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一切都和管家匯報的根本不是一個樣子。


    厲尊大步跨到床邊,看清被綁在床上的人真的是如可時,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漲疼。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弓下身子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如可,醒醒,如可,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除了渾身的顫抖,連低音都在發顫。


    如可聽到了聲音,恐懼的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怔怔的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


    淚水,根本不受控製的往下滴落,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禱告嗎?


    他,終於回來了。


    即使他是全世界最狠,最殘忍,最冷漠,最嗜血的男人,他也是唯一能救她的男人。


    他把她關在地獄裏,卻是這地獄裏唯一能讓她活下去的人。


    她哭了,憋了十幾年的眼淚,終於崩陷,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她哭了,即使他對她再壞再冷漠,倔強的她都沒有在他麵前掉過一滴眼淚。


    可現在,她哭了,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她看著他,任由淚水不停的往下掉,淚水打在他的手背上,卻如濃硫酸一樣侵蝕著他的心髒。


    他以為隻要他不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就會慢慢好起來,會開心的笑,無憂的生活。


    他想著,就算這三個月,她再次逃跑了,那就讓她走吧,隻要那是她最想要的就行。


    早已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最無能無力的,是留不住她,還不能給她歡笑。


    是他錯了,從一開始,就是他錯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緊蹙著眉心,眼眸之中,還是第一次沒有遮攔對她的心疼。


    他的一句話,讓他的淚水掉的更多,是不是在果以日記裏看到的那些,是真的?


    保鏢先聽到如可房間的動靜,以為如可半夜又瞎鬧,很不耐煩的過來,啪的一下就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等保鏢看到臥室裏站在的人時,嚇得倒退兩步,差點沒直接坐到地上。


    厲尊一雙陰鷙的冷眸嗜血的冷盯著站在門口已開始慌亂的保鏢。


    他說過要他們好好照顧好如可,但不是讓他們這樣照顧的。


    他現在,殺人的心都有。


    “厲爺,是如可小姐鬧的太厲害,有的時候半夜犯病,把家裏所有人都……”


    鬧的厲害,厲尊還聽的下去,‘犯病’兩個字,卻是觸犯到他的底線。


    攉的一腳,猝不及防的就踢在了保鏢的腹部,頓時疼的保鏢弓起了腰。


    要說他也算是功夫高手,但在厲尊麵前,他就是一隻被獵豹侵住死穴的野狗,根本毫無反擊之力。


    另一名保鏢,還有管家傭人都聽到房間裏的打鬥聲,還以為是如可解開了繩子,又開始亂扔東西。


    一位好不容易睡著的傭人邊走變發牢騷,“她是真的打算把我們都折騰死才罷休,真是不明白,厲爺為什麽讓我們照顧一個瘋子,這要是……”


    “厲……厲……厲爺……”發牢騷的那個傭人在看到大家都直直的站著,動也不敢動,氣都不敢喘的事情,她覺得自己的死期也已經到了。


    大概十分鍾後,兩名保鏢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被厲尊打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動也不敢動。


    所有的傭人嚇得渾身都在顫抖,特別是管家,全身都在冒冷汗。


    他每天都和厲尊匯報如可小姐的情況,卻是從來都沒敢說過,他們是這樣對待如可小姐的。


    當厲尊威懾嗜血的眸光轉到管家的方向時,管家瞬間腿都軟了。


    “厲爺,如可小姐每次發作,我們實在都控製不了她,家裏的東西能砸的基本都被她砸了,還……還砸傷了我們……”


    厲尊一言不發,如地獄裏走出來的使者,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管家站著的地方。


    她砸東西怎麽了,他的東西她愛怎麽砸怎麽砸,他都沒說什麽,誰管得著啊!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一個伸手,管家睡衣的領口已經被厲尊緊拽在手。


    “信不信我殺了你們!”


    他的話絕不是威脅,冷戾的眼神足以嚇掉他們的半條命。


    那兩個身手很高的保鏢都已經被打傷在地,如果真的要殺死她們幾個,完全不需要費任何力氣。


    他是個神秘的人物,在他這裏工作了很久,都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做什麽的?


    黑道還是白道?對這裏的每個人而言,他是神,天神還是死神就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厲……厲爺,我們真的也是被如可小姐逼的沒有辦法,我們才……”


    管家顫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砰的一聲巨響嚇得癱軟在地。


    厲尊緊攥的拳頭狠狠的砸在身旁的玻璃魚缸上,嘩啦一聲,裏麵的水和魚還有水草都瞬間溢了出來。


    管家年紀不小了,跟了他十幾年,他不動手,不代表他原諒。


    “都tm的給我滾!”一聲威懾的怒吼,讓所有人都嚇得連滾帶爬的打著哆嗦離開。


    所有人離開後,整棟別墅安靜極了,從魚缸裏蹦出來的小魚‘啪嗒啪嗒’的求生中。


    厲尊腦海裏都是過去三個月如可經曆了什麽?


