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就是我想要的解釋。在犯罪心理畫像中,這樣的行為叫做犯罪慣技,是罪犯通過後天的作案經驗掌握的犯罪手段。”


    “照你這樣說,凶手是一個有犯罪前科的人?”陸小棠連忙問。


    “那倒也不一定。犯罪慣技可能通過慣犯的經驗逐步掌握,也可能是凶手通過提前的準備,預謀犯罪獲得的。但是,凶手既然能夠想到剔除被害人yin毛甚至擦抹身體,至少說明他是有預謀的殺人,注意,是有預謀的殺人。”羅炎麟強調。


    陸小棠一怔,似乎意識到了羅炎麟為什麽要特意強調,“難不成你是說那幾個未成年的嫌疑人本來就是想殺死被害人田小夏的?”


    不等羅炎麟說話,慕容雨川馬上說道:“可是屍檢結果卻不是這樣的。被害人雖然遍體鱗傷,但並沒有明顯的致命傷,她的死因是由於長時間折磨造成的多處器官衰竭。從我當法醫的經驗來看,如果罪犯事前已經計劃好了殺死一個人,不管他對被害人使出什麽樣的手段,他最終還是會給他致命的一擊來完成他的目的。”


    “這一點我讚同慕容雨川的看法。”羅炎麟說,“在任何凶殺案中都少不了目的性,這一點都是通過被害人反映出來的。”


    陸小棠不禁道:“這樣一來豈不是矛盾了嗎,你剛才說凶手是預謀殺人,現在又說凶手隻是很隨意的折磨致被害人,根本就不考慮她的死活。那罪犯的本意倒是想幹什麽?”


    “你說對了,這就是我想說的——矛盾。這起殺人案有矛盾。也就是說,凶手在作案時表現出了一種矛盾的狀態。無論用犯罪心理還是法醫屍檢都沒法解釋的矛盾。”


    “謔,你兜了一個大圈子,拋出一個大問題,不是想跟我說這是一個無解的案子吧。”


    “沒有無解的案子隻有我們想不到的可能,雖然我現在也想不到為什麽會出現這麽矛盾的情況,但是或許這就是一個線索也說不定。”


    “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那四個未成年的嫌疑人計劃殺害被害人,那麽他們有可能之後剃光被害人的yin毛,清理幹淨屍體嗎?”


    慕容雨川插嘴道:“我覺得不太可能。”


    “可他們既然能夠殺害被害人,又為什麽不能清理屍體呢?”


    “這個我來解釋吧,”羅炎麟說,“慕容雨川的意思不是說他們沒有能力做到,而是他們未必能想到該怎麽做。這就是孩子與成人之間的區別,孩子可以很聰明,很狡猾,但是他們缺少足夠的社會經驗。殺人犯毀滅痕跡的過程就是通過揣測警方的探案方式,來想出相應的對策,這種成人與成人之間的腦力較量需要的就是社會經驗。而那些還在校門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經驗,他們就算想要毀滅痕跡,也會用直接的辦法,而不是采取這樣冒險曲折的方式。如果我是孩子,我寧願把屍體直接拉到郊外掩埋了,比起費力的清理屍體卻扔在了鬧市小巷裏容易得多吧。。”


    這下可大麻煩了。


    陸小棠愁眉不展。


    一方麵,宋保國認定那四個孩子就是凶手,另一方麵律師何翔和呂榮光又堅信凶手另有其人。被害人田小夏的父母也對刑警隊充滿了不信任。眼下剛剛發現的線索又讓凶手的身份變得更加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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