩個老人我卻能夠一個人用身體支撐起來,而且這兩位老人身上都是骨頭,摸上去並不柔軟,實在是太瘦了。


    “兩位老人家,你們太瘦了,可能老年人胃口會變差,但是還是要多吃一點,不然身體怎麽會好呢?我看你們都沒有什麽大事情,隻是吃的不好,可能孩子沒辦法特別好的照顧你們,你們自己要照顧自己的!”我囑咐著他們,雖然以後可能不會再相見了,但是我也舍不得老年人是這個樣子。


    “我們,哪裏敢啊……”老爺爺的眼睛忽然就濕潤了,他顫抖著站了起來,摸著牆,“小姑娘啊,小姑娘啊,你一個女孩子才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我們這個兒子啊,我們愛他,可是我們也不能就這麽包庇他的缺點啊,他確實不是一個好兒子。”老奶奶也哭訴了起來。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是林歌越的爸爸媽媽,可是他們的年紀看起來都很大了,就像是我爸媽的父母那個年紀一樣,怎麽看也有70多歲。


    “兩位老人家,你們多大歲數了?”我有點好奇的問,“老來得子不容易啊,你們是不是方麵都衝著林歌越?我看他還像是個好孩子,他知道你們生病,特別擔心,雖然知道我可能沒有什麽太大本領,他也覺得隻要有機會就要給你們治病,他是愛你們的。”


    兩個老人家互相看了一眼,幾乎要抱在一起哭泣,可是很奇怪,他們兩個人這個樣子我卻覺得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一開始沒有人氣兒,反而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會哭泣之前是


    “你能夠看出來,其實我們兩人也就不到50歲嗎?”林歌越的媽媽帶著哭腔說,“我不過也就47,他爸爸也就49,可我們現在卻像是個80歲的老年人,我覺得我們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為什麽不想活著?隻要是活著總歸是有希望的啊,不要放棄啊!”我有點舍不得眼前的這兩個人,可是卻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讓兩位老人喪失了生活的欲望。


    我希望能夠給他們打氣:“現在這個年代,醫療技術很好的,你們還不到50,身體應該也還可以恢複的,林歌越說你們去醫院好多次了,也沒有關係,好好治療,不要放棄,求生的欲望最重要!”


    “你知道什麽?我們寧願死了,我們不想活了,他確實是給我們找了醫生,可是那些醫生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林歌越的爸爸說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慌慌張張的抓著我的衣角,問道:“小姑娘啊,你是不是我兒子的朋友?我們說的話你一定不要告訴我兒子啊。”


    “也不能算是吧,我們今天剛認識的,他就把我拉過來了。”我有點不太理解,因為這老人的眼睛裏麵居然是恐懼的神情,隻能順著他們的意思說,“我不會告訴你兒子的,我畢竟也是想要安慰你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


    “小姑娘,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們家裏的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所以你最好不要再來了。”他媽媽忽然這麽說,“你是個好女孩兒,你不要再來了,我們不想在這個陰冷的家裏看到你了,你是個陽光的女孩子,不適合這裏。”


    “這……”我這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房子的構造,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房子方方正正的,反而是有一種壓抑的隧道的感覺,而且這兩個老人也不往裏麵走,反而是就一直在玄關這裏。


    可能是因為不想我在這裏吧,想把我趕走?就一直在玄關這裏,可是我開門的時候他們也就在這裏,玄關這裏有兩個凳子,他們現在就坐在這兩個凳子上麵,我並不是很懂為什麽不進去坐沙發或者是躺在床上,他們不是身體不好嗎?


    我正在想著,門茲卡一聲被打開了,林歌越拉門進來了。


    “怎麽樣?你們聊得是不是挺好的?”林歌越微笑著,“爸媽,你們怎麽哭了啊,我可好久沒看到你們哭了,是不是有什麽難過的事情?估計你們也不想告訴我,和白羽說就好啦,這個小姑娘以後可能會常常來的。”


    林歌越說著,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白羽你說呢?你會常常來看我爸媽的,對不對?”


    不知道為什麽,林歌越的話和他爸媽的話聯係在一起,我就覺得挺恐怖的,哪裏怪怪的。


    這時候,我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以後會來,還是說以後不會來。


    “爸媽,你們去裏麵坐在沙發上啊,看看電視什麽的,我去給你們做個飯,中飯你們還沒吃呢吧!”林歌越笑的很爽朗,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包扔在了地上,“冰箱裏麵還有食材的,對不對?”


    他爸媽點點頭,然後就直接往裏麵走。


    “我就不在這裏麻煩你們了,什麽忙也沒幫上,不然我就回去了?”我對林歌越說,“還要麻煩你做飯,太不好意思了。”


    “別走啊,我願意給你做飯,你連吃一頓飯你都不願意嗎?”林歌越抓住了我的肩膀,雖然他的臉上帶著微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態度看起來很強硬。


    他補充道:“而且啊,我家這麽遠,你在車上又是睡著了,你怎麽可能一個人回得去?我不送你你認得路嗎?你晚上有事情,我一定會把你送到地方的,你就放心吧!”


    我很想拿出我的手機告訴他我有地圖,可是剛按了一下手機,就發現它已經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隻能笑著對林歌越點點頭,答應在這裏吃飯。


    林歌越帶著我去他爸媽做的沙發那裏住下,他爸媽這時候已經打開了電視,電視上麵正在放紀錄片,兩個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屏幕。


    我就在他們旁邊坐下來,他們連看我一眼都沒有,就那麽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我感覺他們已經不像是活生生的人,反而是泥塑一樣的感覺,除了還會眨眼呼吸,幾乎就是靜止的。


    就連眼珠子的活動我都看不到,它們就又恢複了最開始讓我覺得恐怖的狀態。


    似乎,隻要他們的兒子在他們的旁邊,他們就會失去一個人的情感,變成隻會點頭附和的玩偶。


    這個林歌越,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可是目前為止真的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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