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臣根本不知道自己手機裏有這麽一出兒,他還要忙,這個片子上映,還有一些通告要去的。


    他想帶著寧夏一起去。


    盛秋就在他散會之後站在他身邊,趁機把手機放了回去。


    看著他去一旁打電話,盛秋的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不過她也沒必要這樣,因為得不到葉臣的注意。


    葉臣還在想著,這些個涉及隱私,寧夏不會同意的。他明明知道,卻還是忍不住去問:“夏夏,如果讓你和我一起去上通告,你去嗎?”


    “不去。”


    寧夏沒等到他道歉,竟然等來這麽一句,她當然不會去。


    就算她此時新書出版在即,她也不會去。


    “那我要去,可能會要兩天。”


    葉臣少有的報告行蹤。


    寧夏有些詫異,但瞬間就被之前的電話給刺激到了:“你與其和我說這些,還不如解釋一下之前和女人一起洗澡的事呢,我本來想給你個機會,你卻隻字不提,這真不怨我生氣。”


    “什麽——”


    他話沒說完,寧夏就掛斷了。


    “……事啊?”葉臣的後話,根本沒傳過去。他有些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了。翻了一下手機,上一通也是寧夏的電話,已接狀態,還通話兩分鍾。


    她那個時間打過電話?葉臣看著時間,他那會兒在開會,而且,手機沒響。


    轉頭問助理:“你拿我手機了?”


    “沒有。”助理下意識的立刻回答,不由就看了一眼後麵的盛秋。


    葉臣順著看過去,沒人?


    盛秋剛從門口轉過去,心裏還有些跳動,這人真是蠢到家了,剛才撒謊還好好的,怎麽一遇到葉臣就頓時破綻百出了?


    “你看什麽?”葉臣頓時覺察,直接追問。


    “沒有看什麽。”助理有些緊張:“我隻是覺得,您剛才和誰一起過來的,誰可能拿了您手機,不過,您剛才在開會,現在已經九點了,如果再不走,估計就得改簽了。”


    跟在葉臣身邊時間長了,雖然不會撒謊,甚至也瞞不過他的眼,但工作上的安排還是很合理的,而且,一旦說出來,葉臣也會以工作為重。


    這次也一樣。


    葉臣看了一眼時間:“以後我的東西,除非我說,否則,你最好別動。”


    “是。”


    助理答的恭敬,原本,這次也不是她要這麽做的,甚至,現在想來,那些話說出來,確實也夠賤。


    寧夏到底也沒等到一句解釋。


    手機寂靜無聲的在桌子上放著,她整個人放著畫板,遲遲下不了筆。


    腦子裏一團一團的飄絮,她畫不出來任何東西。


    抬頭看著小筆電,又看到有人給她打賞了?榜單上進了,她就直接去看自己的後台。


    那粉絲也太狂熱了吧?還是個富二代?寧夏覺得有點好笑,這動輒就成千上萬的打賞,真是錢燒的了?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那些上麵的,肯定打賞更多。


    有了這些,寧夏覺得自己不畫東西出來都對不起人家,趕緊完結吧,完結了就不用看到這些了——心裏念叨著,寧夏總算憋出了兩張。


    筆一扔,她往後靠在椅子裏,閉目休息了好一陣兒,才想起一個可去處——寺廟。


    雖然不知道這裏有多少寺院,但那一個,她覺可以靜心。


    葉臣去上通告了,他也不和她解釋,也沒要求陪同,那自己何必拘著呢?


    寺廟裏,還是她上次見到的香煙繚繞的樣子,好像,這裏就不曾寂靜過,香火鼎盛大概說的就是這種地方吧。寧夏這麽想著,就走進了那個香塔盤旋的大殿裏。


    “女居士請留步。”


    在那香案前叩拜過後,也放下了不少布施,寧夏才一轉身就被一個道士模樣的人給叫住了。


    “叫我?”


    寧夏有點意外,她不是這屋裏唯一的客人,也不是大方的客人,——就剛才,她可是親眼看到有人寫了一張支票放進去的。支票啊,那再怎麽少,也是十數起的吧?


    那道士笑了笑:“是的,女居士可否方便移步?”


    說的端是客氣,寧夏也不好拒絕,點了點頭,就跟著去了後堂。


    後堂也沒有什麽特別,根本不是想象中暗含機關什麽的,就是一間相對清靜的內室,幾個鋪團,一張幾案,案上,是一盤茶具。


    饒是寧夏這種外行人,也看的出來這茶具是官窯出品。不由對這內室主人有了幾分好奇。


    “道長請。”


    正想著,最裏間出來兩人,一個是見過的,就是那天在咖啡廳裏帶孩子的,另一個,挽著發髻,一身寶藍道袍,行走間帶風,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寧夏下意識的往一旁退了半步。


    她本來就沒坐,看這擺設,這樣子應該是要跪下的,她可沒這癖好。


    “女居士已經來了,請坐。”


    那道長一臉人到中年的發福模樣,可是依著衣服的便利,生生遮掩了,說了請,寧夏急忙還禮:“道長請。”但她都不知道這人是誰,話說,道長這稱呼,也不止是個稱呼吧?


    眼看著人家坐下了,就那麽盤腿坐,這又難著寧夏了,她穿的是裙子。


    蘇卿伸手拉了拉她:“你這樣坐。”


    說著,比了個姿勢。


    寧夏感激他解圍,側身坐了,壓了壓裙角,抬眼對上那道長,也是歉意一笑:“道長見諒,我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很不習慣。”


    “女居士不用這麽拘束。”那道士笑了笑,一副很是和藹的模樣,伸手就倒了茶,原來那茶盤裏的茶壺還是滿的,而且,還是熱茶。


    寧夏微微一頓,不知道怎麽了,轉臉借口去看了一眼蘇卿。


    蘇卿卻一臉歡喜:“你想起來了?”


