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人呢?”謝婉兒痛恨沈丘,竟然能夠下得去手。


    “他被我抓了,除了小玉被殺,一切都很順利。我們拿到充足的證據,可以威脅宋慶慈放人了。”


    “我去找宋慶慈談判。”


    “我去。”


    “你去的話,宋慶慈會確定你是地下黨。”謝婉兒擔心地道。


    “現在他也應該確定了!我昨天在醫院抓的沈丘,憑著他的狡猾,應該發覺不對。何況你去和我去沒有區別,宋慶慈肯定會讓我們放回沈丘等人,最終的結果不會改變。”邵陽是因為一時憤怒,失去理智才會出現在沈丘的麵前。要是按照計劃,整場的綁架都是蒙麵進行,不論是趙營長還是沈丘都不會知道綁架者的身份。


    “不行,決不能放過沈丘,他殺死了小玉姐姐。”謝婉兒想讓沈丘血債血償。


    “隻要小玉的犧牲能將陸雲澤救出來,她的犧牲就是有價值的。陸雲澤是調查出屠龍計劃的關鍵,挽救中國的重要人物,不論是小玉,還是我犧牲,都要保證陸雲澤的安全,給中國一個希望。就算暫時讓沈丘回去,我也會讓他去地下給小玉道歉。”邵陽紅了一雙眼睛,他比誰都想給溫小玉報仇。但隻要一想到國家存亡之際,有那麽多的勞苦大眾等待著他們的拯救,他就隻能咬牙先放下個人恩怨。


    “你代表著地下黨,能配合陸雲澤調查。我隻是小記者,幫不上什麽忙,就算需要犧牲,也是我來。”謝婉兒清楚和宋慶慈這種心狠手辣的人談判,興許沒能壓服他,就被殺了。


    “我去,就這麽定了!”邵陽堅持。


    “我出事了,你還能想辦法救我,要是你出事了,我卻沒有任何辦法。這不是你我生死的問題,而是關係到陸雲澤,關係到整個中國。我知道小玉姐姐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但你不能自暴自棄,否則救不出陸雲澤,不但小玉姐姐死得沒有任何價值,中國也會落入到殘忍的日寇手中。”


    邵陽艱難地同意了謝婉兒的決定,和她仔細研究,確定談判的幾個重點以及宋慶慈會有的反應後,才忐忑不安地放她離開。


    宋慶慈在辦公室裏坐臥不安,仿佛屁股下麵有根釘子。


    這時,秘書敲響辦公室的門。


    “進來。”


    秘書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看到宋慶慈愁眉不展,屋裏全是煙,遲疑片刻。


    “說。”


    “局座,謝婉兒來了,說要見你。”


    “她來幹什麽?不見。”宋慶慈的語氣煩躁,沒心情見謝婉兒。


    “她說您如果不見她,就將這封信給您。”秘書將信遞過去。


    “不看,不看,將她攆走,要是她再廢話就直接抓起來。”狂暴狀態的宋慶慈懶得被其他事情打擾到自己。


    “是。”秘書小心翼翼地離開,生怕惹到暴怒的局座。


    “等等,把信給我。”宋慶慈感覺不對,他和謝婉兒又不熟,她為什麽來找自己。是因為陸雲澤,還是邵陽?不管是誰,都很重要。


    宋慶慈打開信,隻看了上麵的幾個字,眼睛微眯,道:“將人帶進來。”


    秘書體會到宋慶慈的意思,是帶而不是請。很快,謝婉兒被兩名特務押到辦公室門口,不客氣地推了進去。


    “別碰我。”謝婉兒一臉不滿,看著同樣陰著臉的宋慶慈,道:“局座,你就這麽招待來找你的客人?”


    “你們出去。”宋慶慈將手下都攆了出去,將信往桌子上一扔,問道:“這個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謝婉兒麵對豺狼般的宋慶慈,從內心感到恐懼,但還是梗著脖子回道:“沈丘給我的。”


    “謝小姐,你的家世並不足以讓你和我對抗,老實交代,否則我會讓你嚐嚐酷刑的滋味。”


    宋慶慈以為很多小姑娘都是憑著一腔熱血做事,真到生死關頭,就會暴露出本性,不敢和強硬的一方對抗。


    “好呀!正好我沒體驗過。”謝婉兒一臉不在乎地道:“你要是願意談,我們就好好談一下,如果不願意,你隨便審訊,反正有人會將真正的條子和村民、目擊者、趙營長、沈丘等人一起送到高層那裏,還會報道得天下皆知,看看是我死得快,還是你死得快。”


    宋慶慈掏出手槍,對準謝婉兒,陰狠地道:“你以為我不敢對你下手?你的同夥都有誰?馬上說出來。”


    謝婉兒鄙夷地一笑,轉頭不看他。


    “找死!”宋慶慈猛地扣下扳機。


    巨大的槍聲回蕩在房間裏,外邊的特務嚇了一跳,用最快的速度衝了進來。卻看到宋慶慈拿著手槍,指著謝婉兒。兩人都沒有傷,也不知道那一槍打到哪去了!


