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看著自己的母親,當然是覺得母親的解釋差強人意,腦中風的病人就算說幾句夢話又有什麽了不起的?


    母親的行為有些怪異,父親也被母親吼的不知所措,由於父親行動不便,所以就連上廁所也是依賴母親,母親的怒吼當然讓父親安靜下來,也許他也忘了母親是結發妻,但他天天見母親,知道母親是可以百分之百照顧他的人。


    “好了,你爸爸要休息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先回家,我安置你爸爸擦洗身體之後,就回去。”母親看兒子媳婦都還在驚訝質疑中,笑著讓他們先回家。


    李輝:“唉,等你吧,你一個老人家待會兒天黑了,看又看不見路,危險。”


    母親:“我一個老婆子怕什麽危險?我一個人能回去,還沒有那麽不中用,嗬嗬,你爸爸待會兒還要說會兒話,我擔心他又胡說八道,嚇著孩子可不好。你們先走吧!啊!”


    李輝:“那這樣吧,我和她們倆先回去,等您準備要回家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在來接您,行不?”


    母親笑笑,“這樣好啊,這樣很好!”


    說著李輝就帶著妻子女兒出了病房。妻子一路上沒說話,等出了醫院之後,妻子左瞧瞧右瞧瞧,問:“你爸爸是不是喊著胡玫這個名字?李輝,胡玫是我媽媽呀!”


    李輝:“我知道。”


    妻子又擔心地問:“你爸爸看著我喊我媽的名字,是不是把我當成我媽了?”


    李輝:“有可能,你知不知道你媽和我爸究竟有什麽過節啊?怎麽看都像是我爸暗戀你媽,腦中風了都沒有忘,倒是把我這個兒子給忘了。”


    妻子眉頭深鎖,“唉……我隻知道我媽是被你爸害死的,肯定是你爸爸垂涎我媽的美貌,然後那什麽的時候,遭到我媽媽的反抗,接著就被人發現,然後你爸爸就陷害我媽,說是我媽勾引你爸,肯定是這樣,不然我媽怎麽會被害死?”


    李輝搖搖頭,“不一定啊,這是你的想象吧,再說你讓陳寶華幫你查,陳寶華那麽討厭我爸和我,說不定通過旁人的嘴誣陷了我爸也未可知啊!”


    舒曉冉氣鼓鼓得說:“不可能!你看你爸爸那眼神,肯定是你爸爸纏著我媽!”她越說越生氣,上了車之後也不理丈夫,也理孩子,冷冷地看著車窗外,不知是哭還是在想什麽。


    顯然今天父親的舉動還是勾起了妻子的傷心事,人和自己的父母之間,是剪不斷的血緣,如果家庭是一種遭遇,作為無辜出生的孩子將怎麽消化父母這一代留下的仇恨呢?


    李輝不知道怎麽安慰妻子,由於有孩子在身邊,妻子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回家之後妻子幫孩子洗了澡,就拜托李輝哄孩子睡覺,然後有氣無力地去了書房,還關了門,她的眼睛泛紅,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哭過了。


    人悲傷的時候,更適合一個人呆在陌生的地方和一個陌生的朋友,開始一場和過去無關的對話,發生一段奇妙的故事,才能讓人走出悲傷,如此而已。


    但不是每個人都那麽好好運,可以在悲傷的時候遇見一個讓自己不再悲傷的人,大多人都是靠自己忍,正常人承受的壓力比瘋子多多了,所以正常其實並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情,是從小到大,每一件事都剛好、還好,才能讓一個小孩子正常長大。


    李輝哄著自己的孩子,果果,“李妙歌,好好睡覺,天大的事兒有爸爸呢,眼睛別一直睜那麽大行不行?”


    果果:“爸爸,媽媽為什麽又生氣了?”


    李輝:“媽媽心裏藏著過去的事情,一直忘不了,所以難過。”


    果果:“怎麽樣才能讓媽媽不難過啊?”


    李輝:“我也不知道,人想不難過要靠自己,學會忘了不開心的事兒,隻想開心的事兒,唉……別扯開話題,剛才不是讓你快點睡覺的嗎?”


    果果:“恩……那爸爸再講一個故事吧!”


    李輝也沒辦法,看小家夥那麽精神隻好再講一個。


    弄了好半天,總算把孩子哄睡著了,等李輝從孩子房間出門的時候,才想起來母親說不定要回家了,該去接她老人家了,出門之前李輝看了看手機,母親剛好三分鍾前來了一通電話,可以出發了,不知道妻子怎麽樣了。


    妻子還是書房呢,沒有一點聲音,不知道在幹嘛,李輝打開書房門,才發現妻子頹然地坐在地上靠著書架,雙臂抱住膝蓋,似乎在發呆,深深地失落感印在她的臉上。


    李輝走進妻子,蹲在她身旁,雙手搭在她腿上,問:“你怎麽了?”


