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好說的,至於好議論嗎?


    寧夏看了看她們,卻沒有見到葉臣。


    也是,葉臣如果在,她們哪裏還敢說這些,不過就是因為沒有主角在,她們才肆無忌憚的說著閑話。


    “你們都閑著沒事幹了是嗎?”寧夏掃視一眼:“給我看看你們的任務完成度,不夠三分之二的,任務翻倍!”


    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任務才多久啊,誰畫完三分之二了?


    有人厚著臉說:“夏姐, 法不責眾,如果沒有人畫完三分之二,您是不是不要懲罰我們了?”


    寧夏隻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打著這想法的,不在少數,不過,有人專門打臉的——


    “我畫完了。”


    有人直接揚起手裏的稿紙,然後拍了一下電腦,證明自己全部畫完,並不是隻有三分之二。


    寧夏一眼看過去,是那個剛才給她遞咖啡的女孩。


    眾人驚叫:“不公平!我們怎麽能和觸神比?她那手速簡直不是人,不行不行,夏姐,你找個普通人來標榜,我們這些都沒有人畫完的……”


    “知道沒有畫完,還不趕緊去畫?還在這兒浪費時間?”寧夏伸手接過那女孩的稿子,對眾人直接說:“全部加班,任務翻倍。”


    甚至,包括她自己。


    她沒想到,這女孩是個奇人——線稿全部畫完了。


    “你這樣的速度,在我這兒有些屈才了。”寧夏拿著她的稿子,不由多看了好幾眼,果然行行有人才。


    “哪裏,夏總別笑我了。”她稿子上都有署名,vian。


    “沒有,你這麽好的速度,做我助理屈才,諾,你做個總編吧。”


    寧夏留意了她的名字,安排給她職務之後去看了她的資料:華裔,新加坡人,漢語名字叫安薔薇。


    vian就是在之前的比賽上見到寧夏的作品才生出了結實的心,她就是那個第一,但寧夏真的不得不說是個心大的,或者根本不懂行——別的不說,就她的成績都不問,隻要了麵試的筆試部分,然後就收用,她真的很屈。


    但這是電影漫畫向,原本vian認為也很不容易的事,在寧夏這兒,輕而易舉,甚至,輕鬆的超過她的想象。


    她知道葉臣是國際導演,但寧夏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啊,除了這次的漫作成績之外,她就是個新人。


    她很好奇,寧夏到底是誰。


    “夏總,我來這邊是看中了薪水部分的,你現在讓我——”


    “薪水翻倍夠不夠?”寧夏又不用出錢,葉臣自覺說的,錢的部分他負責。


    這麽幹脆?


    vian錯愕在當場,聽明白的時候立刻點頭,翻倍當然沒問題,她巴不得呢,這麽一來,肯定也有獎金了。


    寧夏真不喜歡在人前直接談論資薪問題,所以一說完,直接就說:“工作吧。”


    就算這工作室是以她名義開的,這些財務上的事,她也都和葉臣說的,現在讓她自己做了個決定,她感覺比她生理期還那啥。


    葉臣是接到了一個電話才走的,走了好久一直沒有回來,直到時間差不多下班,他才打電話給寧夏請她吃飯。


    寧夏因為要加班,自然不和他一起吃飯,然後,葉臣就回了個電話。


    事情就是這麽巧合——他前腳出去給寧夏買用品,有些意外的接到了蘇卿的電話,說的還是那天的事,問他詳細過程。


    蘇卿沒有查到什麽,查出來的都不相關,他很心急,卻又沒辦法,隻好把希望轉到這邊,葉臣不是那天見過嗎?因為後來他拿到了寧夏的電話。


    上一通電話時,葉臣在很噪雜的地方,他也就沒多說。


    他當然不知道,葉臣掛斷電話之後就立刻通知了下去,他這邊的任何人不能說他的行蹤,就算有行程,他也需要保密。


    後來還不放心,也讓人查了蘇卿這段時間的動作,因為已經四五個月了,就算他催的再急,也到這個點才給他,看完之後他就想試探一下寧夏,但寧夏沒時間,他就和蘇卿聊聊。


    或者說,是和蘇卿相互試探一下。


    “蘇總,你覺得,我就意外遇到了,會很注意嗎?”


    他表現的盡可能隨意,隻當自己是去那邊工作的。


    “這麽說,你之前對我妻子也沒他想了?”蘇卿不是小氣之人,不過他是個男人,對於在他妻子已婚之後還追求的男人,他自然多些防備。


    “我承認對令夫人有好感,但這不代表我就可能放棄我的事業去追求一個對我沒意思的女人吧?”


    葉臣說這話的時候,正看著他和寧夏的合影,那是在路過澳大利亞的時候拍的。


    他這麽說是有點混肴視聽的意思,但蘇卿真的沒查出來什麽,一時有些語頓。按著他的性格,這話應該當場反駁的,就算理由不全,他也不會任由人說。


    “你做過,不是嗎?那是我妻子,怎麽可能對你有意思?”


    蘇卿說的是寧夏給他設計是室內的時候,但他心虛,頓時就急了:“我一向以事業為重的,業內沒有不知道的!”


    “當然,葉導是個大忙人,也是個在緋聞風口浪尖上的。”蘇卿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激動,但這不妨礙他給他找點刺。


    “嗬,我的緋聞?有幾次是真的?”