    她就如同在地上亂蹦,渴望回到水裏的小魚,而他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任由她自己求生。


    他頹廢無力的坐在旁邊沙發上,胸口堵的難以呼吸。


    抬眸間,一道柔弱纖細,骨瘦如柴的身影定在他的眼眸之中。


    兩人幾米遠的距離,四目相對,誰也看不懂對方。


    如可一步一步腳步極輕的往他身邊走,她赤腳走在冰涼的地麵上,上麵的水和玻璃碎片她都像是毫無知覺一樣。


    厲尊忍著心痛眼睜睜看著她走了過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組織她往前走,為什麽不過去將他抱到自己身邊來。


    他的內心太矛盾,太糾結,看著她痛,他會難受,可如果看不到她呢?


    過去三個月,他覺得自己和死了沒有任何區別。


    如可在他的身旁坐下,現在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她輕笑一聲,太久沒說話的關係,聲音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看到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開心嗎?”


    厲尊扭頭看著坐在身旁的她,她麵無表情,無波無瀾,像極了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偶。


    開心嗎?


    嗬嗬,開心嗎?


    他嘲諷的冷笑著,手背上的明明是因為剛才打碎魚缸而流出的血,他能感覺到的,卻是他回來時,她那一滴一滴嗜血的淚。


    他看著她,她空洞毫無焦距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那條還在拚死掙紮的小魚。


    突然,他再也做不到壓抑自己,他感覺自己再抑製下去,會崩潰的。


    他兩隻冰涼的大手用力的捧住她消瘦的臉,整個身體撲了過去,長腿一跨,她被嚴實的禁錮在沙發裏,無法動彈。


    以為她會拚死掙紮的,以為她會已死抵抗,以為她會瘋狂打他的……


    但她都沒有,她最狠的,就是無動於衷,若無其事。


    她就是一具毫無溫度,沒有任何情緒,封了心,定了血的軀體。


    他想做什麽,她根本不會在乎。


    她越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的吻就變越深,她不拒絕,不回應,他就用力的吸,吮著她,讓她感覺到疼,讓她不要再像具屍體一樣的麻木。


    此時的他,不是憤怒,不是宣泄,不是占有,而是對她,對自己,的無能為力。


    突然,在他身下的嬌軀動了一下,他以為她終於忍無可忍要反抗了,卻是聽到她帶著憐人哭腔的哀求了一聲,“疼,我疼……”


    厲尊一顆心瞬間就如同被巨石碾壓一般的疼痛難忍,他再也無法繼續,顫抖的唇在她的唇邊一呼一吸,喉嚨撕裂的痛讓他說不出一個字。


    他額頭抵在她的額頭,兩人的呼吸來回交換,他大手在她的臉上無助的輕撫著。


    她的一聲疼,已經讓他潰不成軍。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沒有,隻能說,如可,你贏了,而他,輸得一敗塗地。


    當結實的後背感覺到她兩隻雙手在上麵輕拍著的時候,他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她知道他的無助,他的脆弱,他的心……


    整張臉埋在她的頸間,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掉過眼淚,哥哥還活著的時候就經常罵他,沒心沒肺,爸媽死的時候,他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今天,他濕了眼眶,想要在她的麵前,軟弱一次,他就是想要乞討一次她的擁抱,她的安慰。


    她的手一直在他的背上輕拍著,他們兩個人,更需要安慰的那個,受傷最深的那個,明明就是她,她現在卻是在心疼他。


    厲尊猛然的推開她,站在她的麵前,他真是個怪人,這麽快的時間,就瞬間恢複到之前的居高臨下。


    他冷漠的凝著她,如可微仰著頭和他對視著,剛才自己一定是瘋了,不對,她本來就是個瘋子。


    竟然會同情他這麽久以來的隱忍,竟然會想要安慰他,嗬嗬。


    厲尊倏然的伸手將坐在沙發上的如可拉拽起來,她輕的一拉就能拽好遠,他大手桎梏在她細瘦的手腕上都不敢太用力,真怕他一個用力,她的手腕就會斷掉。


    .等到了臥室,他手臂上的力量用力一甩,便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如可扔在了軟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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