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會不會對你不利?”謝婉兒擔心地問。


    “你放心,我暫時安全。”


    “還找陸雲澤嗎?沈丘有可能因為懷疑溫小玉,故意那麽說的。”謝婉兒提醒道。


    “我本以為你知道陸雲澤躲在哪,既然你也不知道,我們無處去找,看來隻能聽天由命了。何況沈丘雖然不再跟蹤,卻有可能派人埋伏在我們兩家的門口,看我們什麽時間回去,要是長時間不回去,可能還會引起懷疑。”邵陽分析道。


    “他真過分,出事了,也不肯聯絡我們。”謝婉兒急得跺腳,“他不知道我們擔心他嗎?”


    “別怪他,他肯定是怕連累我們。”邵陽肯定地道:“既然沈丘他們還沒抓到人,相信他一定是安全的。”


    “嗯。”謝婉兒點頭應和,心裏還是隱隱不安。


    上海很大,想要在半夜找個躲起來的人,簡直是癡人說夢,隻能等明天再想辦法,哪怕再擔心也沒用,何況沈丘還很可能是故意這麽說,想引陸雲澤出來。


    謝婉兒回家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通寶洋行門口,丫頭和石頭躲在旁邊的胡同裏,在地上畫著玩,丫頭期間不斷地抬頭看向大門。


    經過邵陽的治療和調理,丫頭的病已經痊愈,又成了那個機靈的姑娘。


    早上八點鍾,沈丘帶著十多個人離開,石頭跟了上去,丫頭轉身往回跑,找到躲在另一個拐彎處的邵陽和謝婉兒。


    “姐姐,邵醫生,裏麵出來十多個人,我讓石頭跟上去了!”


    “你過去和石頭匯合,小心點。”邵陽讓丫頭去找石頭,他們跟在丫頭的後麵。


    沈丘等人很快匯合整裝待發的保安團,這次他們要帶著一個連的人去執行任務,可見任務的重要性。這不禁讓邵陽和謝婉兒更加擔心陸雲澤的安危,更加相信沈丘昨天與溫小玉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


    石頭是個小孩子,沒人關注他,但他因為步子太小,有些跟不上。丫頭追上他後,讓他留在後麵等謝姐姐和邵醫生,先跟了上去。


    幸虧這次出動的人員多,沒有汽車也沒有自行車,全靠步行,否則丫頭也跟不上。


    保安團在沈丘的命令下,分批藏了起來,沈丘也和手下躲了起來,埋伏的地方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邵陽、謝婉兒等人在距離他們三百米的地方,停下腳步,沒看到陸雲澤的蹤跡,也沒發現周圍有什麽不妥。


    “他們埋伏這麽多人,陸雲澤要是來了,根本沒法逃出去,我們要提前通知他。”謝婉兒急得聲音發抖,擔心陸雲澤會一頭闖進來。


    “沈丘不一定是抓陸雲澤的,你不要太擔心。我繞過去,到街的另一頭找一找。如果看到他,我會攔下來。”


    邵陽去另一邊,所有人聚在一起沒有用。


    “姐姐,我去附近找找陸大哥。”丫頭道。


    “小心些,別亂跑。”謝婉兒叮囑丫頭,免得丫頭沒找到陸雲澤,自己再丟了!


    石頭也想去幫忙,但他太小了,之前讓他跟蹤是迫不得已,而且他們還在後麵跟著,現在可不行。


    “石頭,你陪姐姐在這裏,過往的人太多,姐姐怕看漏,你幫姐姐看著點。”謝婉兒對石頭道。


    石頭被分派了任務,立刻開心地點頭,信心滿滿地道:“姐姐,我一定能看到大哥。”


    謝婉兒與丫頭相視點了點頭,丫頭轉身離開,留下謝婉兒和石頭繼續蹲點守候。


    華格臬路218號的杜月笙公館大門被打開,兩輛黑色汽車開了出來,前往上海市各界抗敵後援會。


    陸雲澤埋伏在必經之路上,井上雲子在路的另一邊,幾名特高課的人散布在四周。


    這地方挨著工廠,附近沒有多少人,也沒有什麽住宅,方便行動。一旦開始攻擊,除了前後出口,根本無處可逃,是個完美的伏擊地點。


    陸雲澤接到信號,杜月笙的車子馬上就要過來了。他檢查下武器,靜靜注視著道路的盡頭。


    汽車出現在陸雲澤的視線中,慢慢開到預定的伏擊地點,第一輛車後座的人穿著白西裝,看樣子很像梁振寧。第二輛車還沒有開過來,不清楚後座的人是不是杜月笙。


    根據井上雲子得到的情報,梁振寧陪同杜月笙去上海市各界抗敵後援會,前麵車內坐的人沒錯,後麵車裏的人應該也沒問題。


    道路中央,一棵大樹橫在地上,阻擋了汽車前行。汽車停在大樹前,司機走了下來,大喊道:“哪個王八蛋把樹放路中間了,趕快搬走。”


    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當然沒人回答。


    “讓老子知道是哪個孫子幹的,一定剝了他的皮。”司機憤怒地踹了大樹兩腳,喊道:“下來幾個人,將樹搬走。”


    砰——


    一聲槍響傳來,司機的身體一晃,直接倒了下去。


    槍響就是信號,按照之前的計劃,所有人都應該衝出去,對著汽車一頓亂槍,將杜月笙打死在車裏。


    但陸雲澤發現車內的人沒有出來,白西裝男人趴在後座上,車內的人根本沒有反擊和逃跑的動作,仿佛隻要做鴕鳥就可以了。陸雲澤感覺不對,躲在路邊的溝渠裏沒動,既沒有開槍,也沒有衝出去。


    現場詭異地安靜下來,原本應該衝出來的特高課成員並沒有出來,就連井上雲子都沒有出現。現場別說人了,就連槍聲都沒有,仿佛車裏的人都是死的一般。


    陸雲澤皺起眉頭,井上雲子不會故意不出來的,肯定是出事了!


