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好漫長,長的如同他的一生。


    這是他心心念念的兒子,說什麽都要保住。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暗了,門打開,幾個醫生走了出來。


    這幾個醫生都是滕家誠重金請來的婦產科專家,極有聲望。


    滕家誠彈跳起來,“醫生,怎麽樣?我太太肚子的孩子沒事吧。”


    醫生摘下口罩,麵有難色,“很遺憾,我們盡了全力。”


    他們所有的招都使上了,但天意如何,沒有辦法。


    滕家誠的腦袋如被重棍一擊,眼前發黑,“什麽意思?說清楚。”


    他一定是誤會了,怎麽可能?他們都是這行業的頂尖精英。


    怎麽可能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醫生也很糾結,家屬的心情,他們能理解,問題是,他們真的是問心無愧。


    “孩子沒保住,很遺憾,不過尊夫人還年輕,還能生。”


    這話擊碎了騰家誠心中最後一絲希望,身體一晃,差點暈過去。


    “不可能,不會的。”


    醫生很是同情他,他這麽緊張,這麽渴望生下這個兒子,卻是這種結果。“滕先生,節哀。”


    滕家誠將所有的怒氣全發泄到他們頭上,“你們這些廢物,統統沒用,光拿錢不幹活,我要告你們,害死了我兒子,你們給我等著,誰都別想好,我要讓所有人給我兒子陪葬。”


    他失控的大吼大叫,像個失心瘋子。


    大家都被他嚇了一跳,醫生們紛紛朝後退,生怕他做出過激的行為。


    “滕先生,我們真的全力以赴……”


    滕家誠兩眼通紅,惡狠狠的瞪著他們,“那結果呢?我要的結果,我兒子保不住,誰都別想好過。”


    醫生們很無語,也很惶恐,還讓不讓人活了?


    又不是他們害死的,憑什麽要拿他們出氣?


    這些有錢人的命是命,別人就是爛泥嗎?


    病房內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聲,“啊啊啊。”


    滕家誠愣了一下,微微蹙眉,神智清醒了幾分。


    他冷冷的掃了幾個醫生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醫生們如釋重負,重重籲了口氣,太可怕了。


    薑彩兒披頭散發,臉色慘白如紙,如紙片人般,不堪一擊。


    她捂著肚子,哭的極為傷心,這是她後半生最大的依靠啊,怎麽就沒有了?


    她見到滕家誠走進來,眼睛一亮,掙紮著坐起來,撲到他懷裏,哭的撕心裂肺。“老公,他們說孩子沒保住,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滕家誠比誰都痛心,這是他渴望了一輩子的繼承人啊。“不會放過他們的。”


    凡是涉及其中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薑彩兒雙手抱著肚子,哭的渾身發抖,淚珠不斷,“不不,孩子還在我肚子裏,還在啊,我到感受到。”


    這隻是一種錯覺。


    她哭的越傷心,滕家誠就越好受,最起碼,有一個跟他一起心痛的人,此時,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


    “別難過,我們還有機會。”


    他們一次就懷上了,這說明他們倆的體質合適,將來有的是機會。


    抱著這種心情,他當然對薑彩兒很好很好。


    還指望著她生兒子呢。


    薑彩兒淚水漣漣,怎麽也止不住,“老公,我的心好痛好痛,我那麽愛這個孩子,他為什麽要離開?”


    滕家誠抱著她不停的安慰,就怕她傷了身體。


    “還會回來的,不要哭。”


    “真的嗎?”薑彩兒含著熱淚,別提有多可憐了。


    滕家誠見她這麽心痛,最後一絲惱意也消失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哪有不愛孩子的母親?


    溫子熏跟彩兒本來就不對盤,從她嘴裏怎麽可能聽到好話?


    “我保證,一定會的。”


    “好好。”薑彩兒得到了極大的安慰,眼淚漸漸止住了,忽然她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恨意,“老公,都怪溫子熏,是她害了我們的孩子,這筆賬一定要清算。”


    “她?”滕家誠一愣,她是什麽意思?


    薑彩兒眼眶紅紅,淚珠打轉,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對,是她跟我起爭執,推了我一把,我才摔跤的,要不然……”


    她將責任全推到子熏身上,好像自己才是最可憐的受害者。


    滕家誠麵露懷疑之色,“可他們說,是你自己摔的。”


    薑彩兒心中暗驚,早知道他們會這麽做,但她是什麽人啊,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誰?赫連昭霆?還是滕天陽?他們都護著她呢。”


    滕家誠緊緊的盯著她,觀察著她的表情,“但他們說的很肯定。”


    薑彩兒愣住了,像是被人打了幾巴掌,委屈的不行,“那你就是懷疑我嘍?難道我還會陷害她?還是你害怕赫連家?別忘了,他們害了你的兒子。”


    他們倆一口一聲兒子,好像是鐵上定釘的事,全然不想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滕家誠的心口一痛,“胡說,怎麽可能?我們滕家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是真的,他不會放過害死兒子的人。


    薑彩兒惡狠狠的道,“好,這口惡氣不能不出,老公,絕不會放過她,要血債血償。”


    她恨不得立馬弄死溫子熏,讓對方也嚐嚐那種痛苦。


    滕家誠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們的兒子白死。”


    “謝謝老公。”薑彩兒說動了他,暗暗鬆了口氣。


    門外,滕月明緊緊拽著天陽的手不放,硬是將他扯到一邊。


    天陽皺著眉頭,很是不高興。“為什麽阻止我?”