    妻子冷冷回答:“我不是一個好女兒,我嫁給了你,還生了孩子。我很可笑吧,李輝?”


    李輝搖搖頭:“一點也不可笑,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放下好不好?”


    妻子:“我也想放下,可是我的心還是會痛,閉上眼睛我還是會想起我的全家福,我的爸爸媽媽,我做了那麽可笑的事情,我不能原諒我自己……嗚嗚嗚……”說著妻子又哀傷哭泣起來。


    李輝隻好繼續安慰妻子,可是褲子口袋的手機又震動個不停,他放開妻子接電話。


    “喂?媽,恩,剛才在孩子房間,沒聽見。”


    “哦,在哄孩子睡覺啊?”


    “恩。”


    “你過來吧,我準備回去休息了。”


    “好,好。”


    李輝掛了電話之後,囑咐妻子早點洗了睡,別想太多。這樣之後,李輝就出門了。


    時間已經是接近晚上九點,從家裏到醫院隻需要十分鍾車程,接到了母親,母子一起回家。


    母親坐在副駕駛座上,有些嘮叨,不過李輝已經習慣了,母親總是問東問西的。


    母親:“李輝啊,你和小冉是什麽時候結的婚?”


    李輝:“是五年前啊。”


    母親:“噢,有幾年了,唉,孩子都這麽大了,你們可以再要一個孩子吧,要不再要個男孩吧!好不好?老了也有依靠。”


    李輝:“媽……,我覺得女兒挺好的。”


    母親:“話時這麽說,當然還是孩子多一個更好,一個孩子的話,以後老了容易孤單!你們條件又不差,再要一個吧,罰款的話,我給你出好不好?”


    李輝:“唉,就算我要,也要小冉同意啊,小冉現在一個人上班還要照顧孩子和家裏,她已經有點辛苦了。”


    母親:“這有什麽辛苦的,女人照顧孩子,安置家裏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嘛,要不你先問問,看她怎麽說?”


    李輝:“恩……好。”雖然肯定回答了母親,但是李輝根本不想問,自己和妻子之間問題重重,怎麽可能現在要孩子?


    蘇哲的事兒,如果李輝抓到證據,恐怕跟妻子就過不下去了,還談二胎?算了吧!


    母親:“你別敷衍我啊!”


    李輝:“我知道……。”想起剛才母親的怪異,李輝又問:“媽,剛才老爸口裏喊的胡玫,你認識嗎?”


    母親:“不認識,鬼知道是誰啊?你爸爸胡喊的,你幹嘛老打聽這些亂七八糟的?”


    李輝:“哦,沒有,我隻是……有點想知道老爸在想什麽。”


    母親:“他的精神有點顛倒,你不要太在意他說什麽,在他思維清晰的時候好好說話就是最好。”


    李輝:“您真的不認識胡玫,也不認識阮紹龍嗎?”


    母親安靜幾秒,狐疑地望著兒子,“不認識!你怎麽老問這些,我都說了幾次不認識了。“


    李輝:“好吧,不說這個了。”


    回答家裏,妻子已經乖乖洗了進入臥室準備睡覺了,聽見自己和母親回家,她穿著睡衣從房間出來。


    妻子平常會穿露肩的紫色或者粉色性感睡衣,但今天妻子卻穿著普通的大t恤和寬鬆睡褲,顯然也是怕母親覺得她妖媚吧,不過妻子就算這樣穿,也好看,顯得年紀很小。


    妻子:“媽回來了?累不累?”說著妻子給母親端來一杯溫水。


    母親接了水,喝了一口,“我有什麽累的,都在麻煩你們。你已經洗了澡吧,先去睡吧,我也洗了就睡的。”


    妻子笑笑:“恩,那我就先睡了。”


    妻子的態度和神情和剛才悲哀的樣子判若兩人,裝的好像什麽事兒也沒發生,什麽情況都不知道似的。


    李輝心裏不禁對妻子又充滿了感激,即使妻子內心很鬱悶,在表麵上還是對母親很好,不容易。


    晚上睡覺的時候,妻子歪在床邊看手機,好像在玩遊戲呢,李輝問妻子:“我媽今天說,讓我們再要一個孩子,說一個孩子的話,以後老了孤單。”


    舒曉冉看也不看丈夫一眼,“不要,不想生孩子,累。”


    李輝:“其實我媽說的有道理啊,你看我和李闖,相互照應,挺好的。”|


    舒曉冉:“別讓我那麽累好不好?”


    李輝隻能無奈看著妻子,然後也翻出床頭櫃的經典小說,培養睡意。


    到了第二天早上李輝還沒起床,妻子就把他叫醒了,而且妻子還火氣衝衝。


    李輝莫名其妙的,“你幹嘛啊,一到早的就生氣,怎麽了?”


    妻子胸脯起伏個不停,氣鼓鼓地問:“你這襯衫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個口紅印?”