    這次的計劃萬無一失,所有的細節都設定得非常完美,如果說有缺點,就是動用了幾名特高課的成員。陸雲澤的想法是不用其他人,兩個人足以,但井上雲子怕杜月笙隨行的門徒太多,兩個人完不成任務,讓杜月笙逃掉。有了特高課成員的幫忙,就可以前後夾擊,讓杜月笙無處可逃。


    現在看來,肯定是特高課的人出了問題,才導致井上雲子沒有出現。


    杜月笙汽車的後方不遠處,井上雲子站在暗處,緊緊地握著槍。南造次郎站在她的麵前,阻擋著她出去。


    “機關長,為什麽不讓我出去?”井上雲子的每個字都是咬牙說出去的。


    “車內沒有杜月笙。你出去也完不成任務。”南造次郎不甚在意地道。


    “你算計我們?”井上雲子驚訝地反問一句,就打算衝出去。


    “他中了軍統的埋伏,你現在過去也沒有用。你救不了他,隻能陪著他,毫無意義地犧牲。”南造次郎理所當然地道。


    “埋伏?這果然是你安排的圈套,我的人都被你收買了?”井上雲子氣得恨不能給南造次郎一槍。


    “沒錯,這是我的安排,你是特一課的課長,但我是機關長,所有人都必須聽我的。你應該知道那個人的想法,他掌握著重要的情報,是屠龍計劃中重要的一環,帝國決不允許屠龍計劃失敗,所以他的條件必須答應。”南造次郎不容置疑地道。


    “我是不會答應的,我要去救人。”井上雲子推開南造次郎,就要衝出去。


    “你出去就會破壞帝國的屠龍計劃,你知不知道屠龍計劃已經啟動,如果因為你的衝動而破壞,我們三個月滅亡中國的計劃就會失敗,之前獻身的勇士也會死不瞑目,再想攻下中國,不但時間會拖延,還會不知道多犧牲多少大日本帝國勇士。你希望帝國因為你的衝動而承受這麽大的代價嗎?”


    井上雲子停下腳步,身體微微晃動,心裏充滿掙紮。腳步向前動了動,顯然還是想救陸雲澤。


    “過了今夜,你明天就是南造雲子。”南造次郎的眼中滿溢著勢在必行的自信。


    井上雲子驚訝地看向南造次郎,淚水滾出眼眶,嘲諷地笑了。


    “機關長為了滿足那個人的心願,連我這顆刻意製造出來的棋子都可以回到南造家了?我還以為,機關長會一輩子都不認我這個恥辱。”井上雲子激動地說。


    南造次郎轉過身,拍了拍井上雲子的肩膀,道:“不,你從來都不是恥辱。你是我大日本帝國製造出來的最鋒利的武器。南造家以你為榮。”


    “像六號一樣,沒用了就舍棄的武器嗎?”井上雲子諷刺地反問。


    “是六號先背叛大日本帝國的。中國狼,注定養不熟。”南造次郎恨得一咬牙,看向井上雲子,“可是你不同,你有著尊貴的日本血統,你是我南造次郎的女兒。”


    井上雲子緊緊地攥著拳頭,眼神萬分掙紮。


    “我知道委屈你了,但你的犧牲會保護更多勇士的性命,更快建立大東亞共榮圈,這是我南造家該做的。反之,我南造家絕對容不得背叛大日本帝國的叛徒。”南造次郎將手扶在井上雲子的肩上,“我的女兒,想不想明天開始成為南造雲子,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井上雲子眼中的淚水凝住,心想要不顧一切地奔向陸雲澤,腳下去好似釘了釘子,無法移動。回歸南造家,是她在基地裏艱難求生存的唯一目的。她一直等著這一天,她將之視為最高榮譽。可是,現在,她卻要用放棄心愛的男人去換這一次機會……


    大批保安團士兵從躲藏的地方衝出來,道路兩邊被徹底封死,工廠的高牆上也出現無數端著槍的士兵,一時間槍口瞄準汽車的方向。


    “走吧!跟我一起回到南造家。”南造次郎轉身離開,坐進汽車中,車門沒有關閉,等待著井上雲子上車。


    “陸雲澤,投降吧!你跑不了了!”沈丘大聲勸降。


    井上雲子抹掉臉上的淚水,咬咬牙,快步進入車中。她怕走慢一步,自己就會遲疑,會後悔。


    南造次郎滿意地笑了笑,命令司機道:“開車。”


    南造次郎帶著井上雲子離開,特高課的成員大部分撤退,隻留下少部分人等待最終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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