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被個孩子噎住了,臉漲的通紅。


    “小盆友,你被她騙了,她想幹掉你媽咪,想做你的後媽,等她進了你家的門,你的苦日子就到了,所以你一定不能相信她的鬼話,她不會放過你的……”


    小家夥震驚的看著她,滕月明以為他聽進去了,越發來勁,“小盆友,她就是一個心機婊,想取而代之,搶走你們母子的一切。”


    小家夥太驚訝了,一大把年紀還這麽愚蠢,到底是怎麽長大的?


    “白癡。”


    滕月明的話梗在喉嚨口,嗆的直咳嗽,“你說什麽?”


    小家夥冷嘲熱諷,“這麽蠢,怎麽還好意思活在這世上?”


    當著他的麵說媽咪的壞話,不抽死她,他就不姓溫。


    滕月明花容失色,不敢置信,“小朋友,我們是為了你好,你千萬不要被她騙了,天底下的後媽沒一個是好東西。”


    滕太太回過神,連忙幫腔,“對啊,她現在捧著你哄著你,討好你,隻是想嫁進赫連家,等她成功後,就要過河拆橋,你不要中她的計。”


    她們最大的目的,就是阻止溫子熏攀上高枝,免得成了他們的心腹大患。


    小家夥撲到子熏身邊,親親熱熱的抱著她的大腿,“我高興,我就喜歡她,我就想叫她媽咪,怎麽著?你們管得著嗎?”


    滕家人麵麵相視,百思不得其解,這是什麽情況?


    小家夥才不理會他們呢,笑眯眯的叫道,“媽咪,快坐下來,不要理這些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人,他們可壞了,巴不得我們鬧翻,他們才好……”


    他畢竟年紀小,一下子卡殼了,一雙水汪汪的眼晴撲閃撲閃的,特別無辜。


    子熏微微一笑,“漁翁得利。”


    小家夥甜甜的笑了,小腦袋親昵的蹭了蹭子熏,“媽咪好聰明,我好喜歡哦,要抱抱。”


    子熏一把抱起兒子,放在腿上,動作如行雲流水,極其自然,仿若天生如此。


    赫連昭霆含笑看著這對母子,溫情脈脈,有如親密無間的一家人。


    滕月明心火蹭的升起,這一幕太過礙眼了,“小朋友,你怎麽這麽傻?她是在利用你,不是真心的。”


    小家夥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她,“那你呢?你對我就是真心的?別欺負我年紀小不懂事。”


    “……”月明呆若木雞,摔,這年頭的破小孩都這麽難纏嗎?


    小家夥還嫌不過癮,又捅了一刀,“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讓爹地娶你這種腦殘的。”


    腦殘?被個五六歲的小娃娃指著鼻子罵腦殘,滕月明的心森森破裂,碎了一地。


    她不好受,當然不能讓別人開心。


    “赫連大少,你不要犯傻,她是利用你的權勢報仇呢。”


    赫連昭霆一愣,麵露凶光,“報仇?子熏,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讓人直接做掉他們,一個都不留。”


    好凶殘,有沒有?


    滕家人又氣又急,滿頭大汗,狼狽不堪。


    滕月明張著嘴巴,整個人都風中淩亂了,這麽奇怪的男人,讓人招架不住。


    滕天陽心口一陣陣刺痛,“子熏,伯父伯母要是活著,看到你如此自甘墮落,一定會傷心的。”


    子熏被惡心的快吐了,“這關你什麽事?這是我的人生,我想怎麽走,是我的自由。”


    滕天陽被堵住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知道你有所誤會,心氣不平,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許多事情我是不知情的,我是身不由已。”


    子熏笑噴了,“哈哈,身不由已,這個借口很好,我以後如果做了虧心事,就拿來當借口。”


    滕天陽臉色發白,捂著胸口,“你這樣,我真的很痛心,子熏啊,不要讓我這麽難過,好嗎?”


    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很是悲愴。


    小星宇看了半天的好戲,忍不住插了一句,“白皮猴,你應該一邊捂著胸口,一邊傷心的哭泣,一邊可憐的哀求,那才有震憾效果。”


    所有人目瞪口呆,被這小屁孩弄傻眼了,太虐了。


    滕天陽更是鬱悶的不行,罵他白皮猴?給他起這麽難聽的綽號?還奚落他?


    他很窩火,但麵對著一個小孩子,天大的怒火也不能發作出來。


    以大欺小是好名聲嗎?


    何況他也不想得罪赫連家族!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


    小星宇古靈精怪的笑了起來,“我懂啊,不就是做了虧心事,又跑過來想糊弄媽咪嗎?還要裝好人,裝可憐,我都懂。”


    臥槽,這麽小就這麽厲害,還讓不讓大人活了?


