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心中的偶像,她高興壞了。


    天陽在子熏對麵坐下來,將肉末燉蛋夾一半給子熏,舉止親昵而自然,仿若做過千百遍。


    子熏的身體一僵,卻始終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所有人都看呆了,各種羨慕嫉妒恨。


    以前還能說是謠言,可現在呢?公然秀恩愛!


    不少人偷偷看向薑彩兒,薑彩兒臉色發青,食不下咽,挾菜的手一直在抖。


    “請問能讓我們單獨說幾句話嗎?”天陽旁若無人,特別坦然大方。


    “當然。”同事雖然戀戀不舍,但還是識務的離開。


    她一走,天陽的目光落在子熏的臉上,“聽說你跟許經理鬧翻了?”


    子熏懊惱不已,無奈極了,“是啊,我的脾氣不好,太直率,受不得氣,哎。”


    她輕輕歎息,束手無策的笨拙模樣。


    天陽仔細的打量她,一絲一毫都沒有錯過。“在職場上,有時候需要忍耐。”


    他不是以太子爺的身份,而是一個朋友的身分說這種話,誠意滿滿。


    子熏猛的抬起臉,憤憤不平,“我不行,讓我憋著,還不如不幹了。”


    她也是有脾氣的!


    她這麽簡單粗暴,天陽反而放心多了,“你這脾氣真讓人頭疼,不過你不要擔心,我會安撫許經理的,對了,你想好怎麽處理此事了嗎?”


    子熏揉了揉漲痛的腦袋,有氣無力,“我還在想,想不出好辦法。”


    她一副很沒用,沒本事,很著急卻有心無力的樣子,讓天陽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還是老樣子,被嬌寵長大的千金大小姐,早就被養廢了,注定了沒有作為!


    但是……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們的關係?”


    這事連他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


    子熏茫然的看著他,呆呆的,傻傻的,“他們?誰?”


    天陽淡淡的提醒,“薑彩兒和許經理。”


    子熏恍然大悟,“哦,他們呀,我以前在薑彩兒那裏看到過那張照片。”


    果然是懷疑上她,特意跑來試探她呢。


    他能容忍她亂發脾氣,能容忍她嬌縱任性,卻不能容忍她聰慧能幹。


    天陽深深的看著她,難掩刺探之色,“我不明白,你不可能認出許經理十八年前的長相。”


    子熏漫不經心的開口,“哦,我記得照片背後寫了這麽一行字,1998年元月慈心孤兒院留念,薑彩兒vs羅小軍(許易遠)。”


    許經理的名字正是許易遠,她進來時就覺得這名字很熟悉,細細一想,終於想到了,這也就解釋了,許經理處處找她麻煩的真正原因。


    除了自己的家人外,幾乎沒人知道溫子熏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她天生聰慧,但父母努力把她培養成一個中庸普通的千金大小姐,負責吃吃喝喝,不省心的事情交給別人做。


    他們一致認為,太過聰明不是好事,會被男人嫌棄。


    誰都不想自己的老婆比自己更聰明,更能幹。


    她從小受的是大智若愚的教育,不能太露鋒芒,不能太顯眼,低調是王道。


    有父母嬌寵的她,什麽都不用操心,不用大腦,每天都開開心心的玩樂。


    父母會為她遮風擋雨,會為她扛下一切,給她打造了一個安全無憂的世界。


    但這一切,在那場陰謀中,轟然倒塌,她的整個世界都毀了!


    天陽怔住了,居然是這個原因,怪不得呢。


    但是,新問題又來了,“你怎麽記得那麽清楚?”


    子熏喝了口湯,漫不經心的開口,“因為薑彩兒當時說了一句話。”


    天陽挑了挑眉,“什麽話?”


    子熏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她說,這是她曾經喜歡的男孩子,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時情緒很激動,眼眶都紅了,我當時很心疼,拚命安慰她,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她的聲音頓了頓,苦笑不已,“可惜我到現在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輕輕歎了口氣,悵然若失。


    滕天陽心中的猜忌全都打消了,原來如此。


    “別提她了,需要我出手嗎?”


    子熏微微搖頭,“我再看看,不會讓宴會開天窗的。”


    天陽見她如此固執,有些頭疼,能力不足,偏偏愛逞能。


    “這次的宴會對我們滕氏很重要。”


    子熏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我會竭盡全力的。”


    天陽麵對她可憐的小眼神,縱有千百句話要說,話到嘴邊,都化為一聲歎息。


    遠處的薑彩兒看著他們說說笑笑的親熱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


    慈善晚會如期舉行,先是拍賣會籌集資金,又請幾名明星表演節目,整個酒宴安排的精彩絕倫。


    滕氏特意請來了大牌的支持人,必務要打造成一個精品節目,幾年下來,成為一個慈善品牌,讓滕氏的形象益加正麵健康,贏得一片讚喻,收獲頗豐。


    許經理一大早就把子熏叫到辦公室,急急的問道,“莫莉,陳喜不行,就另外請人,你怎麽還沒搞定?”


