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佑的小手在寧夏的手心裏抓了兩抓,很不情願的跟著蘇卿回去:“夏姐,我家在臨江路,你會去我家做客嗎?”


    “我還是比較喜歡公園,或者是二次元畫展。”寧夏委婉的拒絕了。


    但她說出的二次元,讓蘇卿有些意外,蘇天佑直接就不屑了:“二次元……夏姐你的心裏年紀還沒我大。”


    鍾萬則比較清楚,畢竟那個合約是他做的顧問:“夏小姐的首部漫畫作品要出版了。”


    及此,蘇卿總算把蘇天佑給抓下來了:“是嗎?寧小姐的銷售會在哪裏舉辦?”


    又是這個稱呼,寧夏壓住心裏的驚訝和詫異,客氣的說:“還沒有決定,我覺得,就我那點人氣,不太可能辦銷售會。先生還是快把孩子帶回去吧,他似乎,很喜歡甜食。”


    蘇天佑在心裏吐槽,這是神坑娃時代啊,他媽媽一點都不記得他了,但他一抬頭,看到他老爹吃癟的表情,頓時又心情好了,真不錯,他老爹一世英明,原來也有折損的時候。


    蘇卿很想多說一點,但鍾萬給他使了個眼色,寧夏這會兒明顯不想和他聊,為了不起反作用,還是先稍安勿躁的好。所以他拉著君兒回去,但這小子還特殷勤的說:“夏姐,我會關注你的作品的。”


    出門確定寧夏看不到,蘇卿直接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叫姐還上癮了?”


    蘇天佑一臉驕傲:“你是沒被搭理準備公報私仇了嗎?夏姐都說 了,叫媽顯老。”


    說起這個,蘇卿更來氣:“有你那麽搭訕的嗎?”


    一上去就叫媽,幸好寧夏是心裏承受能力強,換個弱點的估計直接就暴走了。他還嬉皮笑臉的。


    “老爹,你要是吃醋了,可以直說,卿哥,你才和夏姐才是官配,你不出手,我也不能出手了?那夏姐要是真被拐走了,你會不急?”


    “小子,再胡說,我把你送出國。”


    蘇卿一頭黑線, 這孩子都哪學的這些?不行,回家得和媽商量,讓她帶著幾個孩子出國得了。


    蘇天佑一單都不怕被他威脅,小臉一揚:“我這麽小就出國,你不怕和你生疏了?”


    生不生疏,那是後話。


    寧夏看著那對父子離去,心口隱隱發脹,有些羨慕的說:“真好,父慈子愛,他應該是個家庭美滿的人。”


    鍾萬順著她的眼神看了一眼,人已經出去了,再看她,還一副沉浸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你這話,幸好他沒聽見,你沒聽剛才那小朋友叫你媽媽嗎?他缺少母愛啊。”


    “怎麽會?”寧夏失笑:“那不過是小孩子頑皮胡亂叫的,不過那小孩子,也太聰明了吧?”


    看上去也就兩歲?她不會看小孩子的年紀,一點都看不出來,不過真挺可愛的,叫姐姐或者阿姨都一說就叫,比很多不開口的孩子要好的多。


    鍾萬也有點好笑,看著她說:“那一家子出來的,都是天才。”


    甚至,包括她。


    寧夏自然不知,她隻是看了看時間,然後就看到手機上的來電——不止一個了,上麵清楚的有未接標示,她把手機開了靜音,現在看一眼,一樣沒接。


    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謝謝你抽出時間來。”


    “不用客氣,我送你。”


    寧夏還真沒和他客氣:“好,我也不用打車了。”


    她不會開車,出行一直都靠走或者——打車,或者,被人接送。或許她是會開車的,但她忘了。


    回到酒店的時候,寧夏和鍾萬揮手,沒有看到剛出來的盛秋。


    盛秋是來找葉臣的,她知道葉臣如果在這邊就一直歇在這家酒店,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了寧夏,剛才葉臣和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她的暗示好像他都聽不懂一樣,她也有自己的驕傲,自然不會低到塵埃裏,但寧夏,又算個什麽?


    她都不得不到的東西,寧夏得到了也不珍惜,還讓葉臣等她?


    這就是那種,自己看作寶,別人看做草,偏偏不自知,恨碎一口牙。


    “寧夏!”


    她腦子一熱,就衝了過來。


    寧夏對於這個名字,確實有陌生感,因為這麽久沒有人叫過她這個,而且知道都叫她夏夏,她自己也看到了,各種證件上都是夏夏,突然變成寧夏,她下意思的就沒覺得是叫她。


    但盛秋不知,隻當她是故意的,所以更是恨的咬牙,伸手就把人拉扯住了:“寧夏!我叫你呢!”


    “我說了我不叫寧夏。”


    寧夏有些無語,看著這憤怒的女人——在這兒門口,她不要名譽了嗎?


    “你這一手玩的好啊,這邊扒著葉臣,那邊還和別人糾纏不清的,你真當你自己是影後啊?”盛秋手下越發用力:“你這樣子,騙得過葉臣騙不了我,我就不信你真的不記得一點以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寧夏握住她抓住自己的手腕:“放手!”


    “寧夏,你裝著不累是不 是?我看著都累,你是不是要我揭穿你的麵目你才會收斂?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特別搞笑?”盛秋越抓越用力,寧夏越是讓她放手,她越是不鬆。


    寧夏覺得手臂生疼,眼看她的指甲已經摳進去了——


    “你快放手!要出血了!”


