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號警覺到暗處有人在注視著他,他微側頭,欲尋找暗處的蹤影,便是這一動,謝婉兒勉強看到六號的鼻子。謝婉兒不禁激動,抬起相機,嚴陣以待,打算抓拍到六號的樣貌時,茉莉咖啡廳裏忽然亂了。服務生發現穀巽死了。六號不願意再多做逗留,再次低下頭,快步離開茉莉咖啡廳。


    謝婉兒惱火就差一點點拍到全貌的時候,全然沒意識到剛剛那一刻的生死危機。若是她拍到六號的樣貌,也不會有命拿照片回報社了。


    謝婉兒顧不上去追蹤六號,端著相機,快步進了茉莉咖啡廳。


    這會兒穀巽已經被翻了過來,仰麵躺在椅子上,全無生命的跡象。


    謝婉兒驚訝地微張嘴,不久前還厲聲嗬斥她的人就這麽死了?誰下的手?


    她的視線一掃穀巽的四周,發現穀巽的公事包不見了。難道是剛剛那個人殺了穀巽?


    一番驚慌過後,茉莉咖啡屋的經理才想起還有最主要的事情沒辦,連忙道:“我去報警。”


    經理轉身向櫃台的電話機走去,謝婉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端起相機,對著穀巽的屍體按下了快門。


    剛剛收到穀巽被殺消息的軍統秘密聯絡點氣氛凝重,上海站站長宋慶慈筆直地站在辦公桌前,拿著電話,一臉嚴肅。


    即便是隔著電話線,也能感受到他對電話另一端的人匯報時的尊敬。


    “穀巽剛剛在茉莉咖啡館被殺……我懷疑是殺手組織的餘孽所為……是,我一定會追查,將這個組織徹底剿滅,放心吧!老板。”


    宋慶慈放下和戴笠通的電話,對外邊喊道:“讓沈丘進來。”


    沈丘快步進入宋慶慈的辦公室,立正道:“局座。”


    “從現在起,你升任行動隊隊長,迅速抓捕殺死穀巽的凶手。眾目睽睽之下,把人給殺了,居然沒人發現凶手,這簡直是對我們的挑釁。”宋慶慈萬分惱怒。


    沈丘大聲應道:“是,局座。”


    “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宋慶慈問。


    “我懷疑還是與之前剿滅的神秘組織基地有關係。”沈丘分析說。


    “一定要將那個基地盯緊了,隻要有可疑人員,就給我抓回來。”宋慶慈嚴肅地命令道。


    沈丘挺直身體,鄭重地領命:“局座放心。”


    宋慶慈擺手讓沈丘離開,看向麵前的地圖,麵色越發凝重。


    每次這個神秘基地的人作案留下的線索都少之又少,更不用提目擊證人。他們隻能仰仗於現場勘查,以及邵陽的屍檢做出簡單的判斷。讓人想不到的是,申報的總編室裏,這會兒正因為跟案件有關的線索炸開了鍋。


    謝婉兒帶了新聞回來,還是重大新聞。總編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穀巽死相的照片,一張六號拎著公事包離開茉莉咖啡廳的照片。雖然沒能拍到六號的模樣,但至少新聞素材夠了。


    原本還在訓趙偉,沒帶回來新聞,還弄丟相機和謝婉兒的總編,看到謝婉兒帶回來的照片,不禁喜笑顏開。


    “婉兒啊,你真是我們申報的功臣。”總編這邊誇著謝婉兒,還不忘瞪趙偉一眼,“多學習學習婉兒這種對新聞鍥而不舍的精神。”


    謝婉兒尷尬地笑笑,道:“總編,我已經想好了,標題就叫消失的公事包。”


    “好標題,就這麽辦了。你抓緊去寫稿子,我保證你明天轟動全城。”總編連忙道。


    謝婉兒和趙偉應聲出了總編的辦公室,趙偉連忙把謝婉兒拉到一旁。


    “那個凶手有沒有看到你?”趙偉問。


    “沒有吧。”謝婉兒懵懂地看著趙偉,“怎麽了?”


    趙偉比了一個殺的手勢,故意冷冷地說:“他會殺你滅口的。”


    謝婉兒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要是怕死,就不做記者了。”


    趙偉無奈,說:“哎喲!我的大小姐呀。你還真是不知道世道險惡。”


    “就算當時那個男人是六號,我一樣敢對著他舉起相機。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叫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嗎?不和你說了,我去寫稿子了。”


    謝婉兒說著,繞過趙偉離開。


    六號是個孤兒,沒有名字,從記事開始就住在一個四周都纏著電網的木柵欄基地中。在這個基地裏,他每天都要接受魔鬼一般的殺手訓練。與一起長大的孩子互相殺戮,經過十幾年的訓練,和他一年進入基地的三百多個孩子隻剩下十個,六號也成了一個幾乎沒有感情的冷血殺手。這世上唯一讓他掛念的人就是一起在基地長大的9號,每次在他受傷時都會幫他包紮,在他挨餓時都會偷偷省下自己那份吃的給他的女孩。