    他要進去戳穿薑彩兒的鬼話,說的太離譜了。


    月明擋在他麵前,說什麽都不肯放他過去。


    “你想進去說什麽?幫著解釋?還是附和她的話?”


    天陽毫不猶豫的開口,“當然是澄清事實。”


    月明的眼神一冷,“你以為這樣做,溫子熏就會感激你?別太天真了,你進去就得罪了兩個人,犯得著嗎?”


    她很討厭裏麵的那些男女,但更討厭溫子熏。


    天陽愣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這樣讓她胡說?”


    月明親親熱熱的挽著他的胳膊,衝他甜甜的笑,一副很天真純潔的模樣,“隻要不將你拖下水,你管她呢。怎麽了?我哪裏說錯了?”


    她沒覺得自己說錯話,人都是自私的,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她巴不得兩方打起來了呢,打的越狠,她越高興,最好是兩敗俱傷。


    “很對。”天陽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但是太涼薄了。


    月明笑容越發的燦爛,“家和萬事興,不要讓爹地不高興,他正在火頭上呢。”


    天陽微微蹙眉,卻沒有再回頭。


    外麵陽光明媚,風景秀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赫連昭霆興致一來,帶著星宇母子在花園裏bbq,食材都是自己親手準備的,自己烤的,忙忙碌碌,卻很有情趣。


    小家夥很開心的跑來跑去,一個勁的撒歡,歡笑聲不斷。


    子熏難得見到兒子這麽開心的樣子,大為欣慰。


    赫連昭霆烤著各色食材,子熏不停的吃吃喝喝,還不時的喂他,“老公,你烤的好好吃,來,吃一口。”


    雞翅外脆裏嫩,油汁都出來了,入口就化,好吃的舌頭都快掉了。


    赫連昭霆笑容滿麵,極為得意,“不錯吧,獨家秘製的醬料。”


    子熏忍不住湊過去送上一個香吻,笑顏如花,“老公你最棒了,寶寶過來,香菇烤好了。”


    玩的滿頭大汗的小家夥奔過來,張著嘴巴等著媽咪喂食,小模樣的可愛極了。


    子熏將烤好的食物塞進小家夥的嘴裏,小家夥滿足的笑了,“辛苦爹地了。”


    他嘴巴很甜,想要哄一個人,絕對會哄的對方幸福的找不著北。


    不過暫時,隻有這兩個大人有這個資格。


    一家人吃吃喝喝,玩的很開心,一名下人走過來。“夫人又來了。”


    赫連昭霆微微皺著,剛想說什麽,赫連夫人就闖了過來,手指向子熏。


    “馬上跟她離婚,現在就去。”


    她怒氣衝衝,滿臉的惱怒,情緒極為激動。


    小家夥的笑容沒了,子熏的眉頭皺了起來。


    赫連昭霆的臉拉了下來,“媽咪,你說什麽?”


    赫連夫人一聽到消息,匆匆趕來,一口氣堵的喉嚨處,卡的難受,“太丟人了,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麽丟人過,我不承認這樣的兒媳婦,快去離婚。”


    全世界都知道了,她為兒子感到不值,這麽出色,這麽年輕有為,怎麽能受這樣的羞辱?


    赫連昭霆頭痛欲裂,耐著性子解釋,“這隻是一個誤會……”


    赫連夫人的情緒很激動,什麽都聽不進去,“我不管是不是誤會,反正我無法接受,赫連家的好名聲都被她一個人敗壞了,你這一次說什麽都要聽我的。”


    要是讓老公和那些賤人知道了,會怎麽笑話兒子?


    不行,要趕在之前,將事情處理幹淨,快刀斬亂麻。


    赫連昭霆微微蹙眉,“行。”


    小家夥的臉垮了,緊張兮兮的看著媽咪。


    子熏卻非常淡定,一點都不擔心。


    赫連夫人大喜過望,沒想到會這麽順利,看來兒子也覺得丟人了。


    也對,以兒子的條件,無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都行。


    “太好了。”


    赫連昭霆淡淡的道,“我會登報宣布,我已經跟赫連家脫離關係,全世界都會知道此事,這樣我們夫妻就不是赫連家的人,你們也不用感到丟人了。”


    赫連夫人的笑臉僵掉了,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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