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之看著他,還能想談戀愛的時候那樣,好好哄哄他,說什麽她在他心裏最重要的那些話不成。


    直接開車下車,話說多了都沒用,實際行動比什麽都有說服力。


    陸明湛看著她下車,氣的心髒裏的小火山都爆發了,下車就朝她吼,“宋黎之,你要是敢回去照顧那個楚榮軒,我……”


    陸明湛揮著拳頭,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宋黎之卻已經站到他的麵前。


    個子小沒關係,氣勢足就成,她高高仰著頭看著他,“你怎樣?”


    現在打死他,他都不會說剛才氣頭上的那句話,他放下停在半空中的手,“我……你去一次,我就把你扛回來一次。”


    “出息。”宋黎之懶得和他吵架,現在的她都恨不得給她的枕頭,她站著都能睡著。


    坐進主駕駛,對還站在外麵的陸明湛淡漠的提醒了一句,“你不上車,我自己回家了。”


    回家。


    陸明湛眼眸一亮,宋黎之,你可知道,離開這家醫院之後,他就再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在這裏出現了。


    那個楚榮軒一天不結婚,他就絕不可能讓楚榮軒再見到他陸明湛的老婆。


    車裏,宋黎之問陸明湛,“兒子呢?”


    陸明湛陰陽怪氣的揶揄,“你還知道你都有和我有兒子了,還以為你打算……”


    “陸明湛!”他還沒完沒了了。


    她生氣,他還生氣呢,那個楚榮軒是親自在他耳邊說,要從他這裏搶走宋黎之的,他能不焦慮嗎?


    扭頭看著車窗外,“二哥說需要一個長得還算帥一點兒的小子做模特,我就把我的帥兒子借給他兩天。”


    宋黎之很無語,兒子還那麽小,誰需要他都借啊,對兒子他怎麽就一點兒都不上心。


    “給二哥打電話,我過去接恩澤。”


    “接什麽接,二哥就住我們家呢。”還以為他是那種隨便讓人就帶走他寶貝兒子的不合格的爸爸吧。


    反正在她眼裏,估計他已經不夠完美了,不對,是隨便看一眼都是缺點了。


    到家後,二哥陸明坤雖然到現在都沒有孩子,而且夫妻倆也決定丁克,沒想到照顧孩子還能照顧的這麽好。


    陸明坤躺在沙發上,而恩澤卻是趴在他的肚子上睡著了,小家夥睡著的時候,也還抱著最愛的飛機模型,陸明坤卻是手裏還拿著他最愛的相機。


    陸明坤可能並沒有睡著,聽到開門聲的時候就醒了,隻是怕吵醒了恩澤,依舊躺在沙發上沒敢動彈。


    陸明湛過去把恩澤抱到臥室睡,宋黎之謝謝二哥幫忙照顧恩澤,她的確很累,就沒多說客套的話就回房間睡覺去。


    陸明湛從恩澤房間出來的時候,沒看到宋黎之,在看看坐在客廳整理照片的二哥,賭氣的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


    陸明坤回頭看陸明湛,“吵架了?”


    要是沒吵架,有宋黎之的地方,他怎麽可能不往前湊,還像個受氣包似的坐在這裏生悶氣。


    看來是真的覺得委屈,半躺在沙發上,包紮著白紗布的那隻手臂遮在眼睛上,用鼻音回複了陸明坤一聲,“嗯。”


    陸明坤看他一點兒鬥誌都沒有的模樣,這點兒還真不像他們陸家那個最愛橫行霸道的三少。


    “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床頭打架床尾和,女人哄哄就什麽事情都能過去了。”


    陸明坤在夫妻相處這個問題上,最有資格說話,他結婚七年了,夫妻倆很少吵架,恩愛如初。


    陸明湛突然想到了什麽,忽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也也不說話。


    陸明坤擰眉,這小子受什麽刺激了?“怎麽了?”


    陸明湛低頭看著正盤腿坐在地毯上整理照片的二哥,“沒事,我聽你的,去哄哄我媳婦。”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改變陸明湛的人,就隻有宋黎之,她能讓他變得無比強大,也能將他變得極其膽小。


    打開臥室的房門,站在床前,看著衣服沒換,拖鞋也沒脫掉的宋黎之已經趴在床上睡著的樣子,一陣心疼。


    他隻顧著和她吵架,都忘了她已經快四十個小時沒有合眼休息。


    彎下身子,幫她脫掉拖鞋,然後爬到床上,想把她的衣服給換成舒服的睡衣。


    宋黎之倒是很配合他,簡單輕鬆的就幫她換好了睡衣,他剛想要起身幫她蓋一下被子。


    腰間被一隻軟軟的手臂摟住,“抱我睡會兒,好累。”


