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事兒吧!你的病真的有這麽嚴重?”我倚在門框上,略微有些心疼的看著,肩膀不住顫抖的鄭佳慧……


    “你……你在說什麽?我不懂!”抽泣兩下,收起眼淚的鄭佳慧,繼續包紮著傷口,對我根本不予理睬。但是輕顫的聲音,卻掩飾不住她心裏的緊張。


    “還要我捅破來說嘛?你得了什麽病,你比我更清楚吧!”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鄭佳慧覺得她心裏的秘密被抽空了!她想好好保護這個秘密,不讓別人知道的。


    “哼!這個根本不用誰告訴我!你的行動,已經說明了一切!就算是傻子,也可以看出來!”


    鄭佳慧剛才那麽緊張,不是因為她怕我劃破了手,而是怕她的艾滋病病毒順著血液,讓我感染!


    而且,她平時吃飯,都是用的專用碗筷。就連上廁所,也不和別人共用一個衛生間,這一切,都能讓別人聯想到她得了艾滋病!


    鄭佳慧站起來,緊張的把我拽進屋裏,並迅速把門關上。然後祈求般的說:“小雪,這是我的秘密!除了商鈞維和死去的陸旭堯,誰都不知道!就連陸明煜也不知道!求求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我……”


    說到這裏,鄭佳慧哽咽住了……


    “我不想被別人瞧不起!特別是陸明煜……我一直都沒把這件事告訴陸明煜的原因,就是怕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得了這種髒病以後,漸漸的疏遠我……”


    “讓我幫你保守秘密也可以,除非……”我故意拉長了語調。


    “除非你離開商鈞維,怎麽樣?如果你離開商鈞維,我就不把這件事告訴陸明煜!”我的唇角微微上揚,美麗的笑靨上帶著一絲殘忍。


    “你……你說什麽?”鄭佳慧一邊流淚,一邊不可置信的問。


    “我說讓你離開商鈞維!難道你沒聽清嗎?”


    鄭佳慧瞪大了眼睛,“你對他還沒死心?那你來接近陸明煜是什麽目的?”


    “我對他死沒死心,是我的事!我接近陸明煜是什麽目的,也和你沒關係!我隻是不想看見你這麽輕易的,就得到幸福罷了!”我端起肩膀,避開鄭佳慧含淚的目光,我討厭死了這種眼神。看見她似乎就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什麽叫和我沒關係?商鈞維是我丈夫,陸明煜是我兒子,他們的事就是我的事,怎麽會和我沒關係?”鄭佳慧激動的握住我的肩膀,修長的指甲嵌入我肩膀處細嫩的肉裏……


    “哼!佳慧阿姨,你還有時間擔心他們啊?如果我是你,最好想想以後該怎麽辦?是麵對陸明煜冷酷異樣的目光?還是直接一走了之?”


    “韓夢雪,為什麽你小小年紀,就如此殘酷狠毒?為什麽你非要把人置之於死地?”


    “哈!狠毒?鄭佳慧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殘酷!我肚子裏的孩子,被商鈞維活生生的拿走的時候,有誰說過他殘酷?商鈞維殺了那麽多無辜的對我好的人,有誰說過他狠毒?你有什麽資格說這些?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我像發了瘋一樣尖叫!


    吳曉東老師、陳柏宇那些無辜的生命,再一次浮現在我眼前!


    殘忍的不是我,而是商鈞維!是他讓我變得殘忍!是他讓我變得冷酷!


    “鄭佳慧,我沒時間在這裏和你磨牙!你走是不走?要是不走的話,你就等著眾叛親離吧!“甩開鄭佳慧的手,我轉身要離開。


    “等等小雪,你讓我考慮考慮,畢竟我和陸明煜這麽多年的母子,我舍不得他……”


    “舍不得也要舍得!你是想讓陸明煜對你這個媽有個好印象呢?還是讓他覺得你很髒呢?據我所知,他可是個要強的人呢!要是知道他的母親有艾滋病,恐怕……”


    “好了別說了!給我點時間,讓我再和他們好好團聚一下,然後我就離開!”


    “好!一言為定!我希望一個月以後,我不會在這個家裏再見到你!”


    “好,我明白!我會利用這一個月時間,好好的記住商鈞維,記住陸明煜,然後離開!即使離開,也要做個幹幹淨淨的人離開!”


    “嗯,那好,我就等著你走嘍!佳慧阿姨拜拜,到你走的時候,我可能就不送你了,提前跟你道別了!”衝著鄭佳慧獲勝般的詭笑一下,轉身離開了鄭佳慧的臥室。


    ……


    一個月後,晚上八點,商鈞維和陸明煜有說有笑的,並肩回到君臨天下——


    “你們回來了?這是你們回來最早的一天了!”鄭佳慧從客廳的沙發上跳起來,跑到商鈞維跟前,主動搶過商鈞維的公文包。


    “嗯,今天公司的工作少,所以回來的早些。”商鈞維一邊說,眼睛一邊飄向我的房間,他這一個月來早出晚歸,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和我見麵。一旦見了我,他對我的思念就會決堤,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是嗎?那你們吃飯了嗎?我為你們準備了好多好東西呢?快來看看——”鄭佳慧站在商鈞維和陸明煜中間,拉著兩個人來到餐廳。


    距離她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想利用更多的時間,和他們在一起。


    “好熱鬧啊!是家庭聚會嗎?”我穿著肥大的睡衣,從樓上走下來。


    我第一時間注意倒了坐在主位的商鈞維,他消瘦了不少,即便如此,也讓他看起來像一隻從黑暗裏走出來的妖鬼一般,再配上他銀灰色的西裝,更顯出不容忽視的貴氣!


    “小雪,你怎麽還沒休息?”陸明煜迎了過來,用一隻手攙住我的胳膊。


    “我聽見你們回來,當然要下來看看嘍!再說像這麽溫馨的家庭聚會,怎麽可以少了我呢?”事實上,我這一個月來每天都期待著商鈞維回來。我每天都趴在門內,期待聽見商鈞維的聲音……


    他每天回來的開門聲,小聲低喃的聲音,我都可以聽見,可我不敢出來。我清楚的知道,商鈞維在躲著我,既然他不願和我見麵,我也不會犯賤的去見他!不過今天不同,因為今天是鄭佳慧在這個家裏帶的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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