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空白感襲來,寧夏直接昏了過去。


    葉臣急忙把人接住,抱下樓往醫院送。


    “阿臣……我沒事。”


    寧夏被這一顛簸,頓時清醒,看了看緊張的葉臣,微微笑了一下,卻是一抹苦笑。


    “夏夏,你真沒事?”


    雖然這麽問著,但還是被葉臣放進了車裏,直接開車走人。


    “我真沒事。”


    寧夏是極度討厭醫院那種氣氛的,她本來就已經夠空白的了,還要在那種白的環境裏,有的選擇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想過去。看著開車的葉臣,她也不能動作阻止,隻能說:“別去醫院了,麻煩。”


    “不麻煩,你身體重要。”


    “我就是今天沒休息好,我又適應不了你這種高密度的工作,還恐高……”寧夏仗著他那份感情,直接吐槽了一遍他的生活,然後把自己這點事,都歸結到他的身上。


    就一個結果:不去醫院!


    “我是比較愛你,但愛你不代表就讓你無理取鬧。”葉臣怎麽會聽不出來她的意思,不去醫院也可以,讓私人醫生來檢查。


    就像厲何一直那麽來一樣,不過現在厲何過來不了,因為不在國內。


    看著陌生的醫生,寧夏有些緊張:“阿臣,我還是比較……信任厲何更多一點。”


    “夏小姐不用緊張,隻是個普通檢查而已。”


    這位醫生是內科的,很會撫慰病人情緒,因為很多時候,病情的好壞和情緒有很多關係。


    寧夏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看向葉臣。


    不是厲何就算了,幹嘛還是個男醫生?不知道男醫生裏,她就隻認可厲何嗎?


    因為認識的人少,所以,這種戒心是必須要有的,她改不了這點,沒辦法控製心情。額角不由就冒出了汗珠。


    “你別緊張,放鬆點兒。”


    醫生越是這麽說,寧夏越是不敢放鬆,她總覺得,自己一放鬆,就出事——


    直覺一向很準,寧夏這幾次,就是因為沒有戒心了,才導致現在這樣的,她可以肯定,為什麽總覺得葉臣給不了她安全感了。


    似乎,每次不對勁兒,就是葉臣在身邊。


    “阿臣,我不行,我放鬆不下來。”她苦了一張臉,手心裏也淨是汗了。


    醫生看了看葉臣,拿著血壓器的手微微比了一下:“葉先生,要不,您先出去一下?”


    商量的口氣,一聽就是個看臉色拿人錢的醫生,這種人,先不論專業醫術如何,就這人品,寧夏就不想配合。


    “阿臣別走!”


    “乖,沒事,我就在門外。”


    葉臣怎麽會不出去,就等著看她的結果呢,現在要是不出去,寧夏這樣子是根本做不了檢查的。


    避無可避,寧夏隻好認了。


    但她一直和這人說話,沒話找話,就是不讓他專注:“醫生,我沒事吧?我真沒事,身體自從上次車禍後恢複的很好,一直不錯的,就是有點失憶,醫生你能看失憶嗎?你是腦科嗎?你真是會看失憶嗎?你幫我看看,能不能恢複吧?什麽時候恢複……”


    這醫生原本就是個好脾氣,但也被寧夏這種問法給問的頭大,確實沒辦法認真了,隻好說:“就算能檢查,也得用設備,那些大型設備,隻有醫院有,夏小姐要去醫院嗎?”


    他的目的就是讓寧夏同意去醫院,當然,這也是葉臣給了額外的錢的結果、


    他是醫生,知道自己的原則,但目的同樣都是為病人好,又有外快,他自然是收下了。


    寧夏並不知道這些,但這話聽著就不對勁,她直接甩開血壓器:“我又沒事,幹嘛要去醫院呢?不過就是個失憶,沒有記憶也輕鬆不少。”


    “你既然沒事,去醫院一趟又能如何呢?”


    醫生完美的把話個堵住了。


    寧夏語塞。


    半響話鋒一轉:“醫生,我沒事吧?你查了這些項,我還是健康的吧?”


    “是的,夏小姐的身體恢複的很好,完全沒有後遺症,失憶不算。”說起專業的來,還是醫生比較在行。


    不過,什麽叫失憶不算啊?


    寧夏不懂了,偏頭看他。


    “失憶本身就是一種病症,所以它不算後遺症。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隻是想讓你去醫院,並沒有其他意思。”


    他看出來了,大概這女孩覺得他是收人錢財了才這樣吧,他專業知識可是很強的,不用收禮。


    哦,是這樣啊。寧夏點頭,但一句話都沒說,她看了一眼門口,打起了手語:我不想讓他知道,總覺得他有事瞞我,我能信任你嗎?


    這醫生看了一會兒,沒看懂。


    “我不懂這個。”他老實承認,指了指寧夏的手:“你還會這個?”


    ……寧夏無語了。


    她會手語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他不會,那她該怎麽辦?想要拿出手機,卻又怕手機被葉臣看到——“醫生,你電話多少?我留個備用吧。”


    可能是剛才他的話給了她觸動,就算不能信任,問出來一點是一點。


    “這是我的名片。”


    醫生很利落的收拾起用到的設備,還能拿出名片遞過來。


    葉臣並不在門外,他在書房。


    厲何雖然不是國內,但這個老友可是一刻不停的騷擾他,都不給他一點私人時間:“大哥,我這邊還是夜裏,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折磨人?”