    陸明湛心裏一軟,躺在她的身旁,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臂做她的枕頭,“睡吧,我陪你。”


    “陪一會兒就行了,過會兒恩澤該醒了。”


    “嗯。”


    前一分鍾還吵架,下一刻覺得彼此很需要對方的時候,還是會溫柔已對。


    他們,是分不開的吧。


    也就是因為之前楚榮軒看到了這個事實,所以才沒有開始就對自己說可以結束了。


    ……


    楚榮軒受傷的腿和腦袋,而童菲是在本城關注上看到的車禍,其中有一張照片上的事故車輛,和楚榮軒是一個車型,當她看清上麵的車牌號碼時,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楚榮軒給她打電話,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是因為已經出了車禍。


    開始她怎麽都想不明白,他的對不起想要表達的是什麽?現在她似乎明白了。


    對不起,請你生下我的孩子,卻還是不能愛上你。


    嗬嗬。


    童菲出現在楚榮軒病房的時候,楚榮軒多少有些意外,兩人之間很長時間的沉默。


    “怎麽知道我出事的?”總不能一直不說話吧,坐在同一個房間,沉默久了會變得尷尬。


    童菲說,“新聞上,因為這次的事故比較嚴重,那輛大貨車本來就不能進市區路,超載而且還闖了紅燈,牽扯出來的事情挺多,所以新聞麵比較廣。”


    楚榮軒淡淡的笑笑,“我沒什麽大事,都是輕傷,腿是因為有舊傷,不然沒必要這麽誇張還住院。”


    童菲盯著他的腿,“你的腿……是那個時候救宋黎之的時候,受傷的吧?”


    楚榮軒沒有隱瞞的點頭,“嗯。”


    “……”


    “……”


    又是好一會兒的沉默,童菲看他似乎並沒有什麽話想要對她說,心裏很苦很澀,但也還能承受著。


    “你要喝水嗎?我幫你倒。”童菲問他。


    楚榮軒微微搖頭,“不用了,我不渴。”


    “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童菲突兀的問他,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楚榮軒眉心一擰,還沒想出來,她問的是那一句?


    童菲提醒他,“關於結婚的事情。”


    楚榮軒心口一滯,似乎已經預料到童菲接下來會說的話。


    他看著她,突然也就看到了自己。


    她和他很像,對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那份放不下的執著。


    他答非所問,“我經曆過兩次死亡,第一次,黎之就在我的身邊,那個時候我沒想到自己會不會死,我隻想著,隻要她好好的。”


    “第二次,也就是昨天,我問自己,如果下一秒就死了,隻能見到一個人,我想要見到的是誰?出現在我腦海裏的那個人,還是宋黎之。”


    楚榮軒說這些話不是為了傷童菲的心,他說出來實話,更多的是一份坦白,如果真的決定結婚,坦白之後才會慢慢了解。


    童菲微垂著腦袋,嘴角微微上翹,笑的卻很是苦澀,他說最重要的人是宋黎之,而他卻不知道,他也是她最重要的人。


    “你別誤會,和你結婚,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當然,如果那天晚上你隻是說說而已,就算了,我沒有要對你逼婚的意思。”


    卑微的塵埃裏的種子,是發不了芽,開不出花的。


    楚榮軒無所謂的笑笑,“隻要你願意,我都無所謂,反正我也沒人要。”


    結婚就結婚吧,總要找個女人過日子,而她很明顯是最合適的,現在還有了孩子,更是沒有理由不結婚。


    童菲看著他完全接受老天爺給他安排好一切的樣子,對他而言,結婚已經是可以在生命中敷衍了事的一件事情吧。


    就算現在和他說話的人不是她,是任何一個女人,他都會同意的。


    他說沒人要他,那是因為他都沒有問問她,她要不要?


    童菲沒有看他,不知道為什麽,不想看他眼神裏那娶誰都一樣的目光。


    “那就結婚吧。”


    楚榮軒的心口又是一怔,一種前所未有的莫名感覺湧上心口,她說,那就結婚吧。


    他卻沒有之前想象中的無波無瀾……


    “真的嗎?你們要結婚了嗎?兒子,我早就說,你喜歡人家童菲,你還死不承認,怎麽著,出事了知道自己最想見的人是誰了吧?”


    楚媽媽的突然駕到,沒有讓楚榮軒和童菲之間的氣氛緩和,相反,有些話更是讓兩個人心裏各有滋味。


    兩人均是牽強一笑,四目間不經意的相撞,楚榮軒更是說不出那一刻他心中的蕩漾是因為什麽?


    結婚,和有了自己孩子的女人結婚,不應該是理所當然也順其自然的嗎?


    為什麽他竟然還有那麽一絲一毫的小期待?婚後生活會怎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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