    寧夏疼的汗都出來了,好像是被掐到筋了。


    “你隻要說你不裝了,我就鬆手。”盛秋微揚著下巴,仗著身高:“我是為了讓你i清醒清醒,你別作春秋大夢了!”


    “你做什麽?”


    葉臣在樓上接到前台的內線,急忙下來,正看到寧夏微彎身體就著手臂,那手臂正在盛秋手裏。


    他知道盛秋的手勁,拍戲的時候,總是會有這些的,當下就急了,大跨不過來,直接拉開了她的手。


    看著寧夏的胳膊,抬手給了盛秋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音驚呆了寧夏。


    盛秋臉被打偏,看不到臉色。


    清脆的聲音好像在回響,寧夏感覺自己的臉也疼。


    葉臣竟然,打女人?


    這個認知真嚇到她了,竟然會打女人的?怎麽可能這樣?寧夏覺得自己手疼的似乎值得了——竟然可以看到這麽一幕。


    但葉臣卻轉臉十分關心的問她:“你怎麽樣?出血了,我們去醫院!”


    ***


    寧夏有些迷茫,她看著包紮過的手臂,還打了針——


    那是葉臣堅持的,說被指甲掐的,想也知道那有多髒,還是要做好全麵的防護的。


    “你……”


    “你感覺怎麽樣?還疼嗎?”


    葉臣正好削好水果,還切成了小丁遞過來。


    她該怎麽說?寧夏猶豫了一下,什麽都沒說。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打女人這個事,真是超出了她的認識——縱然他有萬般好,到底也非我良人。


    “夏夏?”


    葉臣的聲音就在耳邊。


    “我沒事,不過就一點小傷,你有點小題大做了。”


    寧夏笑了一下,證明自己很好,甚至,還有點調皮:“我們回去吧?”


    葉臣又在醫生那兒確定了一下,真沒事才帶了她回了酒店,然後寧夏就抱著筆電一直不撒手。


    看久了總要休息一下的,葉臣伸手就給她合上了:“在看什麽?那麽入迷?”


    寧夏正在和讀者聊天,本不是什麽大事,但看著他這麽霸道就是覺得不舒服,也沒隱藏情緒,直接就表現出來了,小臉沉著,也不接他遞過來的杯子。


    “還疼?”葉臣隻以為她是因為手臂上的傷口,放下手裏的東西,伸手把她手臂舉起來,看著那紗布,好像要看透。


    “你有透視眼?”


    寧夏覺得好笑。


    “我正在練……嗯,練成了,你的傷口正在愈合。”


    “撲哧。”


    這擺明了就是在逗她,她就給他這個麵子,應景的笑了。


    笑了就好,葉臣真的摸了摸她的手臂:“心情好傷口恢複的才好,和我說一會話吧。”


    氣氛一輕,寧夏就覺得有些別扭,尤其是,手被他用一種占用的姿勢摸著,好像那隻是一段東西,她不自在的抽了一下:“說什麽?”


    “你和盛秋怎麽好吵起來了?”


    葉臣自然不會去問盛秋,可能明天盛秋就會被爆出來在酒店門口被葉臣掌擼,他到時候,總是要知道事情經過的。


    不提還好,提起這個,寧夏臉色頓時古怪了:“……”


    葉臣沒聽到,湊近追問:“什麽?”


    “……就算我和她吵了,她掐我了,但,你也不能直接打她啊,好歹,她是靠臉吃飯的演員,而且,而且還那麽多人,又 是在公眾場合……”


    寧夏說的盡量委婉,很是委婉,聲音很低。


    “我一時情急,”葉臣沒想到她會介意這個,急忙解釋:“我當時看到她那麽對你,而你又掙不開,又下不去手,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你還不了解我嗎?”


    這一招屢試不爽。


    果然,寧夏點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這樣真的是太有損形象了,你以後別這樣了。”


    “我隻會因為你一個人這麽急怒,你不要介意這些細節好不好?”


    葉臣忽然伸手,整個人抱住她。


    寧夏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推開他,手臂被他不經意碰到,忽然一疼,推在他身上也沒了力氣。


    “阿臣,你……”


    “噓!”葉臣頭枕在她肩上,幾乎要蹭到她的胸口了:“你這樣,特別婉約。”


    寧夏半天沒動,她怕自己一動會把胸口送給他,但終究不是長法,她噓出一口氣,往後靠在沙發上,打開了筆電。


    葉臣難得享受一會兒她的清閑,沒想到她還真不推開他,準備就這麽開始……畫畫?


    “你剛才不是在聊天嗎?”


    他還以為,這會兒她是要準備聊天的,但沒想到她開了一個畫圖軟件。


    因為是筆電,這個又不是特製的本本,連不了數位板,但不妨礙鼠標使用,不過,這樣子用她應該很不習慣吧?


    寧夏隻是修圖而已:“你別動,我剛才被你突然合了電腦,人家讀者生氣了,好歹也是一次打賞一萬豆的打讀者。”


    ……區區一百塊而已。


    “你還真是,現在竟然把這也看在眼裏了?”葉臣有些好笑:“我明天讓他們去給你打賞。”


    寧夏撇嘴:“那有什麽意思啊,我一直吃你的用的你的,現在好不容易自己有點,別說一百,就算是十塊,我也真心對待。你別動!”


    再說話就有點怒氣了,葉臣勉強不動,看她到底要做什麽。


    一張帶了字的圖,被修成改字的,好幼稚的舉動。


    “讀者自己就不會修?”葉臣又忍不住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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