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寧靜。


    安若初睡得並不沉,她能聽到門開了又關的聲音,但她沒說話,也沒動。


    身上的被褥另一邊有一絲涼風侵入,之後是另一邊的床榻緩緩的沉了下去,多了一個人的存在。


    他動作很輕的動了動身子,大手將背對著他的安若初輕輕攬入懷裏。


    這種感覺真奇妙,奇妙的他不舍得放手,甚至奇妙的像是偷來的幸福。


    溫暖的大手在她小腹部輕輕的撫摸,他可能是在和肚子裏的孩子打招呼,其實他是個溫暖心細的男人,隻是唯獨對她,一定是上輩子她欠了他什麽,這輩子她就是來還債的。


    安若初心酸一片,動了動身子,但也沒說話,怕如果現在醒了,他會離開,其實她挺沉迷他懷裏的溫暖和身上的味道。


    陸靳晏知道她醒了,嘴角勾起一抹微苦的淺笑,聲音不大,很輕,“你說,ta長得更像你一些,還是像我多一點兒?好想看到ta出生後的樣子。”


    安若初的心一疼,他這話是什麽意思?要一直將她留在身邊嗎?她似乎能想象到他此時眼神裏向往的目光。


    但是想起他的不愛,她心裏就會委屈,有委屈她就會用一層薄冰將自己偽裝起來,聲音薄涼“陸總如果喜歡孩子,有的是女人願意為你生。”


    “啊……疼。”肩膀倏地一疼,他真變態,竟然那麽用力的咬她,頓時疼的安若初叫出聲來。


    這是對她的懲罰,那句話可是很傷他的心,如果她知道,她是他唯一的女人,看她還敢這麽說他。


    沒做過的事情,被別人亂說說也就算了,但她,不行。


    他帶著惱怒的扳過她的身體,朦朧的夜色下,四目相對,他的明明是一往情深,而她的卻是無法理解。


    “為什麽不趕我走?”他帶著奢望目的的問她,他們離婚了,他半夜跑到她的床上來,她不覺得奇怪嗎?


    安若初咬唇,深深的看著他,實話實說,雖然很不想在他麵前敞開自己對他的心,但麵對他,她還是想要義無反顧。


    “我想和你睡在一張床上,我想讓你摟著我睡,不可以嗎?”


    看她倔強的樣子很可愛,如果她的生命中不曾有他,她應該是個倔強要強愛耍小脾氣的大小姐。


    他大手輕撫在她精致的鴨蛋形小臉上,“為什麽?”


    他不是知道嗎,為什麽還要問,他那麽小氣的什麽都不肯說,憑什麽讓她說那麽多次。


    倔強如她,“我說過的。”我愛你。


    陸靳晏嘴角微微一翹,在她滿是膠原蛋白的小臉上寵溺的掐了一下,“傻瓜。”


    安若初像個賭氣的孩子,啪的一下拍開他放在她臉上的大手,冷聲說著,“別突然這麽對我,我不適應。”


    就保持著他的冷漠如冰就好,突然的溫柔會讓她越陷越深。


    說完,她準備轉身背對著他,她好怕會因為他的一點點兒溫柔就淪陷其中到無法自拔。


    陸靳晏沒有順著她的性子,霸道的扣住她的肩膀,不準她轉身。


    一隻手如帝王選妃般的挑著她小巧的下巴,眼眸深邃如海,聲音不大,卻沉著的擲地有聲。


    “那我也告訴你,隻說一遍,我陸靳晏隻稀罕你安若初給我生的孩子,其他的女人我不要。”


    安若初鼻尖一酸,最近情緒化特別嚴重的她,眸子一下就濕了,她伸手用力的推了他一下,“騙子,鬼話連篇。”


    她背對著他,陸靳晏剛要靠近她,就被她生氣的躲開,“你要是不想睡就滾回你的房間去,我要睡覺了。”


    陸靳晏三十幾歲了,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在床上耍賴皮,他無賴的去將她摟在懷裏,唇瓣貼在她耳垂下的頸間,“剛才你不是還說,想要和我睡在一張床上,讓我抱著你睡得嗎。”


    安若初躲不開他,就隻能用嘴巴和他反駁,“我的是真話,你的卻是假話。”


    明明就後宮佳麗三千人,還厚顏無恥的說別的女人他不要,把她當成三歲無知小孩來騙啊。


    他沒有再去過多的解釋,而他的不解釋對安若初而言,也是一種默認。


    過了好一會兒,安若初都快要睡著的時候,才聽到他低低沉沉的說,“我可以還你一個比之前安氏更強大的安氏,可我卻還不了你一個父親。”


    請原諒他的自私,即使明知道他們永遠不可能和其他情侶還有夫妻那樣甜蜜恩愛,他還是想要和她白頭到老,還是想要和她共同孕育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孩子。


