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人找了一家小西餐廳,開了一間小包間,便坐下來開始傾聽希君給我們說的故事。


    希君她手中拿著一個小勺,時不時挖著甜品,和白術並肩坐在我和白蘇對麵,開始了敘述:“這個女人據說是有精神病的,至少陪同她來的那個女孩子是這麽說的,她的表現確實也不太正常,在和醫生的交流過程中,她一直說到一個詞:蠍子。然後醫生就開始引導她說出蠍子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她便講出了一個故事。


    她說,21年前,她和自己不愛的人結婚,雖然不愛那個人,但是懷孕了她還是很高興,因為畢竟要有她自己孕育的生命,辛辛苦苦懷胎10月,好不容易生下了一個孩子,可是當時不知道是怎麽一個情況,有無數的蠍子包圍了這個產房,她以為她會死了,因為她被無數的蠍子的蜇了,醫護人員都已經跑光了,沒有人救她,無論怎麽樣也應該是有蠍子中毒了。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她生下來的那個孩子,揮舞著小小的手,一隻一隻的抓下了媽媽身上的蠍子,以後,所有的蠍子都不再針對她,而是她的孩子。


    一隻蠍子,爬到了孩子的臉上,然後慢慢的割開了孩子臉上的血肉,然後,蠍子就這麽順著割開的口子躺了下去,一隻,兩隻,三隻……無數的蠍子一個接一個的跑到了孩子的臉上,在同一個位置躺下,按理來說孩子小小的身體沒有辦法承受這麽多的蠍子,但是那些蠍子就這麽迷一般的消失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希君頓了頓,然後說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白術你和白羽,應該都沒有母親吧,說不定,這個人是你們兩個人中間一人的母親。”


    我和白術麵麵相覷,說實話,對於母親我沒有太多的感情,因為父親說,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就因為蠍子毒而死掉了,所以父親才會那麽討厭我。應該從小就沒有母親,自然也沒有太多的不同,隻是偶爾覺得,如果自己當初能有一個媽媽,那自己的童年會不會更加的完整,更加的幸福?


    這個人,應該是白術的母親吧?我這麽想著,看著白術。


    希君補充著:“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就是這個女人,她的麵容看起來並不想是一個媽媽級別的女人,更像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少女,總之就是很年輕啊!哦對了,這女人還說她有一個好閨蜜,原本在台灣,後來因為一些家庭的變故,便集體移居到大陸,據說是,她的閨蜜也生下了一個頭上帶著蠍子的孩子。”


    閨蜜?大陸?這麽說來,這個閨蜜應當就是我的母親才對啊!我看了看白術,他也看了看我,點了個頭。


    白術問:“希君,你說的這個女人,是在哪裏?她是住在精神病院嗎?”


    “不對,她似乎是住在外麵。”希君想了一下以後回答,“有一個小姑娘照顧她,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小姑娘不是這個女人的女兒,因為她對這女人的態度有一種近乎於疏遠的禮貌,如果是孩子,對於自己的母親可能不會這麽講究,應該會更加隨意一點。”


    “我想去見那個女人,吃完了,我們就開車過去精神病院找她的下落,隻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如果你們不想去我就一個人去了。”白術說話的口氣非常冷靜,“如果她是我的母親,那我一定要問清楚,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既然她活著,我會變成別人的養子。”


    “我和你一起去。”希君急忙說。


    我笑了笑也接著說:“她的閨蜜,很可能是我的母親,一起去。”


    白蘇瞪著眼睛看著我們,看到我說去了,立刻舉手:“白羽去我也跟著去。”


    很順利的,白術開車載我們去了精神病院,然後醫院裏果然是留下了病人的家庭住址,那地址有一些偏遠,白術開車花了3個小時才到了那神秘女人的住處。


    當我們一群人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女人住處的時候,大概每個人都和我一樣,倒吸了一口涼氣吧!