    他快要瘋了,時間緊迫,迫在眉睫,晚宴七點開場,可事情還沒有解決。


    子熏淡然自若,“搞定了,不過暫時保密,到時就知道了。”


    許經理眉頭緊鎖,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話,“搞定了?你請了哪位大明星過來助陣?花了多少錢?我怎麽沒見到報備書?”


    他是一部之長,她做什麽事都瞞不過他的眼晴。


    短短幾天功夫,她根本不可能請來大牌的大明星,再說了,請誰來,還要經過幾大部門的頭頭點頭同意,否則這筆開銷不會得到公司承認的。


    他真的很著急,雖然想看她鬧笑話,但她是他的直係下屬,出了事,他也要負起責任。


    相比之下,子熏冷靜的不像話。


    “不著急,要淡定,多學學董事長,多有大將風範。”


    許經理想掐人的心都有了,她到底玩什麽花樣?他居然看不懂!


    “哼,要是無法圓場,搞砸了,我們都會被你牽連的,這個責任有多重大,你搞搞清楚。”


    話雖這麽說,但他更多的是不安和慌亂。


    她就算出事,也有小老板給她兜著,可是他呢?彩兒不可能幫他了。


    關於他倆的關係,謠言滿天飛,正是避嫌的時候。


    子熏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你幾歲了?”


    看到她這模樣,許經理的心一緊,“什麽?”


    子熏笑了笑,“滿三十了嗎?怎麽像六十歲的老頭子羅嗦?你再沒有能力,也是一部門之主,麻煩你有點氣勢,別給我們丟臉。”


    這話說的太刻薄太刺耳了,許經理差點氣暈過去,倒打一耙,有木有?


    “你太過份了,有這樣對上司說話的嗎?”


    子熏無辜極了,“我是好心勸你,你怎麽能這麽不領情呢?”


    見她裝瘋賣傻,許經理簡直不能忍,狠狠瞪了一眼,“閉嘴,趕緊去幹活。”


    他就算說破天,也沒人相信這女人是裝的,媽的!


    一年一度的滕氏慈善晚宴放在五星級大酒店舉行,一條紅地毯鋪了一路,兩邊的警戒線拉起,保安們分成兩排維護次序。


    隨著一個個明星閃亮登場,圍觀的粉絲們拚命尖叫,氣氛熱烈極了。


    鎂光燈頻頻閃成一片白光,有如一場奧斯卡金像獎,參加宴會者個個精心打扮,閃閃發光,驚豔不已。


    大廳內,華美的燈光,鮮花堆就的空間彰顯著精致和貴氣。


    中間空出一條道,兩邊全是大圓桌,椅子背後寫著各路來賓的名字。


    晚宴還沒開場,穿著錦衣華服的賓客們四處亂竄,顯擺的,攀交情的,找機會的,各色人物皆有。


    滕氏的員工們穿著製服,在人群裏穿行,為賓客們解決各種問題。


    子熏也不例外,不停的給賓客們端酒送果汁,累的不行。


    迎麵走來兩個年輕的時尚女子,其中穿粉色拖地長裙的女子走到子熏麵前,停下腳步。


    子熏猛的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是方氏的千金方慧,兩個人都是上流社會的千金大小姐,但性情不合,從小就不對盤。


    方慧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聲,“咦,這位小姐好眼熟,我們見過嗎?”


    子熏不禁失笑,六年未見而已,至於這麽誇張嗎?


    這樣折辱她,有意思嗎?


    站在一邊的薑彩兒眼神一閃,捂著小嘴偷笑,“阿慧,你真的不記得她?她是溫子熏啊,雖然落魄了,也變醜了,但還是昔日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溫家大小姐。”


    她的聲音很響亮,生怕別人聽不到的,滿滿是嘲諷。


    大家的目光紛紛看過來,溫家的大小姐?她終於出現了?這些年她去了哪裏?


    方慧驚呆了,誇張的大喊一聲,“溫子熏?什麽?天啊,就是那個背著未婚夫跟男人開房的賤女人?”


    她的聲音尖銳而又高亢,現場一靜,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這是什麽情況?”


    “暈啊,六年前的事情我還記得,溫家這個女兒算是白養了,害人不淺,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坑了。”


    “誰說不是呢,沒有一個好兒女,就守不住這龐大的家業,溫氏全毀在她手裏。”


    “唉,有這樣的女兒,溫家上輩子沒積德啊。”


    “可憐,老溫真可憐。”


    大家的指責聲如淬毒的利箭,刺中子熏的心髒,她的臉色變了變,生生忍住那股怒氣,“方慧,還沒開宴,你就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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