    由於昨天妻子先洗了澡就睡了,所以晚上李輝洗澡之後就把白天穿的白襯衫胡亂丟在洗衣機上。


    李輝睡眼朦朧地看著妻子手裏的衣服,房門關著呢,妻子可能也擔心母親聽到了,隻是臉上生氣,聲音並不大。


    李輝把妻子手裏的白襯衫拿出來看了看,“這個是你的弄的吧?我白天根本就沒見女人啊!怎麽可能有口紅印?”


    妻子當然不信,“我弄的?我神經病啊,如果是我弄的,我還能在這問你!給我老實說啊,這是和誰弄的?”


    李輝:“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總之,這個不是我弄的,我上午半天都在辦公室,星期一沒出去,你可以去報社問我你公司同事,下午的時候我見了一個男采訪對象,晚上就接你和母親一起去了醫院!”


    妻子:“李輝!你還不說實話是不是?難不成還是你媽媽弄得不成?你是拿這故意氣我,還是想怎麽樣啊!”妻子的聲音已經越來越不受控製了。


    李輝:“我不是不承認,根本和我沒關係,讓我怎麽承認!”


    妻子:“真的不是你弄的?”


    李輝:“廢話!”


    舒曉冉看著那口紅印,心裏很不舒服,心想,如果真的是丈夫弄的,他又沒喝醉酒,難不成有這個膽子專程穿回來氣自己?如果真的弄了,這麽明顯的痕跡,他怎麽可能讓自己發現呢?


    她又問了幾遍,李輝已經煩悶的不想回答,不理她了。


    李輝更是無語,真不知道是妻子故意的還是怎麽樣,難不成就這麽著急要和自己離婚?難不成那些妻子的裸照是她匿名寄給自己的?


    如果是這樣,也太作賤自己了吧?


    要是想離婚,直接說不就完了嘛,何必扯那麽些沒用的?


    一大早的就被妻子責問,弄的李輝老大不開心,他更加懷疑妻子是想要和自己離婚了,不然怎麽解釋妻子之前的出軌和現在這些事兒呢?


    想到這,李輝就更加急迫地想知道妻子和蘇哲之間究竟到了什麽程度。


    這個星期二的上午,李輝去報社簽了個到之後,在報社呆到十點,就直接去了枝城派出所,他要找萬寶。


    看見萬寶的時候,他竟然是在用電腦打鬥地主,還真是相當悠閑。


    萬寶看見李輝忽然靠近了他的電腦,有些驚慌地站起來,“李記者來了?”


    李輝笑笑:“工作真是輕鬆!嗬嗬,準備好了嗎?”


    萬寶:“恩,走吧!”


    李輝帶著萬寶還有另外一個個字很瘦的年輕警察,三個人一起上路了。


    萬寶問李輝:“上次你說你有辦法開那扇門,後來開了嗎?”


    李輝:“開了。”


    萬寶:“你在查什麽事兒啊?”


    李輝:“我懷疑樓下的是小偷兒,我家的東西不見了好多,別家我都認識,唯獨我們樓下,誰都不認識。不過我後來找到了房主,發現樓下根本沒住人。”


    萬寶:“哦,你不見了什麽?”


    李輝:“電腦,算了,已經過去了,反正是報社報銷的。”


    萬寶:“哦……”


    瞎聊了一會兒,李輝和萬寶、瘦子警察一起,開車到了明悅居物業管理處,李輝讓萬寶和那個小哥先去,自己換了打扮就跟出來。


    萬寶進去之後,要求物業管理人員帶著他和李輝去攝像頭監控室,萬寶聲稱,據附近的居民舉報,半個月前有個小偷團夥靠近了這一代的居民區,他特地來檢查一下。


    就這樣,李輝穿著萬寶專門給他準備的一身有些臭味的警察服裝,貼上胡子,戴上黑框眼鏡,搖身一變成了一名偽警察,隨著萬寶在這裏調看明悅居a棟七樓的錄像視頻。


    之所以這樣打扮主要是李輝也在這裏住了幾年,這裏的物業雖然也沒怎麽打交道,但早就混的臉熟了,所以隻要扮成一個胡子邋遢的警察大叔。


    隨著萬寶的追問,視頻逐漸被調出來,不過七樓的樓梯間看來看去,都隻有蘇哲、蘇海源、龔敏以及蘇哲二姨的出現,有時候還會有一個花白頭發、大眼鏡框的老太太。


    萬寶按照之前李輝的囑咐,把近三個月的視頻都調出來了,主要是看中午和晚上兩個時間段。


    一天一天地切換也很花時間,看了接近一個半小時,李輝沒有看到妻子的身影。


    李輝上前問物業管理處的,“這些視頻有沒有被人刪減過?”


    物業的一個小哥回答:“應該沒有吧!”


    李輝有些狐疑,他開始認真查看每一段視頻的時間,對比發現,有的天數,錄像視頻的時間不對,一天二十四小時變成二十三小時四十五分鍾、二十三小時三十分這種!


    難不成中間有妻子出現的被刪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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