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的客廳裏。


    “女兒,遇到困難了?”夏晏輕聲問,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她的後背。


    半晌,她整理好情緒,眼框微紅,哽咽說道:“嗯。”


    “爸,你公司有沒有點資金,借點錢我過渡一下。”夏淋低聲請求。


    夏淋的話一出,明顯見到父親厚實的臉一僵,他神情凝重地走到一旁坐下,搖搖頭,“要不咱們賣了這裏,等有錢了再買,”


    “爸!”夏淋不敢置信瞪大眼晴,語氣加重。


    這是怎麽回事?賣房?父親公司沒錢?


    父親懺愧低下頭,眼晴都不敢再看夏淋,攤開了兩手,“別和你媽說,公司已經虧空很久了,市場經濟不好,一直靠以假的數據報表套供應商的貨款來維持,現在,我...”


    這些年以來,她的生活都安忽不定,從來不管父親,一直以為無所不能的父親,可今天,現實活生生地抽了她一巴掌。


    父親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無所不能,時代變遷,人才輩出。


    “爸,我先睡,那事我自己想辦法。”


    夏淋疲憊地進了房,餘光見到父親落莫地進了他的房,心間百感交集。


    進房後,她一夜在床上翻來覆去,實在無法入睡,十點醒來時,父母兩人拿著外婆留下維一的房產證複印尋上了各中介,開始放盤預賣。


    她一覺醒來,見到他們都不在家,有些詫異。


    “媽媽,你今天上班嗎?”


    霍婷從小房間走出來,搓著小眼,找不到外婆,反而見到媽媽打著哈欠步出來。


    夏淋一伸手將她抱起來,可是女兒竟然掙紮,“媽,我長大了,不用抱抱了。”


    放下霍婷,夏淋笑的一臉溫柔,“真的?外婆外公那裏去了?一大早沒見人影。”


    霍婷搖搖頭,夏淋當天帶了女兒出去玩了一會,又去醫院探望兒子,折騰回來,已經很晚了。


    晚上七點回到家。


    有一家中年男女在屋裏麵,到處探望,摸摸這裏,動動那裏。


    “你們是?”夏淋進去後,見到父親還有陌生人,陌生人笑笑,“過來看房的。”


    待那些人離開後,夏淋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暴怒,“爸,你們做什麽?昨晚不是說不要理我的事嗎?”


    賣了房子,賣了這房子能籌夠0.68個億嗎?能嗎?


    她撫額頭望著他們,太無知了!!


    父母麵麵相覷,夏淋甩臉進了自己的房間,拎起包摔門離開。


    坐進車子裏,她一手緊握住方向盤,痛定思痛,覺得自己連累了自己的家人。


    根基沒有打穩就急功近利投資了。


    車子疾速地使回了自己的樓盤,走進盛鼎樓盤的辦公處,到處都是灰塵滿天飛。


    她走進簡易搭的臨時辦公室裏,隨手甩關了鐵門,把手機也關了,就這麽坐在辦公室裏麵閉關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醫院裏。


    處理完公司事情,阮義又到了醫院陪兒子聊了一會天,兒子問他,“媽媽怎麽還沒來?”


    “媽媽可能有事情。”阮義說到這裏,一雙幽深的眼晴閃了一下,他從手機裏翻出了秘書的號碼,撥了過去。


    “劉秘,麻煩你到財務,查一下夏淋以前的工資卡號,發現我的手機裏麵。”


    對於她,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一天一夜後,夏淋回到公寓裏已是清晨,何諧不在公寓,她清洗一翻便匆匆地開車出去。


    盛鼎樓盤得轉出去。


    主意一定來下,夏淋找上了同行一個小的地產開發商,去年她尋地的時候,碰上了她。


    一個年紀近六十歲的女子,是從零售批發掙到錢,想進駐地產行業。


    車子停到中心區的交界。


    望了一眼高大的大廈,夏淋將車子泊好後,直接進到服務大廳前台,“您好,小姐,登記一下。”


    前台小姐笑容甜美,拿了紙筆遞給了夏淋,“在這裏寫便可。”


    寫好後,她替夏淋滴開了通道,走進去直接按了10層。


    so辦事處。


    “您好,你們老板在嗎?我是夏小姐。”前台的美女站起來,她繞了進去。


    沒一會劉老板走出來,見到夏淋非常開心,“你真的過來,是有什麽好生意介紹?”