    “我隻是問你,你如實跟我說了,我就不打擾你睡覺。”


    葉臣聽到那邊不止他一個人,雖然聽不清楚是什麽聲音,總之不是什麽好事。


    厲何想罵娘。——什麽時候不能說,非要他在床上的時候,說專業的事,到底沒忍住,咬牙咒罵:“葉臣,你個王八蛋!我告訴你,沒人喚醒就不會有事,如果不專業的喚醒,可能會記憶錯亂,這種事情,心理暗示沒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別再打電話了!”


    厲何這邊直接把手機摔了,再也不想接到他的電話了!


    身邊的人笑他:“你發火的樣子,真性感。”


    “你也是夠了!你就不能讓我好好說話,別動!”


    怎麽可能不動呢 ?夜還很長……


    葉臣絲毫沒自覺,也不覺得打擾到別人,聽到門響,知道是醫生出來,他這才從書房出來。


    “夏小姐身體無礙,葉先生可以放心。”


    醫生很盡責是匯報。


    寧夏並沒有出來,她在臥室,就那麽看著窗外,眉頭皺成一團。


    記憶不是她的,出現空白也不正常,她會想做這些,隻是因為剛才那個醫生,哦,名片上寫的是鍾萬,說的一句“沒有失憶還會出現空白的情況。”


    既然沒有,那她這是什麽?失憶?不單純是失憶吧?


    寧夏把能用的腦細胞都用上了,那那大片空白感真讓她壓抑到想要爆發,靈光一閃想到了網絡,直接拿起手機,坐在窗台上,開始查閱各種,但凡能差點的詞條都點開看了看。


    或許有用,也可能是白費力,但隻要做了,總是不辜負自己這份努力的。她本就是個上進的人,這些東西,也並不是很複雜。


    雖然,她確實有些看不懂。


    但有百科也不怕什麽,就算是專業名詞,不懂的還是可以直接點開詞條。


    “夏夏,你好些……怎麽坐在那兒?快下來!”


    葉臣似乎很怕她做什麽事,開門看到她那樣,大跨步過來直接把她給抱了下來。


    有必要這麽緊張嗎?寧夏皺了皺眉,握緊了手機。


    “ 不要坐在那麽危險的地方,萬一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葉臣看了一眼窗下的凳子,她還真是……孩子氣。


    寧夏沒說話,直接去洗手間。


    結果一去又是半個多小時。


    葉臣再想說什麽,寧夏已經躺下了。


    本來還準備第二天就問一下寧夏這反常的原因的,他深知寧夏的脾氣,這些事如果當麵問她,她會如實說的,但工作比較忙,一早就被助理招來,說了一堆公事。


    等想起來找寧夏的時候,人已經出去了,說是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和編輯麵談。


    大家都在魔都,相見那還不是很容易的事麽?況且,寧夏現在也正需要放鬆的時候。


    結果和那編輯一見如故,兩人明明說的是畫稿事宜,但女人聊天沒有主題,不到一個小時,越聊越投機,就完全跑題了。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還是很歡喜的結局的,


    跑題之後,說了好一陣共同愛好,然後又各自說了喜歡的美食,正事沒說完,就去了小吃街,一起去探尋美食的秘密了。


    “你這樣子,你家主編知道了,會不會罵你啊?”


    寧夏手裏捧著一杯秘製甜心,是熱飲,然後看著吃的很歡的穗子。


    她搖了搖頭,嘴裏有小素糕,說不了話。


    “我聽說你們這行很辛苦的,上麵動不動就發脾氣,一發脾氣就罵人。”寧夏也是偶爾和人聊天,聽到了吐槽抱怨,所以她很少去那作者群,很少說話,也從不和編輯聯係,都是編輯找她。


    “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了。”


    穗子是一個特別喜歡二次元的女孩子,年輕活力,所以才做這一行的,然後掙到了錢之後——就一直做到了現在。


    “我不懂,反正,我就隻圖一樂兒。”寧夏笑了笑,她感覺好輕鬆啊,但這也是實話,她真不喜歡漫畫,但喜歡握著畫筆的感覺。


    說不上來原因,但絕對,不是正常的。


    “我知道,你是葉臣的未婚妻,根本不會在意這點錢的,不過就是一個愛好是吧?不過人生很長的,有愛好還好一點,最好 是有個夢,這樣,心才能一直年輕。”


    穗子說著,眼裏就帶了些迷茫,她這麽勸別人,可她自己,都不知自己要如何走進夢想。


    “想那麽多幹嘛?多累啊,你要知道,這些都是身外事,有一個喜歡的工作,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這樣就是很好的了啊,”寧夏覺得自己真年輕了,和她說話一樣幼稚:“人說,自己擁有什麽就會不在意什麽,可我不是,我很在意別人的注視,很在意別 人的看法,因為太在意了,所以,我就隻好不看,不停,不知道別人什麽感觸,自己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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