    滕家人的臉都黑了,不敢置信。


    赫連昭霆朗聲大笑,輕撫小家夥的腦袋,“不愧是我的兒子,真聰明。”


    小星宇一臉的得意,“媽咪啊,你不要上當,要學的聰明點哦。”


    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很是可愛,子熏當然很配合,“好。”


    滕家人再也待不下去,灰溜溜的走了,但心口都憋著一股氣,尤其是滕月明,一出了酒店大門,就氣呼呼的直翻白眼,“氣死我了,全不是東西,爹地媽咪,哥哥,不能就這麽算了。”


    滕太太心浮氣躁,煩不勝煩的低喝一聲。


    “你有什麽好辦法?”


    “我……”滕月明噎住了,眼珠一轉,看向兄長,“哥哥,你最有本事,快收拾那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


    滕天陽的心情是最複雜的,“不要吵。”


    “哥。”滕月明不依的叫了一聲。


    滕家誠眼神陰沉的可怕,“好啦,總有辦法的,不要急。”


    子熏忽然收到一個陌生的短信,“想知道溫寬的真正死因和隱私,晚上八點,狼嘯酒吧503包廂,過時不侯。”


    子熏臉色大變,震驚萬分,爹地的真正死因?難道不是出了車禍嗎?


    隱私又是指什麽?不得不說,這條短信深深的勾起了她的迷惑和好奇,還有那濃濃的歉疚。


    對父母的死,她始終耿耿於懷。


    但,是誰要見她?


    是善意?還是惡意?


    她咬了咬牙,麵色凝重至極,不管前麵是刀山火海,她都要闖一闖。


    八點,夜色漸濃,街上燈光璀璨,狼嘯酒吧開始熱鬧起來,兩兩三三的客人進進出出。


    子熏站在503的包廂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伸出一推,包廂內燈光昏暗,一室的迷離氣氛,一股淡淡的異香迎麵撲來。


    一個中年男子西裝筆挺的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一雙如鷹般的眸子掃過來。


    子熏一怔,“是你?”


    “是我。”滕家誠沒有站起來,手指了指對麵的沙發,示意她坐下,端著高不可攀的架子。


    子熏麵沉似水,站著不動。


    滕家誠微微蹙眉,“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子熏的心一動,默默走進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還需要說嗎?”


    滕家誠眼神一閃,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你可能不知道,你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如一顆重磅炸彈在耳邊炸開,子熏驚呆了,“什麽?你再說一遍。”


    怎麽可能?她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沒有兄弟姐妹。


    滕家誠難掩得色,“他才是你爹地出事的真正原因。”


    子熏的心繃的緊緊的,心亂如麻,“把話說清楚。”


    滕家誠卻氣定神閑,“喝茶?還是咖啡?”


    子熏心不在焉,“茶。”


    滕家誠雙手一拍,一名服務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上了兩杯茶,幾樣小點心,才必恭必敬的退了下去。


    子熏隨手拿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滕家誠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笑容越發的親切,“其實吧,這件事隻有我和你爹地知道,說起來話就長了。”


    見他還要賣關子,子熏有些不耐煩了,“長話短說。”


    滕家誠微微一笑,“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但是,有條件。”


    子熏早就料到了,“說吧。”


    滕家誠臉上浮起一絲冷意,“你跟赫連大少斷絕往來,不許再見麵,更不能挑撥他和我們滕家的關係。”


    子熏知道他們忌憚赫連昭霆,但沒想到忌憚的這麽深,心思轉了無數個,“……我想想。”


    滕家誠立馬翻臉了,臉色很是難看,“難道你的親弟弟還比不上一個男人重要?你爹地真正的死因比不上你的虛榮心?那太讓人失望了,我真替老溫感到悲哀,疼了那麽多年的掌上明珠居然是這種涼薄無情的人。”


    他越罵越難聽,東拉西扯,將子熏罵了個狗血噴頭。


    子熏的眼眶都紅了,咬著嘴唇,很是難過,“好,我答應你。”


    心中卻冷笑一聲,對待這種人,何須守承諾講道義呢?


    滕家誠得逞的笑了,不過是個沒見識的女人,照樣能將她捏在手掌心,讓她生就生,讓她死就死。


    “其實很簡單,你弟弟是私生子,得知自己的身世後,就想認祖歸宗,結果你爹地不想破壞現有的家庭,不肯認他……”


    子熏默默的聽著,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她相信爹地的為人,父母又那麽恩愛,有目共睹,沒有什麽可質疑的。但是,看滕家誠說的頭頭是道,煞有其事的樣子,心中直打鼓。


    “然後呢?”


    滕家誠的眼神變了,似笑非笑,“然後他懷恨在心,設下一個圈套……”


    子熏的心底升起一股虛火,迅速朝四肢蔓延開來,燒的渾身難受。


    滕家誠的聲音在耳邊飄浮不定,時近時遠。


    怎麽回事?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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