    他做不到放她走,卻對她永遠都說不出我愛你三個字。


    安若初微涼的小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聲音沙啞,“你給了我一個孩子,謝謝你沒有讓我把ta打掉。”


    是啊,按理說,他們已經離婚了,而且沒有未來可言,這個孩子生出來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他不該選擇留下孩子的。


    可他也有了私心,以為隻要有這個孩子,他和安若初之間就有了無法斷開的聯係,他們之間就做不到再也不見和毫不相幹。


    況且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他是那麽的期待他們孩子的出生。


    翌日清晨,安若初是在他溫暖的懷裏睜開眼睛的,她不禁苦笑,他們還是夫妻關係的時候,從來沒有如此親密過,現在離婚了,卻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


    陸明湛,宋黎之。


    清晨宋黎之剛起床,臉還沒洗就想先去廚房熬好粥,過會兒可可醒來的時候,剛好可以吃。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傳進安靜的房間裏,宋黎之疑惑不解,這麽早,會是誰?


    在門鏡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笑臉,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門剛一打開,對方就樂天派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有沒有很想我啊?我就知道你想我了,所以我就回來了。”


    宋黎之被陸欣然緊緊的摟著脖頸,看她動作太大大咧咧,宋黎之有些擔心,“你注意點兒,還懷著孕呢。”


    現在孩子已經差不多四個月了吧,可能是因為陸欣然本來就瘦的關係,還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懷孕的樣子。


    陸欣然鬆開她,大大咧咧的往裏走,很是輕鬆釋懷的語氣,“孩子沒了。”


    宋黎之的第一反應就是,陸欣然是在和她開玩笑,然後陸欣然回頭看著宋黎之,嘴角上翹的微笑弧度剛剛好,可那對眼眸之中,是憂傷。


    宋黎之走進她,問她,“發生什麽事情?”現在在看她的樣子,比走之前真的瘦了很多,臉色也很差,明顯的貧血症狀。


    陸欣然看著宋黎之差點就要掉出眼淚來,結果卻是佯裝堅強的笑著,“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蘇俊毅覺得我沒有了安家小姐的身份,和我在一起很委屈,所以就……分了,分手前他帶著我去醫院,把孩子拿掉了。”


    那麽痛徹心扉的一件事情,她卻如同背熟的劇本一樣,表達的沒心沒肺。


    宋黎之現在不會去問她和蘇俊毅之間怎麽了,她走過去將陸欣然抱在懷裏,輕拍著她的後背,“那你現在大聲的哭會兒。”


    以前在大學裏的時候就是那樣,她有的時候喜歡一個男同學也就一天的時間,第二天發現人家男同學有女朋友或者不喜歡她的事情,她就會讓她抱著她,然後哭個痛快。


    現在她卻隻是趴在她的肩上搖了搖頭,“不哭了,我是把眼淚都哭幹了才回來的。”


    “欣然……”這一次的愛情,陸欣然對蘇俊毅是真的,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如果真的如陸欣然說的那樣,是蘇俊毅受不了和她一起私奔過苦日子,那她宋黎之一定饒不了他。


    陸欣然極力的調整好情緒,控製好淚水,“哎呀,別說我了,我聽說我媽住院了。”


    宋黎之心裏愧疚的很,其實她很後悔,當時她就算是再悲痛欲絕,也不該去找薛玉琴的。


    “對不起。”不管怎麽說,先不說誰對誰錯,薛玉琴都是陸欣然的親生母親,就是薛玉琴目前還在醫院裏昏迷不醒的狀態,宋黎之都都陸欣然愧疚的很。


    陸欣然了解宋黎之,更了解自己那時常蠻不講理的老媽。


    “說什麽呢,我都聽大哥說了,不過,我也是很佩服你的,這麽多年作為女兒,天天和她鬥嘴叛逆,也沒把她送進醫院過,你這個兒媳婦應該算是我們家最有本事的一個了吧。”


    宋黎之看著陸欣然,真是拿她沒有辦法,好歹住院的也是她的親生母親,她責怪她幾句,她也是能理解的。


    反倒是現在她一點兒都不怪她的態度,讓宋黎之心裏更是抱歉。


    “你看你,又是一張苦瓜臉,又不是你親手把我拽下去的,是我媽自己不小心腳滑才摔下去的,你就不要自責了。”


    “可是……”如果那天她沒有一時衝動的跑去陸家質問薛玉琴,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陸欣然表示出很不耐煩的樣子,“好了,別可是了,找個房間讓我睡覺吧,我好累,現在最需要安慰的,是不僅失戀還失去孩子的我。”


    “欣然……”


    “別用那種可憐我的眼神看我,我這都是自己作的,和任何人無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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