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神秘男子


    初夜,蘇羽歌與其他妃嬪娘娘們一起住在南堯國的後宮裏。南堯國的皇上楚黎王連看也沒有看她們一眼,隻是來像走個過場一般的,揮一揮衣袖,把眾人遣散了。


    他走之前,目光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好像在找什麽人,然而始終都沒有找到,便轉身離去。


    規定了每人一間屋子,不許同住,不許換房,這讓蘇羽歌不禁感歎,管的還真嚴呢。


    又沒有仆從,習慣了被綠蘿照顧的她如今什麽都要靠著自己。


    “當——”


    在黑夜中,蘇羽歌似乎聽到了什麽別的聲音,猛然回身,手上戴的玉鐲在桌角上磕破,碎了滿地的碧綠,像極了一池春水。


    她很快鎮定下來,沒有察覺到魂魄的氣息,這必然是個人。既然是活人,那她就不怕。她平靜的將分配的紅燭放在桌上,紅燭漸漸燃盡,房裏漸漸暗了下來。


    忽然,一種陌生的氣息,無聲的向蘇羽歌襲來。不緊不慢,並不強烈,卻壓抑著,叫人無法喘息。細長的手指,白玉無暇。捏著碎片的一角,紅珠沁了出來。


    “你……”


    蘇羽歌一驚,抬頭。眼前的年輕與俊朗絕對不輸青鳥連鏡,是與信佑王相當的俊朗容顏。


    他眉目如畫,清秀的容顏隱藏著一段似曾相似的哀傷。蘇羽歌不懂,為何,楚黎的後宮,此時,她休息的房間,會出現這樣一個男子。


    “你……”


    我禁不住,重複了一次毫無意義的稱呼。不過這一次,我的目光落在那滴血的手指上。


    “我是誰,我的手如何,這些並不要緊,隻切莫割痛娘娘的手。”


    蘇羽歌警惕這樣的關心。


    這個男人的表情太過詭異,他出現的莫名其妙。


    一個莫不相識的人,一個與她未來無關的人,隻是一個過客。沒有結果的事情,何必要讓它留下回憶,就算可以想起,也不過徒增傷心。


    蘇羽歌轉身在桌邊坐下,回手半扔半遞的給他一條手帕,讓他拿起包紮傷口。


    “此處是什麽地方,想必公子很清楚,如果沒什麽事,就請回吧。”


    “吱呀——”


    蘇羽歌沒有回頭,任由房門關上。紅燭已然涼了。她不去管這個男人是誰,到這裏要幹什麽。她自己心裏還有一堆麻煩的事情呢。


    比如明天要怎樣克製自己不出洋相?雖然她可以謊報自己的排名,但她如果真的在比賽的時候出了什麽幺蛾子,到時候肯定會傳的滿城皆知。


    房間忽然亮了,蘇羽歌轉頭發現是那個男人,他還沒走,把蠟燭又點上了。


    “你怎麽……”


    他白皙的手,忽然移上蘇羽歌的鬢發。蘇羽歌下意識的避開,他倒是也沒有繼續。


    他看著蘇羽歌的目光中,有一種病態,卻又近乎瘋狂的執著


    這是誰啊!


    蘇羽歌瞬間覺得自己遇到了某個美麗的變態。


    “我不走了。”


    “……”


    “那我可以喊人嗎?”蘇羽歌呆呆的問。


    “不可以。”那個人竟然還恬不知恥的回答了。


    靠,還真讓她遇到了變態。蘇羽歌緩緩拿起桌上的茶盞,一臉悲壯。


    “那我可以和你同歸於盡嗎。”


    “娘娘果然是不同尋常。”


    “公子的意思是,本宮應該大聲呼喝,引得一班無知奴婢口不擇言麽?”


    “娘娘大可隨意,隻是不知來人的速度快,還是小人跑的速度快。”


    短短的談話,蘇羽歌竟然兩次語塞。看著他,蘇羽歌心下切切抱怨,他的目光為什麽不能如他的容貌,隻是清淡就好。確實,他出現的來無影去無蹤,看上去是個武功高手。


    “公主可知道,楚黎王為什麽要舉辦這場萬鳳朝會,卻又表現的興趣乏乏?”


    “嗯……這是為何。”


    “因為這一場比賽是為何某個人準備的,而那個人不是他。”


    “不是他?當然不是啦,是他的王妃對不對?他想讓他的王妃出名?”蘇羽歌腦洞大開。


    那個美麗而清瘦的男子神秘的搖了搖頭。


    “不對,是為了一個男人。娘娘想聽個故事嗎?”


    “好啊好啊!”