    宋慶慈怒喝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特務像是被貓嚇到的老鼠,用飛一般的速度逃走,還沒忘記將門關上。


    子彈沒打中謝婉兒,隻是擦著她的臉頰飛過,疾風帶起頭發,卻隻是讓謝婉兒的麵色變了下,沒有想象中的癱倒在地,痛哭流涕。


    “如果你想殺我,下次打準點。要是不想殺我,請不要浪費子彈,子彈應該是用來對付日本人的。”謝婉兒平淡的語氣差點就將宋慶慈氣得再對她來一槍。


    “說吧。你要得到什麽?”宋慶慈將槍收了起來,打算談一下,看看怎麽才能讓自己躲過這一劫。


    “放了陸雲澤。”


    “不可能。他是殺手六號,殺死太多人,民憤極大,還投靠日本特高課,成為人人痛恨的漢奸,不死不足以平民憤。”宋慶慈義正辭嚴地說。


    “他不是六號,就算他是的話,有您殺的人多嗎?”謝婉兒不屑地說。


    宋慶慈握緊拳頭,道:“陸雲澤不可能被放,換個條件。”


    “隻有釋放陸雲澤,沒有其他條件。”


    “你知道陸雲澤是假冒的,又不想和他結婚,為什麽這麽賣力地幫他?”


    “他就是陸雲澤,我當然要幫他。”謝婉兒一口咬定人沒錯。


    “我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他是殺手六號,井上雲子會親自指證他。”


    謝婉兒大驚,怎麽也想不到真是井上雲子出賣了陸雲澤,這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


    “井上雲子是特高課的人,她說的話能相信嗎?肯定是故意這麽說,讓我們自毀長城。”謝婉兒堅持,“我謝婉兒的未婚夫,我會不知道是誰嗎?”


    “井上雲子投靠軍統,為我們提供情報,我當然相信她。反而是陸雲澤,郭鶴翔等人全都指證他,身份確定無疑。”


    “有明確證據表明,六號的胸口有槍傷,可陸雲澤身上有嗎?他根本不是六號。”謝婉兒的話鋒一轉,“我的要求很簡單,釋放陸雲澤,恢複他的名譽,否則你就陪他一起受審。”


    宋慶慈皺起眉頭,思考著放了陸雲澤可行性的問題。陸雲澤是六號的事是梁振寧傳來的消息,說是井上雲子提供的情報,但宋慶慈還沒見到井上雲子,不知道事情的真假。陸雲澤並沒有在軍統做什麽壞事,隻要能證明他不是六號,倒是可以為他脫罪。放了陸雲澤不是大事,自己的把柄落入到對方手中,這才是大事。否則自己會永遠被對方掌控,那樣的話還不如魚死網破呢!


    談判要互相試探底線,如果一下就答應,對方會得寸進尺,不斷索取。宋慶慈深知談判的手段,道:“陸雲澤的事情已經上報給戴老板,不可能改變。”


    謝婉兒不懂談判技巧,以為宋慶慈真不打算釋放陸雲澤。她直接站起來,強硬地道:“既然這樣,你等著全中國都看到你幹的好事吧!”


    宋慶慈沒想到謝婉兒是炮仗,一點就炸。這哪是談判,明明就是單方麵威脅。要不是謝婉兒手中有他的把柄,早就將謝婉兒抓起來,嚴刑逼供了!


    “等等!不要著急,事情還是可以商量的。”宋慶慈要是讓謝婉兒出去,大家就沒得談了!


    “你答應釋放陸雲澤,還他清白了?”謝婉兒站在門口,一副不答應就離開的架勢,明顯站在上風。


    “如果陸雲澤不是殺手六號,有人能夠證明他就是本人的話,我自然願意做這個順水人情。”宋慶慈道。


    “你就能證明,他根本就是被人誣陷的。”


    “我抓了他,不可能直接推翻,必須有其他人證明。”


    “我能證明他是陸雲澤。”謝婉兒篤定地道。


    “你得想清楚,一旦陸雲澤最後被證明是假的,為他證明的人也會受連累。你難道不為你的家人想想?”宋慶慈希望謝婉兒打退堂鼓,然後說出同夥是誰,隻有徹底消滅所有知道自己把柄的人才是最安心的辦法。


    “不用想,他就是陸雲澤。如果誰說他是假的,就是誣陷。”謝婉兒早就想明白了,陸雲澤身係國家,為了中華民族不被萬惡的日寇占領,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就算最後出事,她也會一肩扛起,不會連累家人。


    “組織內很多人都知道陸雲澤是假的,參與到抓捕當中。如果你確定要為他證明,你得和他辦個訂婚儀式。這樣一來,所有人就都知道陸雲澤是真的了。不過你家人也會被綁在陸雲澤的身上,誰也脫不了幹係,你確定要這麽做嗎?”宋慶慈不死心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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