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很含蓄,但話裏的意思,格外讓人不是滋味。


    子熏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所以我主動將罪名攬過來?還是讓我去當出氣筒?”


    怎麽像鴻門宴?


    四周無人,傭人們也不在,赫連夫人沒有了顧忌,說話特別直接,“對,我就是這麽自私,為了我的親生兒子,寧願犧牲,去不去,隨你的便。”


    “去,為什麽不去?”子熏眼神一閃,嘴角勾直一抹淡淡的冷笑。


    她倒想看看,他們玩什麽花樣?


    反正她有空,就陪他們玩玩。


    赫連夫人大喜過望,“這是你自己要去的,不關我的事,到時不要在昭霆麵前挑撥離間,離間我們母子的感情。”


    子熏嗤之以鼻,真心看不上這種作派,小家子氣,沒有氣度,“你們還剩下多少感情?還需要離間嗎?”


    赫連夫人的笑容僵住,臉色發黑,狠狠的瞪著她,“溫子熏,這就是你的真麵目吧,我兒子被你騙了,還以為你是個溫順善良的好女人。”


    子熏微微搖頭,懶的再跟她多費話,扭頭就走。


    她尊重每一個人值得尊重的人,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就算了吧。


    赫連昭霆還在睡,卻被母親死活拉起來,親自帶她出門買東西。


    本來還想帶上小星宇,小家夥說什麽不肯去。


    臨走前,赫連夫人衝子熏使了個眼色,子熏微微頜首。


    子熏換了一套黑白小圈圈的長裙,頭發紮了起來,略施脂粉,很是清爽精神。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嘴角微揚,來戰吧!


    她拿起包包往外走,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外麵衝進來,抱住她的腿,奶聲奶氣的問,“媽咪,你去哪裏?”


    子熏笑著摸摸他的小腦袋,“我有點事情要出門,你在家裏乖乖的,想吃什麽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買回來。”


    小家夥仰起雪白的小臉,軟軟的撒嬌,“我不想吃東西,隻想你在家裏陪我玩。”


    子熏蹲下身體,輕聲哄道,“寶寶乖,媽咪很快就回來,不要擔心啦,媽咪不會有事的。”


    “那……”小家夥皺著好看的小眉頭,可愛極了,“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子熏一口拒絕,那種地方不適合小孩子待著。“乖,隻要兩個小時,我去去就回來。”


    小家夥眼珠轉了幾轉,靈動異常,“好吧,快去快回。”


    豪華的墓園內,身著素衣的人群圍繞,氣氛莊重嚴肅。


    鄭氏夫妻眼晴紅腫,眼中全是紅血絲,失女之痛深刻的寫在他們身上。


    鄭母傷心的站都站不穩,要不是身邊的人扶著,早就倒下去了。


    鄭父悲痛欲絕的主持葬禮,幾度哽咽難言,淚花閃爍,讓人心生同情。


    夫妻倆朝來賓們鞠躬致意,含淚泣告,“多謝諸位趕來參加小女的最後一次盛宴,謝謝。”


    賓客們都是城中的名流和鄭家的親戚好友,人數不少,場麵挺隆重。


    眾人紛紛安慰,滕天陽也來了,“鄭先生,鄭太太,節哀。”


    鄭家的實力不俗,能交上朋友,也挺好的。


    鄭父強抑悲痛,應對得體,“謝謝,滕大少能來,是我們的榮幸。”


    “客氣了。”


    鄭父時不時的看向墓園出口,似乎在等人,滕天陽雖然有些好奇,卻沒有多問。


    忽然有人驚咦一聲,“咦,那不是溫子熏嗎?她怎麽有臉來?”


    鄭家夫妻臉色大變,鄭母滿麵通紅,破口大罵,“溫子熏,你害死了我的女兒,還不肯放過她嗎?你好毒的心腸。”


    子熏款款走過來,麵色清冷,“我沒有害死她,是她自做孽不可活,不過,人都死了,我不會再怪她,願她來生做個好人。”


    既然敢來,就做足了萬全的準備。


    鄭母氣的抓狂,“溫子熏,你胡說八道,諸位,我不能再包庇下去了,要在所有人麵前說出真相,揭穿某個人的真麵目。”


    眾人如打了雞血般,精神大震。“鄭夫人,你快說啊。”


    鄭母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女子,她的女兒死了,可她怎麽還活著?


    是她害死了女兒啊。


    “為了我女兒清名,我不得不說出來,溫子熏,不要怪我。”


    她眼中的眼意太過濃烈,讓人心驚。


    子熏卻不慌不忙的開口,淡淡的道,“你說,我聽著呢。”


    鄭母心中起了殺機,她的女兒不能白死,她要讓害她的人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諸位,我的女兒鄭淳跟赫連昭霆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相戀多年,談婚論嫁的時候,忽然冒出這麽一個女人,還帶著一個孩子,說是赫連昭霆的兒子。”


    現場一片嘩然,不敢置信的看向子熏。


    鄭母冷笑一聲,越發的冰冷,“嗬嗬,借著這個孩子生事,逼他們分手,逼赫連昭霆娶她為妻,而我的女兒氣不過一時糊塗做了傻事,是,她咎由自取,但溫子熏才是罪魁禍首,我在此懇求大家,還我可憐的女兒一個公道。”


    她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子熏身上,全是她一個人的錯。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天啊,原來是這樣。”


    “無語了,好陰險,好卑鄙,溫子熏,你這個小三,不要臉。”


    “害死一個好女孩,你晚上做噩夢了嗎?”


