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來找陳衛東並非把他當成嫌疑犯,隻想確認他是否就是陪盧佳做人流手術的那個男人,但沒想到陳衛東居然承認是自己殺了盧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小棠十分驚奇。她問:“你為什麽要殺她?”


    “說來話長,我開始並沒想殺她,”陳衛東拉過身旁一把椅子坐下,從口袋抽出根煙點著了吸了兩口,“那天挨了頓打,灰頭土臉的離開鐵路醫院,我本來想開車回家,可一想起她父親心裏就七上八下的,我覺得這件事兒他完不了,萬一他回過頭慫恿盧佳告我怎麽辦,或者訛我一大筆錢。我就又返回來找盧佳商量。”


    “你去找盧佳學校了?”


    陳衛東“嗯”了一聲,用力吸口煙,“她爸那一頓打把我打醒了,我特別後悔。我是有家的人,有愛我疼我的妻子,有可愛的女兒,我不好好照顧她們,卻拿著錢在外麵胡搞,想想我太不是個東西了……”說著說著他眼圈紅了,“我當時不怕別的,就怕傳到我妻子和孩子耳朵裏,叫我以後如何做人啊……”


    “你見到盧佳了?”陸小棠不露聲色的問。


    “見到了。”陳衛東點點頭。


    陸小棠驚疑的望著他,陳衛東的樣子不像在撒謊,可是盧佳遇害前一直都與盧海全和張子欣在一起,為什麽從來沒聽盧海全提到過他呢?


    “你也見到盧佳的父親了嗎?”她問。


    “沒有,當時的情況很特殊。”陳衛東說,“我開車從學校後門進去,進門就是盧佳住的女生宿舍,我想把她叫到樓下,問問她爸到底想幹什麽,她今後打算怎麽辦。但我沒想到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人跳樓。這個人就是盧佳……”


    陸小棠馬上想到慕容雨川在墜樓位置附近發現的車轍。她正想問,是你把盧佳的屍體拉走的?陳衛東繼續說道:“她受了傷,但還沒有死,我急忙把她抱上車想送醫院……”


    聽到這,陸小棠已然開始想通了當時的經過,但陳衛東說盧佳隻是摔傷,多少出乎意料。“既然你想救她,為什麽又殺了她?”


    “我本來是想救她,可不知為什麽,開到半路上,我看見她閉著眼睛不停呻吟的樣子,忽然就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她死了,是不是我就沒有麻煩了?永遠不用擔心我妻子和孩子知道我與這個女人之間發生過的那些荒唐,雖然盧佳父親見過我,也不可能找得到我,我就徹徹底底與這個麻煩的女人脫離了幹係……”


    “……”看著這個溫和的男人目露凶光,陸小棠不寒而栗。


    “於是,我把車路開到僻靜的地方,用靠墊捂住了她的嘴和鼻子,她身體很虛弱,沒怎麽掙紮就死了……”


    “之後,你就把屍體遺棄在了野草坡是嗎?”


    “我不知道什麽野草坡,反正就是一片荒地。我以為屍體扔在那兒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發現,等發現了也爛的差不多了,隻是沒想到,她的手指頭怎麽會混進豬肉裏送進我的飯店,你說這是不是報應?”陳衛東說到這裏苦笑。


    陸小棠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一對情人到頭來落得這種結局真是個莫大諷刺。她對盧佳充滿了無奈和憐憫,這個因為貧窮而貪婪的女孩雖然不惜出賣肉體來滿足yu望,但她所受到的懲罰也實在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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