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遠,我來看你了!”溫子熏彎腰將鮮花放在石碑前麵,掏出紙巾輕輕擦拭照片上那張年輕的臉,“你真的很傻!”


    在來時的路上,溫子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最開始,他沒有遇到她溫子熏,而是遇到另外一個別的女孩子,是不是也可以很簡單很簡單的生活的很好?


    溫子熏做了許多的假設,每一種假設的結果,周清遠都不會死,可他還是死了,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周清遠,如果你可以聽到我說話,我希望你能祝福我”,溫子熏輕聲說道,“放過你自己!”


    溫子熏深深的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周清遠,微微一笑:“希望你可以安息!”


    轉身離開的時候,有風吹動花朵兒的,潮濕的空氣裏帶著微微的香氣,溫子熏揚起頭,看到不遠處,一身藏青色西裝的男人正斜斜的靠在汽車上。


    溫子熏看不清昭霆的眼神,但她可以確定男人一定是在盯著她看!


    天空飄著蒙蒙細雨,溫子熏加快了腳步,撲進了赫連昭霆的懷裏,久久不肯抬起頭來。


    “赫連昭霆,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溫子熏一臉的認真,“不要吵架,就這樣認真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赫連昭霆輕輕拍著女人的後背,點了點頭,聲音溫和:“這裏空氣太潮濕了,我們該走了!”


    溫子熏抱著男人的腰半天不舍得鬆開,一臉的悵然:“我們要一起活很久很久!”


    一輩子那麽短,為什麽還要因為所謂的驕傲,浪費那麽多時間呢?


    “知道”,赫連昭霆有些無奈,“溫子熏,我們該回去了!”


    滕天陽和滕月明的婚禮如期舉行,辦的很熱鬧,賓客如雲,個個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滕家誠挽著薑彩兒在人群裏穿行,打扮的都體麵光鮮。


    但若是細看,滕家誠的腳一拐一拐的,需要妻子扶持。


    而薑彩兒化了很濃的妝,卻蓋不住那份憔悴,眼圈很黑。


    兩個人作為男女雙方的家長,招呼客人,看似滿麵春風。


    陳冰作為前滕夫人,也在人群裏轉悠,兩方徑渭分明,互不相關。


    休息廳,滕天陽站在落地鏡子前,神情怔忡,不知在想些什麽。


    眼中的痛苦濃的化不開,久久不散。


    “咚咚。”敲門聲響起,一個婀娜的身影走進來,“老公,你怎麽還待在這裏?不出去招呼客人嗎?”


    她已經穿上雪白的婚紗,打扮的漂漂亮亮,就等著吉時到,由爹地護送走上紅毯,成為他的新娘子。


    滕天陽的眼神一斂,全然看不到半點異樣,笑容滿麵,“不著急,你今天很漂亮。”


    “真的嗎?我也這麽覺得。”得到心上人的誇獎,滕月明喜上眉梢,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天陽,是我漂亮?還是薑彩兒漂亮?”


    她還是很介意他的過去,很介意薑彩兒的存在。


    那個女人陪在天陽身邊多年,是她沒辦法抹去的事實。


    每每想起,就不痛快,偏偏她是繼母,爹地護著她,她也沒辦法。


    滕天陽毫不猶豫的開口,“你。”


    滕月明樂的合不攏嘴,笑容越發燦爛。


    “我和溫子熏比呢?”


    相比薑彩兒,溫子熏更具殺傷力。


    他們曾經訂過婚,差一點就結婚了,他看溫子熏的眼神都不一樣。


    隱忍的,痛苦的,掙紮,矛盾,複雜的沒法用言語形容。


    滕天陽沉默了,微微皺眉。


    滕月明的笑容一僵,難看起來。


    “為什麽不說話?難道我比不上她?”


    她就知道,他的心裏還有溫子熏的存在。


    他們要結婚了啊,他就不能放下過去的事嗎?


    滕天陽眼神閃了閃,微微一笑。


    “瞎想什麽?你比她漂亮多了。”


    滕月明滿意的笑了,就算是假話,她也很高興。


    不管如何,她贏了。


    縱然那些女人在她前麵,但最後跟他結婚的人是她。


    相伴一生的人,是她!


    子熏和赫連昭霆到達會場時,已經很晚了,一走進會場,全場震動,都呆呆的盯著他們看。


    子熏身著粉色的長裙,纖細的身姿,不堪一握的腰肢,優雅迷人的氣質,都讓人眼前一亮。


    赫連昭霆身著黑色的西服,卓而不群,玉樹臨風,兩人站在一起,如一對金童玉女,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薑彩兒嫉妒的眼晴都紅了,明明是同齡人,她卻比自己看上去年輕了許多,整個人好被滋潤的花,嬌豔欲滴。


    反觀自己,麵皮鬆弛,整個人灰撲撲的,憔悴又蒼老。


    更讓她嫉妒的是,溫子熏身邊的男人,赫連大少,他自始至終眼裏隻有一個她。


    她忍不住想破壞這麽美好的一幕,“溫子熏,你居然來了,真讓人意外。”


    子熏掃了她一眼,麵露同情之色,前男友要結婚了,新娘不是她,偏偏還不能露出半點異樣,一定憋屈的要命。


    “你們發出請柬,我接受,就這麽簡單。”


    換句話說,她是來湊熱鬧的,今天有好戲看。


    薑彩兒恨死了她雲淡鳳輕的語氣,她怎麽能這麽淡然?這麽無所謂?