    “那麽,鄙人就講一個斷袖的故事。”


    “等等,我為公子斟酒。”蘇羽歌一聽有故事,還是個斷袖的故事,興趣馬上就來了。


    楚黎,在當今的二十四國中兵力最強,召啻都曾在與他對戰中吃過幾次虧。


    雖然他的財力不及長安,然而足以威震長安,更無須提別的國家。許多想要建功立業的也常常會冒著被說成是叛徒的危險用各種方式來到楚黎,想盡辦法入宮。


    有很多人,即便是楚黎本國的才子,碌碌數十載也沒有得意時。眼看著一個一個年輕人登上了金殿,感慨楚黎是一個年輕人當道的國家,隻可惜自己年輕時沒有機會。他們錯了,錯不在努力,錯不在感概,隻錯在沒有看到。這個世界上,不隻女人可以憑借容顏。


    後宮,母儀楚黎的是王後。下麵緊跟著是風、雅,頌三大王妃,正二品,盡管楚黎強大,但畢竟還是屬國,是沒有一品的。從二品的,也隻有四位,風、花、雪、月四儀。初進宮的封稱號為小袖,實際地位上也就是侍女。漸漸的,或是將主子服侍好了,或是得到皇帝的臨幸並且沒被忘記,便可以晉升為“花想容”。“花想容”的待遇就要好多了,不必任由娘娘們呼來喝去,一般用於禮儀,而且有機會被選為近身侍女,常住在主子的宮中。


    在四儀與“花想容”之間,所有的後宮娘娘的稱號都是淑媛。她們之間的區別僅僅是用皇帝賜給的一個字加在前麵,地位自然是越得寵就越高。


    這樣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妥,然而這一位楚黎王上位至今,後宮淑媛娘娘已經有二百零六位。公主從長安來,自然不必經曆侍女階段。一夜春風之後,不管楚黎王是否心動,都會給一個淑媛的名聲,畢竟要給長安一個麵子。可惜的是,楚黎王根本就不可能來。不是因為長安公主不夠美,而是他從來就沒有臨幸過女人。


    “斷袖……”蘇羽歌不禁想。


    “斷袖。”那名男子給了確定的答案。


    楚黎王是斷袖,他的後宮都隻是擺設。至於淑媛有那麽多位,僅僅隻是為了掩飾他這個怪癖。不僅如此,楚黎王還養了大批的男寵。也許別的國家有男寵,但那是後宮妃子們不甘寂寞的玩物,而在楚黎,男寵卻是一條可以登天的政治路。


    楚黎的後宮並非沒有爭寵,相反的,爭鬥卻更加強烈。在正常的後宮,妃子們要討好的隻是一個男人,而在這裏,她們要討好的是王的男寵,各種男寵。隻要在楚黎王麵前說話有分量的,她們一個也不能得罪。


    後宮,夜夜笙歌,是楚黎王和他的王妃們。隻不過,是王和男寵,男寵和妃。臨幸,是在男寵服侍完王之後,去臨幸王賞賜給他的春宵。


    “滴答,滴答——”


    他講完了,我才發現,手中的酒壺已被倒空。溢著醉人的香氣,隔了燭火看過去,不論如何也無法移開目光。


    “娘娘就不想問,鄙人是什麽人?”


    “不問……但我好像猜到了。”蘇羽歌的心中有些興奮,又有些害怕。


    他為什麽要特地來告訴自己這些?


    白皙的手撫過蘇羽歌的臉頰,這一刻,蘇羽歌什麽也不想管,什麽也管不了。


    那雙手充滿了魔力,似乎不論多麽急躁的心,都能在其下安定下來。


    那個人臉上的抑鬱微微消散,綻放出奪盡天下璀璨的笑容,攝人心魂。


    “那個男寵,就是我。你們最後不論誰勝出,都會被賞賜給我。”


    陌生的呼吸漸進,蘇羽歌瞪大了眼睛。


    她聽到了什麽?


    楚黎王就這麽大膽嗎?


    蘇羽歌別過臉去,別過臉去。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麵前這個男子。也許他是個瘋子吧?


    可是瘋子怎麽會有這樣鎮定與澄澈的眼神!


    麵對蘇羽歌那不可置信的臉,他沒有說話,隻是笑著。笑過了紅塵三千,一如她當年初見雲天。


    “那……你為何要告訴我?”


    那個人說道。


    “我轉了一圈,你的樣子最討我喜歡,我要讓你贏。你說好不好?”


    蘇羽歌點點頭,臉上有些惋惜。


    “好是好,但你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不能讓我贏啊,除非你把這裏的女人全部殺了,這樣我勝算大一些。”


    那個人聽了,清秀的臉上出現沉思的表情。


    “嗯……也不是不可以。”


    蘇羽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擦,你這個人還真是可怕啊!”


    “我是說,不殺光他們,你也可以贏。”


    蘇羽歌聳聳肩。


    “我也想贏爭口氣啦,到這個對我來說真的太難了,我就是個來打醬油的,我連五禮是什麽都不知道呢。”


    那個人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那你告訴我,你會什麽。我保證明天的考題就是什麽。”


    蘇羽歌不禁陷入了沉思。


    “嗯……我會吃東西,吃飯很快,吃的也多,還會發呆,擅長健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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