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之,你別鬧了!”


    宋黎之已經聽不到他的怒吼,他洪亮的嗓音,她隻想解脫,她隻想去陪她四年前狠心丟下的女兒。


    宋黎之瘋了一樣的在陸明湛的懷裏掙紮,陸明湛怕自己的動作太大會傷到她,隻好一個狠心,在她的腦後一個用力將她打暈過去,什麽話都沒說,在好多人不可思議的注視下,他將宋黎之直接扛在肩上,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她這樣下去,崩潰的邊緣,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事情都有可能,還是讓她睡一覺,醒來後或許還能緩一下。


    ……


    直到夕陽西下,宋黎之才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她睜開眼,全身都疼,身上蓋著他的外套,她還能聞到屬於他的氣息,晦暗的眸子裏染滿淒涼的笑。


    她沒有扭頭看他,但她知道,他就坐在她的身旁,主駕駛的位置上。


    她說,“陸明湛,我好累。”


    真的很累,過去四年,無論怎麽難熬,她都覺得,還能熬下去,知道女兒在陸家過得挺好,她就能熬下去,現在,她真的不想繼續了,太累了。


    陸明湛趴在方向盤上,沒有抬頭,他可能從上午車子停在這裏開始,就一直保持著個姿勢,長時間沒有喝水說話的關係,他的聲音很是嘶啞。


    “黎之,你以為隻有你累嗎?我也很累。”過去四年,他所承受的煎熬不比她少。


    宋黎之渙散無神的目光目視前方,車外是一片荒涼,這裏,是城市的邊際,似乎也是天荒地老。


    “我們,到此為止吧。”再也沒有堅持下去的理由和牽絆。


    陸明湛突兀的直起上身,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的凝著虛空哀默的宋黎之,憂鬱的嘴角緊抿著,密閉的車廂裏,空氣很是壓抑,就如他此刻的心,壓抑的透不過起來。


    她說,到此結束吧,結束?!四年前是她先放棄的,四年後,先放手的人,還是她。


    她從來隻顧著自己的無法承受,卻從未顧忌一次她決然轉身時,他的無能為力。


    他大手霸道的鉗住她小巧的下巴,逼著她和他對視,他一張俊臉上已是陰雲密布,咬牙發恨的從牙縫裏擠出兩個重音,“休想!”


    這一次的結束,由不得她。


    因為她長時間不眠不休也沒有喝水的關係,她一張小臉蒼白的厲害,嘴唇也破裂,血絲在唇瓣的紋理裏幹涸凝結成固體。


    她一雙眼睛失去了說有的神采,完全像個被抽走靈魂的行屍走肉,即使他這麽對她,她也無動於衷。


    陸明湛煩躁的別開視線,大手在她的下巴上甩開,扭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她,“宋黎之,算我求你,別動不動的就要和我分開,我們的分開根本解決不掉任何問題。”


    宋黎之一雙無神空虛的眼眸盯著他遞過來的水,沒有任何的反應,哀莫大於心死,現在他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她隻恨自己,如果不是她,孩子一定還好好的,她給了她生命,卻又親手送走了她的命。


    陸明湛扭頭看著她,她這樣的抵抗成功的激怒了他,他知道她心裏在想著什麽,無非就是想要去死,她就是這麽自私的一個女人,從不會為他想想,如果她死了,他還能活下去嗎?


    他大手用力的抓住她冰涼到沒有一點兒溫度的小手,逼迫她去接他手裏的水,“宋黎之我警告你,別想死了一了百了,我說過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宋黎之的眼神終於有了神情,她抬眸一雙赤紅的眸子,灼灼的怒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質問他,“陸明湛,是不是你們陸家把我的女兒藏起來了?你就是為了讓我生不如死,才把我的孩子藏起來了,是不是?”


    她即使身體已經極盡虛脫,她吼出來的聲音依舊冷若寒冰。


    陸明湛突然笑了,在她眼裏,他是這樣的啊。


    她怎麽就從來都看不到他的愛呢?


    是她太眼瞎還是他太可悲啊?


    如果能選擇,他寧願她說的事實,那樣,至少孩子還在。


    她始終抵抗著不肯接他遞給她的水,陸明湛一怒之下,猛然的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仰著頭,直接將水往她的嘴裏灌。


    她已經嚴重脫水,再不喝水,會死。


    宋黎之抵死反抗,兩隻手胡亂在他的身上亂抓,她那是他的對手啊,他穩如泰山的一動未動,掐著她的脖子往她嘴裏猛灌水,凶悍的表情下無法掩飾他對她的心疼和無奈。


    她的掙紮和不配合讓她嗆得直咳嗽,車廂裏都是她帶著哭腔的咳嗽聲。


    陸明湛隻感覺心悶痛的厲害,他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拿著礦泉水的手用力的往身側的車窗砸去,發泄他心裏的淤積。


    他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車窗玻璃一瞬間粉碎一片,手裏的礦泉水瓶在荒蕪的空地上拋得很遠,他的手背鮮紅一片,側臉被濺飛的玻璃碎片劃過,一道血痕刺目的讓人心驚。


    陸明湛笑了,笑的特苦,苦的讓人心疼。


    他說,“宋黎之,我們之間憑什麽每次都是你說了算,一有問題你就逃避,你就想逃,你有問過我的感受嗎?你有想過被你留下的我,有多痛苦嗎?”