    好女孩?子熏不禁笑了起來,這種話怎麽說的出口?


    滕天陽聽不下去了,冷冷喝道,“夠了,不要再說了,子熏不是這種人。”


    有人陰陽怪氣的嘲諷,“喲,溫子熏,你的魅力真大,連滕大少都護著你。”


    “你傻了,他們有一段不得不說的往事,訂過婚呢。”


    “怪不得呢,餘情未了,我開始替滕大小姐擔心了,會不會也落到這種可悲的下場?”


    “完全有可能。”


    鄭家的親友團一搭一唱,極為熱鬧,將攻擊的矛頭全對準子熏,拚命抹黑。


    不一會兒,子熏就千夫所指,名聲掃地,成了人人追打的大魔頭。


    滕天陽微微皺眉,小聲提醒道,“子熏,你不該來的,快走。”


    “我不走。”


    要是這麽走了,就等於默認了所有的指控,等著身敗名裂吧。


    子熏一動不動,淡定自若,絲毫不受影響。


    她忽然揚聲問道,“我隻想知道一點,鄭淳和赫連昭霆真的相戀過嗎?相戀多少年?交過其他男朋友嗎?”


    她的問題讓大家一呆,有些迷芒,這話題轉的太快了。


    鄭母猶豫了一下,直覺告訴她,沒有那麽簡單,似乎對手挖了個洞,就等著她跳下來,“你不配知道。”


    子熏就沒打算讓她好過,“是不配?還是你不敢說?不能說?”


    鄭母的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麽。”


    子熏微微搖頭,麵露嘲諷之色,“既然說了,就把話說清楚,不要藏著腋著,把大家當成傻子耍。”


    鄭母恨不得她馬上去死,給女兒陪葬。“好,那我就把話說清楚,他們一出生就認識彼此了,不信的話可以向赫連夫人求證,她也在s城,他們相戀十年了,感情深厚,我女兒這輩子隻有赫連昭霆一個男人,不像你,水性楊花,見一個跟一個,還弄出一個父不祥的私生子。”


    子熏嘴角一勾,“是嗎?你確定?”


    不知為何,鄭母打了個冷戰,後背涼涼的,卻強撐不肯改口,“非常的確定,我的女兒純潔無暇。”


    子熏從包包裏翻出一個信封,倒出一大疊照片,一一拿出來,跟大家一起分享。


    “大家請看,這是鄭淳的八任男友,中、法、美、德、意各種國籍都有,其中有三次是腳踏兩隻船,大家可以看看具體時間。”


    照片上有具體時間,一目了解。


    鄭淳跟幾個男人的親密照片,各種角度的激吻,還有近距離的曖昧照,一看就知關係匪淺。


    幾個男人長相各異,氣質各異,但個個高大英俊。


    如一顆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開,眾人傻眼了。


    “不是吧?暈死了,這麽多男友。”


    “嗬嗬,這樣的純潔無暇,讓人不敢消受,閉著眼晴說瞎話呢。”


    鄭母呆呆的瞪大眼晴,渾身發冷,她萬萬沒料到子熏手中有這些照片。


    她哪裏弄來的?明明已經清理過網上,有關鄭淳的消息都刪除了,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啊。


    鄭父的反應很快,眉頭緊鎖,第一反應就是澄清。


    “大家別信她的鬼話,這些照片是ps的,全是她捏造陷害,溫子熏,今天是鄭淳出殯日,你這樣詆毀她的名聲,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子熏拂了拂發絲,雲淡風輕,“我問心無愧,不怕半夜鬼敲門,倒是兩位,指鹿為馬有意思嗎?你們失去了女兒,確實很可憐,本來我不想與你們為敵,但你們苦苦相逼不肯放過我,那好吧,要戰就戰,我絕不退卻。”


    她向來驕傲,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想要壓在她頭頂上,也要看對方有沒有這個本事。


    鄭母總算是反應過來,連忙附和道,“沒人會相信你的話,這些ps過的照片,沒用的。”


    眾人半信半疑,遊移不定,看看子熏又看看鄭家夫妻,有些混亂了。


    到底是誰在說假話?


    滕天陽見她成竹在胸,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她聰明過人,這點小事難不倒她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子熏毫不畏懼的頂回去,“我知道,你們動用了關係,清除了網上的痕跡,但是,有一句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走過,就會留下記號,怎麽掩飾都不行。請大家登錄這個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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