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有神經病的人難道不一直都是你如可嗎?我就是心情不好摔了點東西,就想把我當成神經病啊。”


    果以的聲音從二樓傳下來,她坐在輪椅上,一雙似乎被詛咒一般的冷眸,輕蔑的看著樓下的如可。


    厲尊握住如可的手,也是擔心果以的話會讓如可往心裏放。


    卻不知,這一幕更是刺激到樓上的果以,“砰!”的一聲,也不知道她從二樓又扔下來什麽東西,剛好砸在如可身旁的水晶質地的魚缸上。


    還好魚缸沒被雜碎,不然剛才緊急之下,將如可已經護在懷裏的厲尊肯定會被濺飛的碎片傷到。


    “好一出英雄救美,我要是沒看過過去那些年你們之間對彼此的恨,一定會被現在的這一幕感動,可惜了,現在依我看來,你們隻不過是在可憐對方罷了。”


    “果以,你鬧夠了沒有!”厲尊生氣得看著果以,她做什麽事情他鬥可以由著她,但是,如果她決定傷害如可難道對不起,他會像√敵人一樣,毫不留情。


    果以對於厲尊的憤怒,一點兒爺不在乎,“我哪有鬧,我隻是想告訴如可一聲,剛才她不在,忘拿得手機剛好響了。”


    之後輕蔑無視一切的目光望向如可,“對了,來電話的是咱媽,然後我也就順便和咱媽聊了一會兒。”


    如可這才注意到,剛才從上麵被果以扔下來的是她的手機,砸在浴缸上又彈掉到地上,沒有七零八碎,但手機屏幕也是有碎片組成。


    如可心口一怔,果以現在這個樣子,難免會在通話裏和媽媽說什麽,“你和媽媽說什麽了?”


    如可的緊張果以盡收眼底,促狹的笑著,“我和媽媽說了什麽,和你有關係嗎?你是覺得那是你親媽而不是我媽,我們連說個話都不行是不是?”


    如可無語,她沒那麽想。


    反正現在和果以說話都太累,她選擇用沉默來回避,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她能克服心中的壓力,自己主動的站起來,那個時候,她心理上也會舒展很多。


    “我先過去,你和她說會兒話吧。”如可轉身就準備往地下放映室走。


    厲尊準備上樓和果以好好聊聊,然而,有些人沒打算讓這裏的每一個好過。


    “等一下,陸如可,我還送了你一份大禮,上來看看吧。”


    果以陰陽怪氣的說著,如可無可奈何,她對她送的大禮沒有興趣,“我現在沒時間,有時間我會看的。”


    果以陰冷一笑,“那你會後悔的。”


    “小叔叔,你上來看看吧,我保證你會喜歡的,反正以後你不喜歡的東西,我都會給一樣一樣的毀滅。”


    果以陰測測的語調,讓厲尊有不好的預感,幾大步就跨到二樓,“ 你做什麽了?”


    果以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快要消失在客廳的如可,本來還想賣個關子的,但現在時機不是很好,再不說,如可就走了,都聽不到了。


    “也沒什麽,你不是不喜歡嬸嬸嗎?我就幫你把她給殺了。”


    如可明知道這句話果以是說給她聽得,但她聽到了卻不能無動於衷。


    她猛然的轉身回頭,厲尊已經不見,而果以還在意猶未盡的等著看她的反應。


    “你瘋了是不是?”如可心如刀絞的質問果以。


    果以則隻是陰涼的笑著,“你看,我小叔叔也挺在乎潘雲的嗎,聽到潘雲死了,但他嚇的,剛才往裏跑的時候,腿都軟了。”


    如可擰眉,果以是在挑撥她和厲尊之間的關係,就算現在有可能真的已經死了的潘雲不是潘雲,而是一個陌生人,厲尊也會如此惶恐不安的。


    不隻是因為有可能被傷害的人,還有做出這件事情的果以,他更擔心的是她。


    管家和傭人隻顧著在樓下收拾殘局,樓上剛才一直很安靜,根本沒想到果以小姐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厲尊抱著全身是血的潘雲從如可的房間裏跑出來,“如可,去開車。”


    眼前的一幕把如可嚇壞了,她聽到厲尊焦急的聲音,愣怔之中找到車鑰匙就跑出開門。


    依舊坐在輪椅上的果以,冷清清的望著這一切的發生,嘴角緩緩的上勾,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就算潘雲死了,那也不是她殺的,這出戲,她隻是配合一下潘雲而已。


    誰死誰活著,和她有什麽關係呢?反正她身邊愛她的人,都離她遠去了。


    她現在想做的,就是讓破壞了她原本幸福生活的人,自食惡果,不得安寧。


    司機老張不在,如可開車,厲尊抱著奄奄一息的潘雲坐在後排,如可渾身都在顫抖但還要保持安全駕駛。


    如可緊張不安的問,“她還好吧?”


