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清明時節雨紛紛’,連續晴朗多日的帝都,突然在清明節當天迎來綿綿細雨。麵對如此天氣,劉耀祖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甚至覺得這天氣很正常。


    此番來帝都,本就是為了給爺爺奶奶立衣冠墓。清晨一早,劉耀祖便換上黑色孝服, 在孫立軍兩人的護送下,抵達之前去過的劉氏墓園,而秦紫萱也陪母親一同前來。


    令劉耀祖有些意外跟感動的,還是今天墓園來了很多人。其中有他的朋友,也有爺爺生前一些至交好友。甚至於,其中一些老人他從未見過,卻皆是爺爺奶奶的生前好友。


    在秦紫萱母親蕭芬的引薦下,劉耀祖首次認識幾位當年跟奶奶一起在皇家戲院的老人。提及奶奶的過往,這些老人都顯得很欽佩,卻又顯得一臉落寞。


    欽佩的是奶奶生前的為人處事跟藝術天賦,落寞的則是未能再見奶奶一麵。對於這些老人的不請自來,劉耀祖還是以孫子的名義,對這些老人表示感謝。


    甚至也很真誠的道:“感謝諸位的到來,相信奶奶在天有靈,看到這麽多老友重逢,她應該會很欣慰的。雖然她後來從未踏足帝都,但我相信她還是懷念諸位的。”


    此番葬入衣冠墓中的東西,並未奶奶遺留下來的那套戲服。雖然劉耀祖也有想過,但他知道這套戲服,其實是奶奶特意留下,希望做為傳家寶的東西。


    在奶奶生前,她便笑著跟劉耀祖說過,希望將來她的孫媳婦,能將她的這套戲服傳承下去。相比其它的金銀珠寶,老人覺得這種戲服, 或許更具傳承意義。


    除了奶奶生前的至親好友,爺爺早年在學院的朋友, 還有其親自教導過的學生,在其義弟馬仲成等人的告知下,也於當天陸續抵達墓園,參與衣冠入墓儀式。


    那怕爺爺當老師的時間不長,但其教導過的弟子,卻比劉耀祖想象當中的多。最為重要的是,這些學生畢業後有些從政,但更多都從事史學研究的課題。


    雖然過去這麽多年,但受過爺爺恩惠的這些人,依然還是感恩爺爺當年的照撫跟饋贈。而其中還有一批人,則是當年跟劉家交好的那些人。


    主動參與這場祭祀儀式的李興誠,看到跟劉耀祖攀談的這些人,也很感慨的道:“史學劉家雖然消失多年,但其書香門第的底蘊,確實超乎很多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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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其中幾位老人,我之前簡單了解了一下,都是國內的文學大師啊!”


    “確實!如果當年沒那場動亂, 恐怕劉家聲望更甚於此。盡管這些人的到來,多少有點炒冷飯的嫌疑。但這也足以證明, 劉家的底蘊確實不簡單。”


    別看現如今的劉家, 僅有劉耀祖一人存在。但很多人都清楚,真正支持劉家傳承延續的書籍,卻被劉耀祖爺爺很好的保存下來。詩書傳萬世,此話一點不假。


    君不見,從去年底到現如今,國家依然派遣大量從事史學研究的專家學者,專門坐鎮靠山屯翻譯跟研究劉家保存的那些史學典籍。這也足見,這些資料的重要程度。


    那怕劉耀祖現在不從事史學方麵的研究工作,但了解劉耀祖情況的人都清楚,這同樣是個少年天才。若非突遭變故,恐怕眼下的劉耀祖,也是國內新興的青年富豪。


    除此之外,有關劉耀祖在帝都音樂學院的那些事,還有其有作品被木藝博物館收藏的事,這些都足以說明他的不凡。最為重要的是,他依然顯得很年青。


    年青意味著有無窮潛力,如果劉耀祖往後願意花時間,重拾劉家的史學傳承,成為一位知名的專家學者,恐怕也不存在任何問題。


    別看劉家的地下書庫,已經對那些研究史學的專家學者開放。問題是,誰又知道劉耀祖有沒有私藏一些東西呢?任何傳承久遠的家族,多少都會留一手吧?


    總而言之,就劉耀祖目前展示出來的能力跟實力,也足以令這些人在今天這樣的日子捧場一二。更何況,眼下陪在他身邊的女孩,可是秦家那位掌上明珠呢!


    不出意外的話,再等上一段時間,兩人便會正式訂婚。看似人丁單薄的劉家,成為軍旅世家秦家的佳婿,任何一個身份,都值得很多人親近甚至攀結一二了。


    雖然劉耀祖不太懂這些門第是非,但來者皆是客,何況還是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給眾人致謝過後,祭祀儀式也正式開始。


    在請來的禮儀師指導下,劉耀祖捧著從家裏特意帶來的衣物,將其整齊擺放到爺爺跟奶奶的衣冠墓中。隨著棺蓋合起,這場儀式也算徹底落幕。


    隻是對劉耀祖而言,看著他特意讓人製作的兩張相片,回想起跟爺爺奶奶生前的點點滴滴,內心依然久久無法平靜。但他知道,有些事永遠都無法挽回。


    看著爺爺奶奶鑲刻在墓碑上的相片,劉耀祖也在心中默道:“爺爺,奶奶,阿祖把你們遷回祖地居住。往後在這裏,你們也可以陪在祖爺跟祖奶身邊。


    至於老家的話,阿祖也會把靠山屯的劉家當成老家。有生之年,我也會盡我所能,讓屯子裏的劉家人,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也算全他們昔日庇護咱們一家的恩情。


    如果你們二老在天有靈,也可以安息了。看到今天到場的這些人,相信你們也會很欣慰吧!等往後有時間,阿祖也會經常來看你們,阿祖長大了,你們真的可以安心了。”


    心中暗自說完這番話的劉耀祖,也沒顧及地上淋濕的泥土,直接恭敬的嗑了三個響頭。其它參與儀式的老人,看到這一幕也覺得很欣慰。


    在他們看來,誰百年之後,不希望看到子孫孝順呢?劉耀祖這種立衣冠墓,將二老遷入劉氏墓園的做法,在他們看來也是一種孝道,確實值得他們肯定。


    但對秦紫萱這些身邊親近的人看來,這樣的場合跟氛圍,都是對劉耀祖內心的一種折磨。要知道,現如今的劉家,也僅剩劉耀祖一根獨苗。


    做為枕邊人秦紫萱非常清楚,她的出現給了一絲心靈慰籍的同時,劉耀祖內心那些空洞處,她一人依然無法填滿。也許等兩人有了孩子,或許這種空洞才會被慢慢彌補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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