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警官的臉,不會是被女人撓的吧。”警長是最愛開玩笑的性格,不過的確,厲尊臉上那抓痕,也太明顯了。


    陸明湛直勾勾的盯著厲尊,昨晚回去的時候寶貝閨女已經睡了,聽老婆說,女兒回去的時候,眼睛都紅了,說是看電影哭的。


    為了讓老婆放心,當時他什麽都沒說,但這絕對和現在這個橫行的臭小子有關係。


    果不其然,厲尊看著陸明湛一點兒都不畏懼,笑的一臉邪肆,“昨天被陸大隊長的女兒給撓的。”


    眾人皆驚訝,隻有陸明湛一人恨不得現在就一槍斃了那家夥,“你對可可做什麽了?”


    陸明湛氣的後牙都疼,厲尊卻是笑的一臉淡定,“也沒什麽,就是親了她一下。”


    嘚瑟,真夠的嘚瑟的。


    “你……”都親了,還叫沒什麽?


    手邊的資料夾直接朝著厲尊扔過去,厲尊也沒躲,確實,他該打。


    市長大人笑著說陸明湛,“你看你,好歹以後都要做嶽父了,不能這樣對孩子,人家年輕人談戀愛,做父母的也不能幹涉太多。”


    厲尊不動聲色的聽著,有條不紊的收拾好剛才陸明湛扔向他的資料,之後走到陸明湛的位置,將那些資料工整的放回原位。


    彬彬有禮的微微頷首,沒有說話,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這個混小子!氣死他陸大爺了。


    “這次的任務有他沒我,還有,他綁走我女兒的事情,這件事絕對沒完。”陸明湛說完,摔資料走人。


    還是從前那個臭脾氣,估計是改不了的。


    厲尊坐在自己的位置,長吐一口氣之後,抿嘴牽強一笑。


    也不能因為他的加入,讓這次任務停止吧,“我想,我會和陸大隊長,共同完成這次任務的。”


    警長點頭,“那家夥就這臭脾氣,不過也是你的不對,當初一聲不響的帶走人家閨女,那時候你年輕不懂事,但後來知道錯誤的時候,應該給人家送回家啊,你倒好,不客氣的人家當成自己媳婦了,他沒一槍斃了你,估計也是一忍再忍了。”


    厲尊謙卑的微笑點頭,但也解釋了一下,“我犯得錯誤這次任務完成,我會承擔,和陸大隊長的女兒,我剛才也是氣氣他,我這樣的,配不上她。”


    為了哥哥曾經犯下的錯誤在贖罪的一個人,無時無刻都和死神麵對麵的他,愛情,是奢侈的。


    中隊長也說話,“當初的確是你哥犯錯,就算不是陸大隊長開的那一槍,你哥的罪也是死刑。”


    厲尊點頭,“是。”


    他還有什麽好說的,當初的確他哥害了很多人,很多無辜的家庭,但在他眼裏,他哥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讓他過更好的日子,讀更好的大學。


    當時是他年輕氣盛,一時沒想通,偷走了如可,後來……他變自私了,不想放。


    陸明湛在天台抽煙,厲尊上去的時候,說的第一句是,“煙抽太多,對身體不好。”


    陸明湛冷哼一聲扭頭看著厲尊,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半天,兩個男人站在天台沒說話,後來還是厲尊先開的口,“聯手吧,任務早點結束,我也就早一天離開,也不會讓您礙眼,當然,你要是想把我送進監獄也行,我都接受。”


    實話的,當他接到這個任務時,他猶豫過,本來隻想來到她生活的城市偷偷的看一下她過的好不好,沒有他有沒有笑的很開心。


    沒想到第一天來到這裏,就意外的見麵。


    還是要以大局為重的,陸明湛其實心裏很清楚。


    “不準再見可可!”作為一個父親,對女兒寵溺的保護,他會感覺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兒,特別是這個混小子。


    “昨天也是個意外。”厲尊解釋。


    “意外?那已經就去避免這種意外。”


    陸明湛轉身離開,任何一個任務,都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有所改變,因為他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


    “她天熱的時候會不喜歡吃飯,任何飯菜裏都多放點兒醋,會讓她很有胃口,她晚上睡覺習慣踢被子,特別是冬天,要提醒她睡前穿上棉襪,不然她的腳一整夜都是涼的,還有……”


    身為父親的陸明湛聽不下去,這不是熟人之間的了解,他轉過身來,看著厲尊,這個做了壞事卻並不是壞人的家夥,“你們在一起過嗎?”