    厲尊隻顧著照顧幫手腕還流血不止的潘雲止血,忽略了如可的聲音,也就沒有回答。


    隻聽到他聲音僵硬的和昏迷的潘雲說話,“潘雲,堅持住,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幫你買好了房子,我保證,那個地方絕對不會有人找到你,傷害到你,你一定不要有事。”


    說是為了他心中的慚愧也好,為了讓自己以後的生活過得心安也罷,潘雲如果死了,一切真的會變的不一樣。


    如可在內置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後排的厲尊和潘雲,厲尊是緊張的,此刻的潘雲,也是幸福的。


    往往當我們麵對的是,末日的最後一刻,都會想要在這個世界得到活著的時候,沒有得到的東西。


    潘雲苦笑著,聲音很弱,“給我那麽多有什麽用,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作為旁觀者的如可算是看明白了,這從始至終都是一出苦情戲。


    這次一天不到啊,就為了一個厲尊,三個女人,就都變成了瘋子。


    果以要得到那個寵她如命的小叔叔。


    潘雲要得到那個會時時刻刻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厲爺。


    如可甚至連婚都逼了。


    開車的如可苦澀的傻笑,是不是她離開了,一切都能恢複如常。


    果以會變得健康,潘雲不會為每天的東躲西藏緊張不安,爸爸媽媽也不會得到果以的不定期打擾。


    那麽她呢?還有他?


    被現實逼的分開後,他們還能活著嗎?


    醫院的搶救室外,如可坐在休息椅子上等,厲尊站在搶救室門口,來來回回走走轉轉,忐忑不安。


    “你都轉暈我了,你那樣轉和坐在這裏,結果都是一樣的。”如可是覺得他一直這樣轉,心裏壓力太多,萬一過會兒結果不好,他會難以接受。


    厲尊聽到如可的話,轉頭看著坐在那邊的如可,他剛才忽略她了。


    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讓她靠在他的肩上,“沒事的,會沒事的。”


    他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如可其實沒有他想的那麽脆弱,也或許,現在的她,是在假裝堅強,“其實,沒有你,我也可以過得很好,而且……”


    厲尊打斷如可的話,表情嚴肅,聲音低沉威懾,“不準再說下去。”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再分開他們。


    他說過,他是自私的,愛,也是自私的。


    其實有很多話要說,但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潘雲的老公是死在厲尊槍下的,潘雲知道很多那些毒梟的事情,厲尊當初留下潘雲,一是因為她是個孕婦,但也不能否定,當時潘雲對他而言,是有利用價值的。


    潘雲也沒有想到,最後她會漸漸地愛上本不該再有任何交際的厲尊。


    為了留在厲尊身邊,她捐獻了孩子的眼角膜,現在甚至還拿自己的命來賭,她也是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


    “我覺得,就算我們離開這裏,一起回國,日子也不會過得安生,果以還是會用各種方法鬧,鬧得大家都筋疲力盡,潘雲……”


    說著說著,如可突然覺得特別的煩躁,亂透了,“算了算了,什麽都不管了,等吧。”


    厲尊凝視了她一會兒,但沒說話,他不敢和她保證什麽,他們也都清楚,他們都在逃避著一些無法解決,也很難解決的事情。


    以為時間會自動清理掉一些麻煩的事情,但這樣,似乎讓目前的狀況變得更糟糕。


    事情變成這樣,都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他的不予理會,卻成了任意發酵的根源。


    ……


    醫生出來說,病人沒事,隻是失血過多,隻要多多休息,疏導病人心理,很快就能康複。


    聽到潘雲沒事,如可也算是鬆了口氣,不禁嗤笑,“看來對自己下手,都會刀下留情啊。”


    厲尊看著她,這丫頭剛才還緊張的要命,現在人家沒事了,又在這裏說風涼話。


    “走吧。”厲尊拉著如可的手,準備離開。


    如可很是不解,“現在?”潘雲還躺在這裏呢?不會是怕她不開心,才會這麽做的吧?


    她還不至於小氣的和一個剛為他自殺過的女人吃醋。


    而厲尊卻堅定的點頭,“不走難道要留在這裏啊。”


    如可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個男人是絕情,是無情,還真的是對潘雲沒感情?真的打算就這樣,說走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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