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通寶洋行剛剛開始營業,卻已經成為被監視的對象。


    藤原直樹帶著幾人躲在通寶洋行對麵的飯店裏,盯著通寶洋行的門口。


    通寶洋行內,陸雲澤已經坐在辦公室裏,研究手上可見的檔案。這時,麥雅麗走了進來。


    “副座。”


    “有事?”


    “外邊有人找副座。”


    “是什麽人?”陸雲澤問。


    “是一位叫謝婉兒的小姐。”趙麗雅複又道。


    “讓她進來。”陸雲澤不禁想,這丫頭昨兒才說再也不見,這會兒就又找他了?


    “她不肯進來。想請副座出去一趟。”麥雅麗又道。


    陸雲澤皺起眉頭,沒有動。


    “副座如果不想去,我替副座去回了。”麥雅麗說著向門口走去,才一拉開門,就聽陸雲澤忽然道:“不必了,我出去看看。”


    陸雲澤沒好氣地站起身,大步走向門口。


    麥雅麗陪著陸雲澤走到大門口,陸雲澤左右看了看,問道:“人呢?”


    藤原直樹盯著陸雲澤,猙獰地笑著道:“原來他就是陸雲澤,任務馬上就要完成了!”


    通寶洋行右邊的樓上,一把狙擊槍探了出來,瞄準陸雲澤的腦袋,隨時準備扣下扳機。


    陸雲澤走出門口,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在基地裏訓練的時候,每次到生死關頭都會有這種感覺。此時,他的眉心處隱隱發癢,明顯是被狙擊手鎖定。


    陸雲澤急問:“找我的人呢?”


    麥雅麗也在疑惑,旋即問守衛,“找副座的人呢?”


    “人剛剛走了。”守衛回道。


    “她長什麽樣子?”陸雲澤連忙問。


    “大概比麥小姐矮一些,眼睛不太大。”守衛回憶了一下,描述道。


    陸雲澤一驚,不是謝婉兒。謝婉兒是大眼睛,比麥雅麗要高出半個頭的。


    那對方為什麽要引他出來?


    陸雲澤旋即反應過來,扣住麥雅麗的胳膊就向裏邊走去。


    “快走。”陸雲澤壓低聲音提醒。


    他們的動作是快,卻不如槍子快。


    藤原直樹好不容易又找到了殺死陸雲澤的機會,哪裏會容許自己再次失手。


    對著狙擊手一擺手,幾顆子彈就一起飛了出去。就算是這一波子彈打不到陸雲澤,也要將門口的軍統成員統統放倒。讓陸雲澤置身於沒有人保護的環境下,下邊的殺手才能更容易射殺陸雲澤。


    陸雲澤感覺到子彈襲來,抱住麥雅麗,兩個轉身,將麥雅麗壓在了一旁的牆上,才險險地躲開飛速而來的奪命子彈。


    原本要射殺麥雅麗的那顆子彈擦著陸雲澤的胳膊而過,他雪白的襯衫迅速被鮮血染紅。


    麥雅麗還沒弄清楚狀況,便見門口的守衛已經被射殺倒下,血水順著陸雲澤的手臂流下。


    “副座!”麥雅麗抓住陸雲澤的胳膊,驚恐不已。


    “你快進去。”陸雲澤推開麥雅麗,抽出手槍,對著右邊的狙擊手開火,同時大喊道:“戒備,有殺手。”


    麥雅麗被推進了安全區,驚魂未定的她看著一條胳膊已經被血染紅,卻仍舊不慌不亂地端著槍射擊的陸雲澤。


    軍統的人對槍聲是最敏感的,兩方一交火,郭鶴翔等五六個特務從洋行內躥出,將陸雲澤圍住,對著右側樓房開火。


    樓內的狙擊手被子彈打得抬不起頭,迅速收起狙擊槍,貓腰離開。


    陸雲澤推了下郭鶴翔,大喊道:“給我追。”


    郭鶴翔抽出手槍,朝著樓房跑去。


    “郭副隊長和我去左邊堵截,去四個人上樓抓捕,其他人去右邊。”陸雲澤迅速分配任務。


    陸雲澤知道暗殺自己的人應該是特高課成員,隻有他們才會像是瘋狗一樣不依不饒。


    軍統成員迅速領命散開,郭鶴翔勇猛向前。


    陸雲澤本不想對刺殺自己的人進行抓捕,而是直接擊斃。若是這些人落到宋慶慈的手裏,不管是六號的身份,還是陸雲澤暗中的身份,他都不會有好結果。


    郭鶴翔跑在前麵,陸雲澤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本來有一段距離,但到拐角的時候,陸雲澤已經快速追上,郭鶴翔卻不知道。


    拐過彎的郭鶴翔恰逢看到藤原直樹帶著狙擊手上車逃竄。陸雲澤迅速躲避到一邊隱藏,舉起槍,對準藤原直樹的方向,打算狙擊手一對郭鶴翔發動攻擊,就暗中放槍打中藤原直樹和狙擊手,這樣既救了郭鶴翔,也能說明他抓不到活口是情非得已。


