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頭晚上做了噩夢,醒來之後一直睡不著,心裏隻想著天一亮就要醫院去做檢查。


    檢查結果沒出來之前,她一顆心懸起來就沒有放下過,夢裏的場景太真實,如果她真的不能生孩子,劉大雲一定會想盡辦法來阻止她跟鬱景城在一起。


    天亮的時候她精神不太好,鬱景城問她做了什麽噩夢她也不說,實在難以啟齒。


    收拾好吃過飯之後她瞞著劉大雲跟鬱景城,找了借口偷偷來到醫院,排隊做檢查,結果要在明天才出來,她揪著一顆心,回家的路上都不得安寧。


    鬱景城到了中午不見她,也沒看見手機裏頭有未接電話,想了想,主動打了過去。


    季小雨聽他說要跟劉大雲他們出來吃飯,下意識抗拒,找了借口拒絕。


    她知道這樣不好,隻是沒有辦法麵對,劉大雲的眼神仿佛鋼針一樣,無時不刻不在盯著自己的肚子看。


    “小雨,你心情不好?”


    鬱景城聽出電話那端她聲音的失落。


    “沒有,有點冷而已,晚上我會盡快回去,不用擔心,你帶爸媽去吃飯吧,就說我朋友這邊事情有點麻煩,暫時不好走開。”


    “那好,你記得早點回來。”


    季小雨等了一會兒,徐菲菲頂著寒風就過來了,看到她一個人站在門口,凍得臉蛋通紅,巴掌招呼過去落在她肩頭。


    “你是不是傻?在這等多久?不是讓你找個有暖氣的地方,這種鬼天氣凍感冒了怎麽辦?以為自己是無敵女金剛嗎?”


    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笑容:“剛才沒注意嘛,再說也不是很冷。”


    徐菲菲冷哼:“不冷縮著脖子做什麽?”她抓起季小雨的手:“自己摸摸,跟冰棍有什麽區別?”


    她剛從出租上下來,渾身還是熱乎乎的,包裹著季小雨的手掌,恨鐵不成鋼。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兩人找了一家餐廳坐下來,喝了熱水之後,季小雨才感覺活了過來,身上寒氣一點一點被驅散,大衣也脫了下來,搭在一旁椅子上。


    “你今天準備當知心姐姐嗎?”


    “滾,什麽時候我能不管你呢?”


    她欠季小雨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會站在她身旁默默支持。


    “難為你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要被我抓過來,可沒辦法啊,今天婆婆讓我們一起出去吃飯,我實在不想去,所以就避開了。”


    “他們回來了?”


    她喝著茶點點頭。


    “什麽時候?準備在國內過年嗎?”這個時候大街上都已經播放著新年歌,年味已經很濃了。


    “昨天回來的。”她搓著手,臉上表情卻有些低落:“回來過年,暫時可能也沒打算離開吧,不知道住到什麽時候。”


    “出什麽事了呢?”


    隻是普通吃一頓飯,她不至於這麽抗拒。


    徐菲菲猜測,一定是背後發生了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事,而且完全是鬱景城都解決不了的。


    “沒什麽,吃飯吧,今天我請客。”


    徐菲菲合上菜單,哼了一聲:“叫我出來就是為了打發我嗎?”


    “菲菲,別亂想。”她雙手捧著杯子,感受著熱水傳來的溫度,心裏也舒服了不少。


    “小雨,你有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了,就這麽吊著我豈不是太過分?”


    “好啦,別生氣,我跟你說就是。”她拍拍徐菲菲手背:“景城他媽媽一直在催我生孩子,也不是我們不想要,可是結婚這麽久,我們都沒有避孕,到現在肚子還沒動靜,我擔心……”


    “這都一年多了?”


    季小雨點頭:“所以我上午去醫院做了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可是我擔心如果真的……”她情緒低落,垂下了眼簾。


    徐菲菲心裏也說不上什麽滋味,不能生育對女人來說是很悲哀的事情,不想生跟不能生是兩回事,尤其小雨還很喜歡孩子。


    “你身體向來不錯,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放心吧。”


    季小雨歎氣:“現在結果還沒出來,要真是我的問題,也忍了。”


    “怎麽能這麽想?現在科學這麽發達,代孕什麽的都可以,試管嬰兒之類,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


    “景城他媽媽不會接受一個這樣的孩子。”她吸了一口端上來的果汁,透心涼的感覺渾身都泛起雞皮疙瘩。


    “不接受你就要委屈自己?嫁給他可不是給他當生育機器的,我看他也不像是那麽不講理的人,這件事情你最好還是跟他商量一下。”徐菲菲說完,又狠狠瞪她一眼:“現在結果不是沒出來嗎?你瞎擔心什麽。”


    “我這隻不過是做好最壞的打算。”


    “狗屁打算,季小雨我警告你,有什麽事情不能一個人偷偷藏著,就算真是這樣,大不了我給你代孕。”


    “什麽?”


    徐菲菲脫口而出,自己也愣住了,不過轉念一想,她這命都是小雨給的,代孕而已,她願意。


    “你……”


    季小雨麵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心裏不是不震驚的,都說這年頭,閨蜜這詞已經被玩壞了,但她知道不是,至少她的閨蜜,不管什麽時候都站在自己這邊。


    “不要有負擔,如果真是這樣,我願意幫你。”


    眼淚刷就流了下來,她看著徐菲菲,難以抑製內心的衝動。


    “哭什麽,我的命還是你救的,就算你生,以後我還要當幹媽的,反正現在這年頭,男人根本靠不住,有個孩子將來還能管我老,兩全其美。”


    “菲菲……”她抓著徐菲菲的手,顫抖的睫毛下,眼淚一滴一滴落下。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個愛哭鬼呢?”她抽了紙巾給她:“擦擦吧,大庭廣眾的,不知情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季小雨搖頭:“謝謝,不管結果怎麽樣,都無所謂。”


    “是啊,就算離婚鬱景城那一半財產,也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為了一個孩子,毀掉自己不值得,不過還是朝著好的方向去想吧,你這不是沒出結果麽,萬一是鬱景城有問題?”


    “那樣的話我們就領養一個好了。”


    徐菲菲瞪她,一臉你沒出息的樣子。


    “他不能生你就要陪著他領養,你的話就要離婚,哪有這樣的道理,這天底下的婆婆跟兒媳婦不知道是不是生來就是天敵,不然為什麽都是翻不完的爛賬。”


    她雙手托腮,哀歎一聲將視線落在窗外。


    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什麽時候又下起了雪,這種天氣情況很糟糕,季小雨是自己開車出來的,路麵結冰,回去看來是要打車走了。


    “別想太多,明天我陪你去拿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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