    “參加前未婚夫的婚禮,有什麽感想?”


    她故意的,不知赫連大少聽到這些,心裏會不會泛酸?


    子熏張望了幾眼,笑眯眯的道,“很高大上,就是細節方麵處理的不好,主人家不夠大氣,上不了台麵。”


    一個酸不拉嘰的怨婦,一個滿臉陰沉的老家夥,看著就不像是好東西。


    薑彩兒的臉色黑了,滕家誠的臉綠了,都很難看。


    赫連昭霆被逗樂了,“哈哈,我也有同感。”


    薑彩兒咬碎了一口銀牙,死女人,居然罵她上不了台麵,可惡至極。


    她故意看向赫連昭霆,“赫連大少,跟著女友參加她前任的婚禮,有什麽想法?”


    她挑撥離間的用心很明顯,赫連昭霆怎麽可能上當呢?


    “你的問題真多,一個比一個沒水準,可見你的心情很不平靜,不過我能理解,畢竟是前男友嘛,心裏不舒服,想罵人很正常,但恕我們不能包容。”


    一記回馬槍,薑彩兒倒抽一口冷氣,慌亂不已,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男人。


    滕家誠麵色陰沉的可怕,冷冷的瞪著對麵的一雙男女,不置一詞。


    薑彩兒慌裏慌張的解釋,“我和他早就斷了,沒感情了,所以請不要胡說,赫連大少好像很有意見嘛,心裏不舒服嗎?”


    她不想得罪老公,滕家誠越來越不正常,天天拿她出氣,晚上將她折騰的死去活來。


    她身上全是傷痕,經常青一塊紫一塊。


    她有時候很後悔,她做錯了選擇,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覺得嫁給這個男人進入豪門,會得到想要的東西。


    她除了一個風光的名號,什麽都沒有。


    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連出門都被限製,每天隻能待在家裏待他回來。


    這樣的日子太寂寞,太清冷,太難受了。


    悔不當初!


    可惜不能回頭了!


    赫連昭霆神情不變,淡然自若。


    “怎麽會?我是特意來謝謝滕天陽的。”


    “謝他?”薑彩兒有點茫然,他們有交情嗎?


    赫連昭霆緊緊握住子熏的手,高傲的一笑。


    “對,謝謝他放手,讓我有幸遇到此生的最愛。”


    薑彩兒氣的直翻白眼,真肉麻,真惡心。


    這麽高調秀恩愛,真的好嗎?


    溫子熏的運氣真好,跌到穀底,也能一步步爬起來。


    可她呢,一步步的被打入深淵!


    滕月明一聽說溫子熏來了,第一時間叫她過去。


    傭人的態度很謙卑,但很堅定的守在一邊。


    子熏挑了挑眉,心中有些不喜,擺什麽臭架子?


    她故意慢吞吞的走著,幾分鍾的路,她硬是走上了十幾分鍾。


    滕月明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你總算來了。”


    怎麽這麽慢?


    滕天陽的眼晴一亮,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吐出了兩個字,“子熏。”


    短短兩個字,卻百轉千回,隱隱有一絲纏綿的味道。


    赫連昭霆的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舒服。


    子熏卻很平靜,一點反應都沒有。


    滕月明看在眼裏,聽在耳裏,嫉妒的紅了眼眶,“老公,你陪赫連大少去外麵抽根煙。”


    她不禁猜疑,都要跟她結婚了,他還是放不下嗎?


    不行,絕對不行,她不允許。


    滕天陽放心不下,她的脾氣太差了,“這……”


    滕月明的心裏酸澀不已,他何時對她這麽關心過?


    果然是不一樣的!


    但她還要強顏歡笑,不敢露出半點不快。


    “這是我的大喜之日,我不會胡來的,放心吧。”


    都到這個節骨眼,她什麽都不能做,除非她不想結婚了。


    再說了,她在赫連大少敢玩花樣嗎?


    滕天陽這才點頭同意了,“那不要拖的太久,大家都很忙。”


    量她翻不出什麽風浪,不是他看不起她,在子熏麵前,她這點智商還不夠看。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赫連大少,請吧。”


    赫連昭霆沒有理睬他,反而看著子熏。


    “沒問題嗎?”


    子熏嫣然一笑,雲淡風輕。


    “當然,對付一個嬌縱的大小姐,能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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