    隻是,讓他驚訝的是郭鶴翔對著兩人開火,子彈打在兩人身旁,卻打不中兩人。而且藤原直樹壓下狙擊手的槍,不讓他還擊,自己朝著郭鶴翔的方向打了幾槍,子彈也打不中站在中間的郭鶴翔,兩個人像是一對蠢貨。


    藤原直樹和狙擊手上車,逃之夭夭。


    陸雲澤一瞬間便懂了,郭鶴翔是特高課的人。這個人的存在會隨時威脅到自己。他緩緩舉起手槍,瞄準郭鶴翔的後腦。


    他現在趁亂殺了他,不隻能解決自己的危機,還可以推給特高課。


    “副座,副座,我們來了!”沈丘帶人過來,在後麵大喊。


    陸雲澤降下槍口,暗道可惜。要是現在將人給殺了,沈丘等人趕來得太快,根本沒法解釋殺郭鶴翔的敵人跑哪去了!


    沈丘和手下來得很快,陸雲澤見這麽多人過來,自己不再追擊,命令道:“一定要將殺手給我找出來。”


    殺手撤退得很快,軍統的人最終沒能抓住狙擊手,隻看到一輛汽車揚長而去。想要繼續追的時候,汽車內的狙擊手拿著衝鋒槍打了一梭子子彈。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下,軍統成員隻能放棄追捕。


    陸雲澤胳膊上的傷口雖然不淺,好在子彈擦著皮肉而過,並沒有留在皮肉裏。便也沒有去醫院,隻是由麥雅麗簡單包紮了一下。


    向來風情萬種,能言善道的麥雅麗這次倒是有些沉默。


    陸雲澤掃了她一眼,有些不適應,卻也覺得這樣相處更好些。


    直到仔細地為陸雲澤包紮完畢,麥雅麗才開口。


    “副座不該救我。”麥雅麗一邊收拾著桌子上的紗布,一邊說:“副座的命比我的重要。”


    陸雲澤自嘲一笑,他倒是第一次聽說,他的命也是重要的。是因為他現在是假扮的陸雲澤嗎?如果這層假扮的偽裝被撕下,他大概便會成了謝婉兒口中,人人都想殺死的惡魔了。


    “副座笑什麽?”麥雅麗不解地問。


    “沒事。”陸雲澤站起身,“去開會吧。”


    陸雲澤說著,站起身,自顧自地向外走去。


    麥雅麗站在桌子邊,看著他離開的眼神異常複雜。


    宋慶慈聞訊震怒,迅速趕回通報洋行。


    他的座駕很快在通寶洋行門口停了下來,由特務護衛著下了車。


    宋慶慈剛一下車,一個小孩忽然跑了過來。


    護衛的特務見狀,立刻推開衝上來的孩子。


    “幹什麽的?”特務嗬斥道。


    小孩摔倒在地,手上拿著的檔案袋掉在地上。他連忙撿了起來,急切地說:“有位大哥哥,讓我把這份文件交給一個叫宋慶慈的人。”


    宋慶慈向前的腳步停住,轉頭摔倒的孩子,問:“誰讓你送來給我的?”


    “我也不認識。”孩子搖搖頭,認真地回道。


    “把文件拿著。”宋慶慈吩咐一旁的特務。


    “是,局座。”特務領命,拿過小孩手中的文件,迅速走進通寶洋行。


    小男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離開。


    成老板隱藏在暗處,看到小男孩親手將檔案交到宋慶慈的手上,才放心地離開。


    裏邊裝的正是真正陸雲澤的畫像,他相信宋慶慈看到陸雲澤的畫像,畫麵一定會很精彩。


    宋慶慈命手下將小孩那裏取來的檔案袋送去他的辦公室,他則是馬不停蹄地趕往會議室。


    幾次在軍統門口進行刺殺,要是再抓不到人,老板非得將自己換掉不可,戴笠決不會允許有人挑戰軍統的威信。


    陸雲澤坐在會議桌的左手第一位,麵無表情地看著宋慶慈大罵:“沈丘、郭鶴翔,你們的行動隊都是幹什麽吃的?竟然讓人幾次在大門口襲擊,我給你們三天時間,找到襲擊者,給我個交代,否則我就給你們個交代。”


    沈丘和郭鶴翔低著頭,不發一言。洋行的守衛工作是他們做的,被襲擊,還抓不到人,他們有最大的責任。


    宋慶慈看向陸雲澤,語氣緩和了些問道:“雲澤,聯絡點再次被攻擊,幾次事件都指向你,你可是與人結了什麽怨?”


    “沒有。我初到上海。隻接觸過軍統內部的人,怎會與人結怨?想必隻是巧合。”陸雲澤旋即否定了宋慶慈的懷疑。


    宋慶慈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但隻能就此帶過這事,吩咐道:“既然不是衝著你來,我便放心了。接下來,你要盯著沈丘他們,一定要抓到襲擊者。”


    “放心,局座,我一定會盡力找出那些人。”陸雲澤保證道。


    “沈丘,在門口給我多派點人,別讓我看到這裏再次被人襲擊。”宋慶慈就恨不得拍桌子了。


    “是。”沈丘垂著頭,像隻鬥敗,又懷恨在心的公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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