    他需要了解自己的女兒,手術後,她有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醫生說是選擇性失憶,可他有時也會猜測。


    到底是真的忘了,還是她自己想要忘記,所有不願意再提起。


    厲尊不想騙陸明湛,也不想騙自己,“對不起。”


    陸明湛無奈的笑著,所有有的時候,可可會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發呆很久,也和厲尊有關係吧。


    “手術後,她失去了一些記憶,你知道嗎?”


    “昨天知道的。”


    “不管你們之間,之前發生過什麽,既然可可選擇了忘記,那就結束吧,作為父親,最大的心願,是希望她無憂無慮,健健康康,簡單幸福。”


    “好。”那也是他的心願。


    好,他會離開,會結束。


    陸明湛走後,厲尊一個人站在天台,緊抿的唇微微上翹,想笑一下的,卻不知道自己嘴角的那抹笑,太容易讓人心疼。


    他真的沒想過,再去打擾如可的生活,沒有他,她過得真的挺好。


    他很安心,也很放心,痛都留在他這裏就行,她隻負責開心的笑,快樂的生活就可以。


    恩澤住校,宋黎之和陸明湛今晚都加班,如可一個人待在家裏無聊,就做了兩份夜宵去給爸爸媽媽分別送過去。


    先去了醫院,媽媽剛好要緊手術室,她隻好放下宵夜,去了爸爸警隊那邊。


    爸爸的手下告訴他,爸爸在開會,她隻好坐在辦公室裏等他一會兒。


    反正回家也是一個人看電影到天亮,無聊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玩累了就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因為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厲尊走過陸明湛辦公室的時候,一個女孩子趴在桌上的畫麵頓時就定格在他的大腦裏。


    鬼使神差的後退幾步,真的是她,是來等爸爸下班,所有睡著了嗎?


    他是從會議室出來的,陸明湛還在會議室,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了,看她就趴在那裏,身上也沒蓋個保暖的,很容易感冒的。


    對於進陸明湛的辦公室,應該是禁忌,但怕她會感冒,他還是冒險進去一次。


    站在辦公桌前,整個辦公室簡單掃視一圈,沒看到有陸明湛的外套,或者其他能幫她蓋一下的東西。


    他隻好脫下自己的警服給她蓋著,蓋上後,低頭看著她剛才微皺的眉心便舒展開來,他嘴角不禁一翹。


    厲尊以為沒有看到這一幕,卻不知道,因為他哥哥厲野的黑曆史,讓這邊的警隊對他還並不百分百信任。


    所有當他離開會議室的時候,警隊裏所有的隱形監控都打開,沒想到他還真的進了陸明湛的辦公室。


    當所有人都質疑這個人不能相信的時候,更出乎意料的是,他進去,隻是為了幫陸明湛的女兒披一件外套。


    特別是他看著她睡著的樣子,嘴角那抹溫潤的笑,讓任何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喜歡她的,甚至是深愛。


    厲尊站在陸明湛的辦公室裏好一會兒,他什麽都沒做,就是一直站在睡著的如可身邊,癡癡地看著如可睡覺的樣子,像是在欣賞一副完美的畫一樣,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會議室裏所有的人屏吸看著,都在看厲尊會不會有下一步的行動,或許進去照顧一下如可,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呢。


    但沒有,直到厲尊離開。


    陸明湛用力捏著緊蹙的眉心,頭還真疼啊,那天在天台,厲尊的話已經觸動了他一些,現在他對可可默默的關心,還是他凝視著可可的眼神,都清晰的證明一件事情。


    他愛可可。


    有人剛要說話,畫麵上的一抹,讓在坐的,仿佛看到了一段無言的愛情。


    厲尊離開陸明湛辦公室的時候,順手輕輕的關上了房門,任何一個人都知道,他是希望她睡得好一點兒,不要被外麵的聲音吵醒。


    門被關上不久,可可就醒了,她怔怔的望著門口的方向,嘴角苦澀的往上一勾,笑著,眼淚卻掉了。


    在知道自己哭了的時候,如可仰起來,努力的想要自己把眼淚憋回去,她擦掉自己臉上的淚,將披在自己身上的警服裹的更緊了些。


    就當是他給的擁抱吧,這件衣服上,都是他的味道。


    趴會桌上,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默默的流淚。


    陸明湛的眉心越蹙越緊,他也懷疑過可可的選擇性失憶,但此時此刻,他感受到的,是女兒一直埋在心底的痛。


    她並沒有失憶,她是在逃避,為什麽在逃避,是因為無法愛,還是不能愛?


    不可能是不愛,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兩個,有愛情。


    有一段刻骨銘心,難以割舍卻又不得不結束的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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