    他看著她,就如她說的,真的很累,筋疲力盡,“四年前,你說走就走,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說你生下孩子,就是為了那一百萬,你知道我當時的感受嗎,我不敢跑回去問你,我怕,我特怕,我害怕聽到你說,你tmd真的就是因為那一百萬。”


    “我甚至不敢接近我們的女兒,我總是能從她的一顰一笑中,看到你的樣子,我跑去軍營,我像你一樣,選擇逃避。”


    “四個月後我回來,躺在嬰兒床上咿咿呀呀的孩子,卻不是我們的孩子,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有多痛嗎?我跑去質問我媽,我媽說孩子生病高燒沒能撐過去,我不相信,我去醫院查記錄,當我不得不接受真相的時候,你知道我最想做什麽嗎?”


    他一雙赤紅的眼眸緊盯著宋黎之,眉心緊蹙,“我想去掐死你,告訴你,你賣掉的女兒,死了。”


    他壓抑的低吼讓她全身一怔,心髒如同被什麽東西一下一下撕扯著,讓她呼吸都疼。


    宋黎之再也做不到無動於衷,即使她已經給自己判了死刑,在聽到關於孩子的事情,她的心還是狠狠的揪疼著。


    一雙淒涼的眼眸裏染上了痛不欲生的水光,她望著他,看著他側臉上那一道刺目的鮮紅,她顫抖著雙唇,伸手想要幫他處理還在滴血的傷口。


    他大手猛然的禁錮住她已經抬到半空中的手腕,死死的盯著她,聲音低啞陰沉,“宋黎之,我們繼續待在一起,痛不欲生吧,這是上帝給我們的懲罰,誰都逃不掉的。”


    宋黎之凝著他,眸色哀傷,是啊,她真自私,總以為逃避和死亡就可以結束一切,卻忘了為他著想,他的痛苦並不比她少,過去四年,他承受的比她要多,比她更難熬。


    所以,以後的每一天,她都將是他的奴,他想做什麽,怎麽生活,都欣然接受著吧。


    她抿嘴苦澀難言的輕笑著,她欠下的債還真多,下輩子都還不完了。


    她動了動被他大力禁錮著的手腕,聲音沙啞低弱,“我們的孩子,真的沒了嗎?”


    說著,淚水已決堤,一顆一顆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滴答在他受傷的那隻手上,他一動未動,就像是感覺不到鹹澀的淚水蟄疼著他的傷口一樣。


    他沒說話,如果可以,他想告訴她沒有。


    宋黎之抬手抹掉自己臉上淚水,其實她連哭的資格都沒有,她看著他,另一隻手準備去觸他臉上的傷口,聲音沙啞平靜,“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還在滴血。


    他的另一隻手打開她抬起來的手,語氣冰冷,目光刺人,“別碰我。”


    他這是……嫌棄她吧。


    宋黎之沒在勉強,低頭,“那回去吧。”


    陸明湛深睨著她,她是準備接受一切,卻也是心如死灰。


    他甩開她的手,轟的一聲劃破空寂,回去的路上,他說了一句,“我知道你放不下楚榮軒,我不在乎,但你也記住,這輩子,你宋黎之的名字,隻能留在我陸明湛的戶口本上。”


    他始終是放不下的,捆也將她捆在自己的生命中。


    是啊,楚榮軒,那個在危難時刻不顧一切救了她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宋黎之睡了,睡得並不安穩,一對秀氣的眉毛緊蹙著,貝齒緊咬著唇瓣,已經印出血絲,兩隻手死死的扣在一起,指尖都已滲進肉裏。


    陸明湛心疼的歎氣,他留她在身邊,不是讓她痛苦,隻是想要護她周全,而她,顯然不是同一個想法。


    如果他現在放手,她就會一直責備中痛苦的煎熬,過去四年的煎熬,他自己就夠了。


    大手緊握住她扣在一起的雙手,宋黎之你知道嗎,你這樣才是讓他生不如死。


    ……


    到了宋黎之住的公寓,他動作很輕的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抱著她下車,上樓。


    多想提起勇氣,好好的嗬護你,不讓你受委屈,苦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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