    葉臣對這個,根本不在意——他的名聲和地位,導致他一舉一動都有人以此為樂,他在意過什麽?


    “葉導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什麽時候葉導需要投資商,可以找我。”蘇卿已經定位到他具體位置了,他決定親自去一趟。


    “我很期待和蘇總這麽爽快的人合作,想來一定過癮。”


    他差不多也是個看錢很淡的人,但這不代表他比蘇卿有錢,他們行業不同,蘇卿是商人,喜歡錢生錢,他是導演,隻能捧出來錢。


    “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合作的。”


    蘇卿說完就收了線。


    葉臣心裏有些不安,這話,什麽意思?


    很快就能合作……他知道了什麽嗎?他現在的電影隻是需要一點繪畫部分,並沒有動畫向的意思,——他總不可能連這個都查到了?


    “夏夏,你在哪兒呢?我去接你。”


    葉臣實在不放心,覺得寧夏還是在他身邊比較好。


    “我在加班,今天的事情有點多。”寧夏夾著手機,一手在板子上,一手在手工筆記上。


    “等我。”


    葉臣都沒空說讓她不用這麽趕,隻想要現在立刻見到她,然後,保護起來,不讓蘇卿知道。


    他真的不懷疑蘇卿的能力,萬一被他查到蛛絲馬跡,現在的寧夏根本就不會隱瞞什麽,所以他得早作防備。


    工作室在鬧市區,這樣比較安全,畢竟鬧市區人多。


    葉臣一到,就讓人下班了,還說以後不允許加班。明著是一條規定,實際上就是給寧夏說的。


    被眾人眼光看的很是不好意思的寧夏急忙去拉葉臣:“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這邊的事,你說過不管的。”


    “我要不管,你是不是還準備通宵加班?”他直接把人圈在懷裏:“我心疼你啊,你真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


    “你真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


    腦子裏也有這話,但和他的語氣聲音完全不同,寧夏抱住了頭,好疼!這話帶著回音似的在腦子裏響成了一片。


    “夏夏!”


    葉臣急忙扶住她,這怎麽又這樣了?


    他一邊把她扶上車,一邊去摸手機——


    “我沒事,不用打電話了。”寧夏按住他的手、眉頭緊皺。明顯在忍著什麽,眼裏卻十分堅定。


    “夏夏,你想起什麽了?”


    他很有些不放心,不希望寧夏真的想起來,但這種事情,他也不能控製住她不回想。


    寧夏搖頭:“我的頭很疼,什麽都沒想起來。”


    隻要不想起來就好,他伸手在她頭上撫了一下:“好好休息。我們回家。”


    那是他家,寧夏雖然沒反駁,但心裏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個過客。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裏,不屬於他。


    她檢查過自己的身體,雖然確實不是個女孩子了,但她身上也沒有什麽不同,小腹平坦,大腿結實,葉臣看到過,但並沒有強求。


    這讓 寧夏總覺得缺了點什麽,卻總是想不起來。


    這次頭疼的厲害,她去用熱水緩衝,躺在水裏想的就多,也不見葉臣催促。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這是第幾次了?她總能感覺到下腹處那兒是有疤痕的,因為天氣不好的時候,那兒很癢。


    “夏夏,我找到和你很相似的一個人,你要不要出來看看?”


    葉臣覺得得先下手,所以他把寧夏的資料改了一下,讓寧夏再看。


    “你確定,那不是我?”


    那麽大一張照片,和她長得簡直一樣,誰看了也不會覺得是兩個人,她自己都覺得,那就是她。


    葉臣笑了笑,沒說話。


    有時候懷疑隻需要個小芽,它會自己生長。


    寧夏看了看屏幕上的圖,又看了看他的表情,偏不和常人一樣:“這就是我吧,你別再試了,我想不起來。”


    ……葉臣完敗。


    他隻是想讓她不要認為以前那些,沒想到寧夏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失憶的人不應該是會覺得,這個人為什麽和她長的一樣?然後才是其他信息嗎?


    “好吧好吧,你強。”葉臣合上筆電,去給她倒牛奶。


    “這還是拜你所賜,你讓我看過多少有助於恢複記憶的東西了?我要是連這些都分不出來,也太對不起你那心理學位了。”寧夏捏著自家浴巾的一角,用這些來遮掩她想要說的話。


    葉臣端著牛奶給她,卻看到她手在各種扭,不由挑眉:“怎麽了?”


    她這樣的動作,就是說明心裏有事,很是糾結的不知如何開口,他見過多次,果然距離拉近很多。


    “我……我身上是不是做過疤痕修複?”


    寧夏覺得,自己腦子真的不夠用。


    “做過,你被打的很嚴重,你忘了嗎?出院的時候,做過修複手術的啊。”


    葉臣的話,讓她鬆了口氣,卻又隱隱覺得不對勁,這麽重要的事,她竟然都沒印象?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失憶過了啊。


    “為什麽,我不知道?”她還是懷疑。


    葉臣很有辦法打消她這點小疑惑,加重她的確認:“你可能是忘了,你摸摸耳朵。”


    耳朵……


    耳朵豁了,不過那豁口處真的可以綁個蝴蝶結的,她頭發短,遮不住,常用蝴蝶結做發飾。


    她沒有理由不信了,耳朵是缺少肉,補不上去才留下的,但身上不一樣,她可以沒有一絲傷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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