    ……換來的卻隻是寧夏 的略帶茫然的一問:“這位,是哪位道長啊?”


    聲音很小,但還是忍不住尷尬,被人家請來都不知道人家是誰,估計寧夏這也是少有了。不過她真不知道,這樣的人,為什麽會請她來。


    蘇卿側頭在她耳邊說:“這是清淩子道長,結個善緣。”


    呼吸噴在耳邊,寧夏不由耳朵就紅了,急忙避了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蘇卿看著她那粉色耳尖,嘴角擒了一抹笑,但卻在寧夏瞥他的時候,瞬間收回。


    寧夏敢發誓,她看到這男人的笑了,絕對故意的!


    這也導致,她都沒聽到這位道長說了什麽,隻聽到最後一句:“女居士可想起來了什麽?”


    “啊?我沒想起來什麽。”寧夏急忙抬頭,一臉惶恐,好像犯錯的小孩。


    “女居士不用這樣,貧道沒有那麽可怕。”清淩子看她的神色,不由就笑了,不過饒是他這麽說,寧夏也沒有放鬆,反而更緊張了。


    這就被看出來了,能不緊張嗎?


    況且,道士還好,身邊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好像他才是正主一樣的姿態,幾個意思?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坑了一樣,別的不說,就這一副笑模樣,就是個坑。


    似乎,失憶也不 是一件壞事,至少,她看出了某些之前從未看出的地方。可惜,因為之前的記憶缺失,她就算此時看出了,也鏈接不上。


    “女居士,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啊?沒有啊。”


    寧夏全程都沒聽那道士說了什麽,她哪裏有什麽好說的,若是非要讓她說點什麽,她倒想 知道,這道家學派,和治病救人有沒有關係。


    如果按曆史,應該是有的,不是那道家出仙丹嗎?寧夏想到這兒,對那清淩子笑了一下:“道長,我覺得,您不如直接給我一顆仙丹,這樣我就能直接想起來了。”


    “噗!”


    蘇卿一口茶水噴出來,如果不是坐的位置不對人,這一口肯定早噴到人臉上去了。


    清淩子臉色也有些古怪:“寧小姐,你想的太多了。”


    一時情急,連女居士也不叫了。不過這脫口而出的寧小姐,又和那些人叫的一樣。寧夏皺了皺眉。


    想說這人到底是誰,怎麽這麽多人都叫她寧什麽,是真長的像,還是什麽?


    好不容易一臉大寫的懵在那後堂裏聽完了那道長的話,卻被蘇卿給拉住了。


    “你做什麽?”


    寧夏出於自衛,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蘇卿打的有點懵——遲了遲才說:“你打我?”


    寧夏有點慌,抽出手抱住胸:“你拉我到這裏幹嘛?”


    寺廟寬大,但蘇卿卻把寧夏拉到了一處偏僻之地,寧夏如果不防禦,才有點不對吧?


    “是我不好,你打也應該,你聽我說一說,不要急著走,好不好?”


    蘇卿一看這地方,也沒和她爭,就承認 了錯,但是接著他就又拉住了她的手臂,這讓寧夏很不習慣。


    出了葉臣之外,她從未和其他男子有過這 種接觸,接觸也就算了,關鍵是這男的,有家室有背景,而且,她還覺得莫名熟悉,這種種情況糾結在一起,寧夏覺得,自己要是順著他,指不定就 會出什麽事。


    當下就把他手再次撥開了:“有話你就說,這裏也不用拉拉扯扯的,如果不是三五句能說完的,我覺得還是換個能坐的地方吧,也好過在這像是心虛似的做法。”


    沒想到寧夏現在這麽能說,蘇卿下意識的就接話:“你以前可不這樣,對我很是依順。”


    寧夏已經轉身要走了,聽到這話又回頭:“我是你的奴仆?”


    這詞,是她那個作品裏的,一下子就證實了,那東西就是她畫的,連那點疑慮都打消了。


    蘇卿就這麽跟著她,坐進了一間茶館。


    這邊是寺廟,出來就是老街,老街上茶館最多,還有酒吧,寧夏自然不可能帶他去酒吧,而且,要說話,那自然是茶館更合適些。


    一落座,寧夏就要了一壺紅茶。


    “你現在喝茶了?”


    蘇卿一開口就忍不住話說以前。


    寧夏沒什麽反應,甚至有點聽別人故事的感覺。這些好像和她從頭到尾都沒什麽關係吧?


    “……我們曾經很甜蜜,我們去過很多地方,我們有三個可愛的孩子,我們……”


    蘇卿很是坦誠的回憶著過去,看著寧夏的臉,帶著點迷醉。


    寧夏等他說完,驀然來了一句:“寧夏是誰?”


    這名字聽著很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這是誰的名字,好像和自己哈有點關係,因為自己多次被人這麽叫。


    蘇卿被她問的噎住,這要怎麽告訴她?


    她根本不信寧夏是她,因為他已經說了,從一開始就說了,寧夏就是她。


    看著寧夏那帶著探尋和糾結 的臉,蘇卿歎了口氣。


    “我知道了,寧夏是我雙胞胎姐姐吧?所以,你的孩子也是多胞胎,然後,你的孩子還叫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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