    “嗯,進去淡。”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她的辦公室,她將門給鎖上了,走到茶幾旁,煮水開始洗茶具。


    “最近還好嗎?做的還順利不,”劉老板邊問,她替夏淋勘了一杯水,“來,喝一杯,這茶呀,是從西雙版納回的,你嚐嚐。”


    當天淡了整整一天,雙人一拍即合,約好第二天尋會計師事務所的人以及律師商談,轉讓盛鼎樓盤。


    夏淋做夢也沒有想到,她轉讓完的當天,手機的短信裏,綁定銀行卡收到了一筆大錢,她拿了看發現是龍舟樓盤公司的名字,瞬間明白過來。


    去到了醫院。


    醫院的走道很安靜,走道上亮著泛白的白熾燈,看上去有些涼漠。


    她一隻手緊緊地拎手提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緊而泛白,見到細細的黑色脈博。


    推開門後,阮義沒有料到她會在這個時間段來,一般她來的時間都是在晚上九點,現在才七點過。


    夏淋沒有吭聲,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下,兒子正在沉沉地睡著。


    “你來了。”男人輕聲問了一句,他起身彎腰替兒子蓋好了被,在兒子小小的麵頰上吧唧地吻了一口。


    莫名的這一幕,有些許的溫馨。


    就好像一家三口,而與他,仿佛從來沒有一家三口的光景過。


    “你為什麽打錢我?”夏淋眼珠動也不動,緊緊地盯住他看,見到他扭過頭,視線對上自己。


    “......”他收回視線,暗色的唇動了動,“借你的,免利息,當做你獨自照顧兒子那些年的代價。”


    “別給我扯兒子。”夏淋蹭地站了起來,緊逼他一步,她涼薄地笑了起來,“阮總,你不會告訴我,你現在對我還念念不忘?”


    不是她自大,而是他做的事情,令人頗有微詞。


    男人似被戳了麵子般別扭,粗氣地喝了她一聲,“誰對你念念不忘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哦,那最好。你的錢,我明天會轉回你,不需要了,我男人已經借了。”再也不需要靠你。


    從醫院裏出來,夏淋鑽進奔馳裏,她茫然地望向醫院大門,人來人往的人群。


    已經一把年紀了,又回到了零點,成功永遠看起來近在眼前,又猶在天邊。


    半個月後......


    夏晨的腳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不過還是要吊針水,但是小孩子已經不肯呆在醫院裏了。


    阮義帶他回了夏晨,請了一個女看護陪同一起回。


    那天,夏淋站在醫院的門口,她想帶回去,可是腳步卻沉重地撥不起來。


    “媽~”夏晨一見一母親,笑的一臉興奮,一雙小眼雪亮雪亮的眨阿眨。


    嗬嗬,這孩子。


    阮義見到他這樣,心間瞬間軟的溢水,忍不住伸出手揉了下他細細的發絲。


    夏淋看了他一下後,轉身向他揮揮手,而夏晨不讓,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阮義見一夏淋已經走進車旁,強行地帶夏晨離開。


    一回到家裏,夏晨還淚汪汪。


    “義哥,你回來了。”姚索一身白色連群,長發批肩,隨她走過來散發一陣清淡的香水。


    她盈盈一笑走到夏晨的身旁,“阿姨聽說你最喜歡飛機了,便買來一個送你。”


    開始阮義有些仿備,見到她對夏晨沒有惡意鬆懈了心情。


    她摔了夏淋照片一事,阮義一想起來頭還是狠狠作痛,可是又無可耐何。


    “阿索,你都沒有喜歡的事情做嗎?”每天都來騷憂他,每次他一回來,又見到她,心情莫名煩燥。


    可最近一個這麽大的宅院,沒有一個女主人,除了姚索三天兩頭過來添下人氣,實在是陽盛陰衰的慌。


    漸漸的,阮義默許了她的過來。


    就像是給了一個通行牌一樣。


    夏晨望著姚索給他拚接的飛機,也忘記了母親不在的傷心。


    “這樣玩?懂了沒有?”姚索耐心地教他,可是撂心底已經巴不得一把擰掉他纖小的脖子,讓他立即斃命。


    上次阮董說漏嘴,她才知道這男的是夏淋與阮義的孩子,那天回去家裏全給她砸了個稀巴爛。


    保母煮好了飯菜,端好擺齊。


    阮董的車子駛進來,他丟了鎖匙給特助開入地下車庫,自己則走進大門。


    “阿索,你過來玩?”


    “阮叔叔,你回來了,飯好了,可以吃飯了。”


    阮董見到孫子正在那兒玩的歡,他走過去端了一碗湯,不走到夏晨的身旁。


    “別,阮叔叔,你回來也辛苦,我來。”


    兩個在那兒爭,阮董見到她如此熱心,便鬆開了手。


    “來,晨晨,我喂你喝。”姚索動作細心地瓢了一匙清湯往他水中湊,喂了幾匙。


    阮義換了一身休閑衣衫,輕鬆地走下來,望了姚索一眼,“他肯喝嗎?你去吃飯先,我來。”


    姚索笑笑,手紂推他,“你去,我喂就可以了。”


    如今當務之急,是先與夏晨混個臉熟,指不定能重取阮義的心,她勢在必得甜甜笑起。


    桃子般嬌豔的麵孔,阮義望著不禁愣了一下神,甩開心中莫名的念想,隻道自己太空虛了。


    愛過的心,才會真正的空虛與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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