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產?”


    “是的。順產時胎兒要經過陰到分娩出生,一般正常陰到直徑為2.5厘米,出生的嬰兒頭部的直徑約有10厘米。所以分娩時,經過出生孩子的擠壓,陰到擴張明顯,肌肉和處女膜痕被撕裂,受到徹底破壞。同時恥骨會被撐開,盆腔的肌肉和韌帶都會被延伸,變得鬆弛。在生完孩子之後需要過一段時間,陰到才會逐漸的恢複。而這具鞣屍的陰到完全處於撕裂狀態,連陰存都鬆弛外翻,所以可以斷定,她幾乎是在生完孩子的同時掉進沼澤溺死的。”


    範曉鵬忍不住說:“一個生孩子的女人跑到沼澤地幹什麽?還是生完孩子以後掉進去的,真想象不出來那得是什麽情況。”


    慕容雨川沒吱聲。他也在心裏畫著問號。


    武彪說:“這個我看還不如親自問宋玉茵。她搬運的屍體,應該比誰都了解真相才對。”


    慕容雨川知道武彪一直咬定了宋玉茵就是凶手美狄亞。但就對這具泥炭鞣屍來說,他總覺得哪裏有問題,隻是一時還沒想到。


    這時,就聽羅炎麟問武彪:“這具鞣屍是你帶人發現的。有沒有發現嬰兒的屍體啊?或許也是一具鞣屍……”


    武彪說:“沒有。宋玉茵車裏隻有這一具幹屍。估計著她生的孩子早被扔到什麽地方了。你怎麽問這個?”


    “我隻是在假設一個最可能的情形。以慕容雨川目前的檢測結果,死者是意外身亡。所以最可能的情形就是,死者在分娩時,正坐船或者幹什麽,經過沼澤,不慎落入淤泥中。那她的孩子會不會也隨她一起溺死了呢?如果是這樣,發現她屍體的時候,也應該發現嬰兒吧?又或者,她的孩子仍然活著……”


    羅炎麟說到這裏,慕容雨川臉色陡變,打了個激靈。嬰孩……難道說……


    他猛然間想起幾天在景山保護區驚險的一晚。他帶著宋玉茵逃到山下停車場裏,倒車時壓到了什麽東西,然後發現在宋玉茵的吉普車輪下,有一具蠟屍嬰孩。他們當時驚懼萬分,草草的把那個壓碎的恐怖小幹屍埋在了旁邊的樹叢裏,就開車逃走了。之後這幾天案情急劇變化,慕容雨川幾乎把這事忘了。剛才讓羅炎麟意外的提醒,一下就把那具死嬰幹屍同解剖台上的泥炭鞣屍聯係在一起。


    莫非她們是一對母子?


    嬰孩的蠟屍被放在宋玉茵車輪下,而他的母親的泥炭鞣屍被藏在宋玉茵的車廂裏。


    一種無法說出的悸栗從腳下慢慢爬上脊背。


    他沒辦法同其他人說,這是他和宋玉茵共同的秘密,這是隻有親身經曆的人才能感受到的猜疑和恐懼。


    屍檢證明解剖台上的女人是意外身亡。可是那具嬰屍又是怎麽回事兒?


    假如她們真是一對母子的話,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究竟是誰做的?


    目的又是什麽?


    慕容雨川忽然能理解宋玉茵在看守所審訊室裏同他說的那番話了。


    多年以來,她是不是就生活在這樣的疑懼中?她不敢告訴別人真相,因為她沒辦法讓別人相信她說的話,所以她隻能依靠自己猜疑……反抗……逃亡……


    直到現在,他才開始真正的相信宋玉茵,甚至發自內心的生出了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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