    基地是個謎,沒有名字,所在的位置也是個秘密。在六號受訓的十幾年中,從來沒有走出過一次基地。就算他成為殺手出去執行任務,每次進出基地都會被戴上頭套,被送到執行任務的所在城市。而每次回基地,都需要找到事先安排好的接頭人,接頭人要麽給他指派新任務,要麽給他戴上頭套,派人送回基地。這次六號的接頭人是穀巽,可穀巽被殺了。


    六號最終在穀巽的公文包裏發現了一張地圖,幾十公裏外被畫上個圈。 他不知道這裏是不是跟基地有關,但總要根據蛛絲馬跡找一找才行。


    地圖所在的位置一片殘垣斷壁,外圍的木柵欄倒下很多,裏麵的建築大部分都已經被燒毀,地上到處都是發黑的血跡和彈殼,徹底地成為廢墟。


    六號站在大門口,看著熟悉的基地,平時冰冷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基地中有數十名強大的教官,訓練出來的殺手更是不在少數,這些人呢?難道都被殺了?可誰能夠殺了他們?9號到底是生是死?一連串的疑問浮上他的腦海。


    一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迷。包括他自己,他是誰?他以後要去哪裏?他仿佛是一個風箏,之前一直被人握著線,如今線斷了。


    六號走進基地,仔細地盤查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四周時不時出現的血跡和彈殼可以證明,這裏確實發生過激烈的交火。可是,奇怪的是居然一具屍體都沒有。


    六號來到已經倒塌的餐廳前,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奮力地去搬開殘骸上的碎石,鋒利的石頭劃破他的手,他的手上鮮血淋漓,卻好像毫無感覺一般,將碎石一一掃開,少有的狼狽和情緒激動。直到清理出正門旁的窗台時,他才停下動作。


    六號看著大部分都已經破損的窗戶,抹掉窗戶下沿的灰塵。十分完整的下沿讓他不禁麵帶疑惑。當初在生死對決的時候,六號曾經和對手在餐廳拿著匕首決鬥,六號清楚地記得,自己曾經在這個窗戶上留下一道極深的匕首印記。可現在卻毫無痕跡,仿佛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難道他這些年的經曆都隻是黃粱一夢?


    這會兒情緒激動的六號絲毫沒發現基地對麵的山上,兩名軍統特務正通過望遠鏡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瘦高的特務分析道:“看他的樣子對這裏很熟,應該是這個基地的餘孽。”


    矮壯的特務想要匯報上級,確保順利抓住可疑的六號,道:“你盯著他,我去通知頭。”


    “等一下。”矮壯的特務剛想離開,就被瘦高的特務拉住,“我們直接拿下他,可是大功一件。要是頭來了,我們再舍命去抓人,功勞也跟我們沒什麽關係!”


    矮壯的特務想了下,一咬牙,道:“你說得對!”


    兩名特務相視點頭,下定了決心,從山上迅速而下。


    六號走出基地,停下腳步回望,明明一切都是一模一樣,卻又不是真的,到底是為什麽?


    六號雖然滿腦子都是疑惑,卻可以肯定一點,這裏並不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如果這裏是假的,為什麽要建得和他受訓的基地一模一樣。又是誰圍剿了這裏?地上那些血跡是誰的?他知道,隻要解開這些謎團,他便能追溯到真相。


    他轉身,剛要離開,卻被剛剛從山上而下的兩名特務攔住。兩人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正齊刷刷地對著他。


    六號淡定從容地看著兩人,平靜地問:“有事嗎?”


    兩個特務見他如此淡定,不禁慌亂地對視一眼,給彼此壯膽。


    瘦高特務晃了晃槍口,冷冷地道:“跟我們走一趟。”


    六號沒動,反問:“去哪?”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矮壯特務不禁情緒激動,“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要是不去。”六號輕蔑地看了兩人一眼,便打算離開。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要麽就老老實實和我們走,要麽我們帶著你的屍體回去。”瘦高特務直接把槍口抵在六號的頭上。


    六號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看著兩人。


    瘦高特務給同伴使了個眼色,矮壯特務立刻繞到六號的身後,大力推了他一把,厲聲道:“快走。”


    六號被推得踉蹌,側過頭看向矮壯特務時,眼中已經泛起了殺意。


    矮壯特務被他淩厲的眼神盯得一哆嗦。瘦高特務怕同伴打退堂鼓,旋即嗬斥六號。


    “看什麽看?老實點,敢亂動我斃了你。”


    六號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瘦高特務很滿意六號的表現,以為他怕了,便對同伴道:“將他綁了。”


    矮壯特務將槍收起,將六號的雙手拉到身後,摸出繩子,準備將六號的手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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