    怎麽會有這樣的住處?那女人居住的是一個單獨的小別墅,光看別墅還真可以算得上裝修精美,但是這別墅就起在亂墳堆邊上,甚至家門口就橫著一塊墓碑,就算一個人願意追求低房價,也不至於入住一幢這樣的房子,而且前不著村後不著院兒,唯一接近的,就是遠處的小森林。


    而且,這房子看起來就覺得冒著貴氣,灰色的牆壁,看起來十分壓抑,再搭配著亂墳,縱然是借我10個膽子我也不敢住進去。


    我們一行4個人,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敢去敲門。


    哦不對,或許白蘇不是真的害怕這裏,畢竟他已經在那個深不見底的地下通道呆了不知道有多久,見過的死人可能比我見過的人都多,他隻是這時候對於這些墳墓上麵的刻字更加好奇,已經躲著去看每個墳墓上麵的字了。


    “是誰在門口啊?”正當我們還因為這建築而直冒涼氣的時候,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從別墅裏響了起來,然後,別墅的大門“吱呀”一聲就被打開了。


    一個看著年輕卻沒有什麽麵部特點的女人,拄著拐杖從門口走了出來,她麵無表情,眼睛直愣愣的掃過了我們4個人的臉,然後抬起拐杖,搭在了白術的肩膀上,說:“我知道你們會來,進來吧,別在門口呆著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裏可不像你們生活的環境,那麽幹淨,別一不小心啊,就把什麽丟在這裏了。”


    她說完,便轉身拄著拐杖往別墅裏麵走了,雖然說她的臉看起來是一張屬於青年人的臉,可是身形和走路的姿勢,都證明了她已經不再是一個年輕人,甚至她的動作已經超越了她中年人的身份,像是個老人了。


    說到幹淨,正常人應該會覺得是肮髒的反義詞,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我能想到的,就隻有老人會說的,屬於風水上麵的不幹不淨。


    她的意思應該是,這個地方,有鬼。


    白術希君應該也明白了這老人的意思,急忙跟著她,往別墅裏麵走。


    我也想跟著,白蘇這時候扯了扯我的衣角,小聲問我:“為什麽要說這裏不幹淨?這不是打掃的一點垃圾都沒有嗎?看起來挺整潔的啊!”


    我小聲的回答他:“不是指那種方麵的安靜,是說這裏,可能會有鬼,總之,我們還是趕快跟著進去吧!”


    “啊?鬼有什麽好怕的,不就是人死了之後會變成的東西嗎?人活著我都不怕,死了有什麽好怕的?”白蘇說著,踢了一塊墓碑。


    我瞪了他一眼,提醒他:“在我們這裏,死者為大,你不能這樣對他們不尊重。”


    白蘇嘟著嘴,似乎還想和我辯解什麽,但看到我的臉拉了下了來,變得嚴肅了,他便什麽也沒說。


    那個蒼老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那邊的那個男孩子確實不用害怕的,我的姐妹說啊,你身上的鬼氣,比這裏方圓2公裏加起來所有的鬼氣都要多。不過你們如果再不跟著進來的話,那就別怪我不接待了。”


    我連忙拉著白蘇,灰溜溜的進入了別墅,然後帶上了門。


    一進去,我被裏麵的裝修嚇著了,客廳在右,飯廳在左,連通著的,中間有一個可以上樓的電梯,這些很正常,裝修也沒有外麵那麽壓抑,白色的牆壁,棕色木頭的桌子……看起來就是正常人家的裝修風格,隻不過屬於簡裝修了。


    問題是,別墅裏麵居然有好多符咒,就是那種古代風水大師會使用的黃紙上麵寫著的字,地上吸引看還有撒著大米,如果我沒記錯,這是電視劇裏常常用來驅邪的道路。


    這裏,或許真的有一點邪乎。


    那女人在客廳的沙發裏坐下,在她旁邊,還有一個老太太,看起來年過花甲的老太太,一頭銀白色的頭發,看起來足夠可以做我們的奶奶,甚至太奶奶,但是她和剛才的那個女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她們都有一張仿佛被風一吹,就會被吹散的臉,這張臉當時看了能記住,恐怕一旦出了這個門,我就會忘記她們兩個人長成什麽樣子。


    “白術,白羽,好久不見了。”那女人和那老太太異口同聲的說著,好奇怪,那女人的聲音是蒼老的,但是那老人的聲音反而是甜蜜的少女音,兩個人的聲音都和彼此的十分不般配,兩個聲音再混在一起,聽起來就越發的詭異。


    “為什麽說好久不見?這難道不是第一次見麵嗎?”白術回答著。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的腦子裏有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因為這想法,我盯著那老人,卻發現這老人也在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因為我們在20多年前就見過了。”兩個老人又是異口同聲,“沒錯,我們兩個,分別是你們兩個人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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